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面若含冰、眸若星河。
清丽雅致的气质和娇美可爱的甜美在这具年轻的躯体上，柔和得浑然天成。
哪里还有半分老人的影子，分明是一个活力四射、青春靓丽的现代版美少女啊！
梅豆豆看着韦灵子在眼前的蜕变，不禁摇头感慨道：
“早有耳闻：术法盛行的姚山没有传说，因为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你是不是师承你奶奶，传说是她可是姚山最后一位能力强大而且活着的巫女。不过，说来也奇怪。你看看你，看病如看相，明明是古医世家却偏偏出国学洋医。还有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医术、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偏方法子，你说你不会术法谁信啊？”
梅豆豆口中掠过的那个敏感字眼，像一枚锋芒，刺得韦灵子深邃平静的眼底动了一下。
胡乱搪塞的接了一句：
“胡，胡说~我，我根本不会那东西！”
异样的表情在韦灵子的脸上转瞬即逝。
梅豆豆环顾了一下不足十平的旧诊所，发现韦灵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才意识到，韦灵子说退租不再来了可能是认真的。
“真不来了？”
梅豆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了一句。
毕竟才刚在街坊里打出一点小名气，挣到的钱，也不过刚刚够还欠账而已。
“钱够了，还窝这儿干啥？但凡有点小名气，就得一天到晚担心啥时候在院里眼皮子底下无证行医被抓个正着。多挣那俩钱儿还不够我心理补偿的！你把这包收拾好的东西带回学校，我出去一下。”
梅豆豆很警觉地拦在门口问：
“去哪儿？”
“老聂让我过去一趟！”
“市局法医老聂？等等~一三五院里儿科夜班急诊，二四六这里坐诊，周日才去市局做兼职法医顾问。今天可是周五，别说日子不对，你晚上还得回去上夜班呢！”
“知道啦！八点前肯定回。”
“收多少？”梅豆豆眉头一挑，笑的一脸狡黠。
“嗨~没多少，急活儿嘛，来去打车都还要成本呢！”
韦灵子随口糊弄了两句，提上双肩包快步走出了巷子。
不想梅豆豆单手一挑，那数十斤的大包轻松落到了背上，她也快步跟了过去。
“反正打车嘛，多我一个不多。再说了，夜里你一个单身美少女多危险呀，我这身形的女保镖既安全又有震慑力。再说了，我得监督你按时回来……”
梅豆豆一脸无赖狗皮膏药的样儿，韦灵子知道甩不掉。
索性方向一拐，直接下了旁边的地铁口。
案发地点不算远，三站地铁就到了。
这是一处高档单身公寓，法医老聂正站在门口给新来的黄队汇报着现场初步情况。
“哟，说曹操到就到。小韦、小梅，这里这里！”
不喜寒暄的韦灵子原本想低调的直接干活早点走人。
可被老聂这么一喊，不得不去应付一下。
“黄队，这是国成医科大留洋回来的博士高材生、国成医院坐诊实习医生、市局特聘法医顾问韦灵子韦大夫，旁边这位是她朋友梅豆豆梅医生。”
黄队看到韦灵子的那一刻，鼻腔里条件反射般的轻“哼”了一声。
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刑侦和法检除了基本的技术外，更多的是经验。
这俩丫头，能干啥？
灵子眼眸一撇，心知肚明。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麻利的穿戴好口罩手套鞋套，拉起警戒线进了现场。
这次的现场，确实不太寻常。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全身没有任何伤痕的情况下，死在自己如同密室般的高级单身公寓。
她安详如睡着般，平静而美丽的躺在床上。
要不是今早小区有人误触了火警、救援队见室内亮灯硬闯救人，怕是死多久，都不会有人发现。
整个案发现场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屋子内外干净得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家具装饰，就连衣物鞋袜都少得可怜。
更奇怪的是，这样的地段，这样的高档公寓，整个房子居然只通了电。
没有网络和任何无线电。
从稳定的水电费单上来看，女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却一直过着犹如苦行僧修行般与世隔绝的生活。
“尸体表面无明显破坏性外伤。肛温17度，耳廓、鼻尖均同室温，四肢、躯干和腋窝温度略高。按照当前气温，人均温度平均每小时下降1度的话，死亡时间不超过10小时。全身已经出现明显尸僵。尸斑集中在下方与床的接触面，说明尸体并未挪动过。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早上五点到七点。更多信息，需要回局里做进一步解剖才知道了。”
韦灵子边描述边做尸检，梅豆豆在旁边快速记录着。
“情杀？仇杀？求财？劫色？病亡？猝死？自杀？看她死的这么安详，会不会是中毒？”
“不像。安眠药中毒会有呕吐物，氰化钾中毒会引起舌部烧伤和气管收缩，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中毒会咬舌，氢氧化钠中毒皮肤呈粉红色且有斑点……无论哪一种，嘴唇、眼睛、皮肤都会有中毒反应，很多情况身体也会因为痛苦蜷缩形态怪异。所有异样表症，这具尸体完全没有。”
“嗯，跟我们初检得出的情况差不多。”
不知老聂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现场，边看梅豆豆的记录边点头。
“不过~”
韦灵子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什么？”
老聂和梅豆豆同时看向了灵子。
这个女人，嘴角带笑。
像是在不知不觉，毫无征兆中突然睡死过去。
韦灵子坚信：没有人活在真空里。
发生必留痕。
打小，韦灵子就对声音、味道、温度等各种细微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
这间屋子，竟没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但是，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韦灵子就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太对。
这间屋子，除了女人身上的味道和一群今天才闯入的人带进来的新鲜尘土气外，没有任何其他味道。
如果是谋杀，嫌疑人压根就没进过屋子。
可没人进屋子，怎么杀的人？
初步检查女人身体健康，从生活痕迹来看，更不像是自杀。
那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小韦医生，你有什么推测？有死者身份的线索吗？”老聂紧问道。
“啥？合着你们折腾了一天，死因不明、死者身份也不明？房屋信息、电话、身份证、指纹、人脸识别，都什么年代了，随便挑一个还怕找不到一个人？你们一堆吃公家饭的还指着我们这兼职的，不应该吧~”心直口快的梅豆豆愤愤的脱口而出。
“房子水电用的身份信息是真实有身份信息的人，但，不是死者本人！死者通过非正常渠道买来的身份，又不常对外活动，获取的有效信息少之又少。”刚进来的黄队补充道。
这么想掩盖自己身份~
这个年代，不上网、不打电话、不用电器、没有物质需求，还真是罕见~
韦灵子不知不觉又踱回了卧室。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梳妆台上化妆品居然空空如也。
书桌上，三两支老式“英雄”管套墨水钢笔和一沓还未开启使用的田字练字帖在空空如也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突兀。
灵子拿起其中一支墨蓝色笔帽的钢笔，端详了起来。
钢笔应该是奖品或者纪念品。
笔帽上，那个团簇的花纹，怎么这么眼熟~
“难道？！”
灵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来到死者身边，拿起手电筒朝耳朵一看。
“果然~”
女人双耳健康澄清的耳膜上，均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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