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仿佛扑火飞蛾，只是重复着冲锋、拔枪……
然后倒下。
终于，在一段不短的路程后，墨殇走进了一间宽阔的大厅。
大厅四周，围拢着数十个庞大的身影，他们是驾驶着小型战斗机甲的战斗员，精密而狰狞的枪炮，指向墨殇，积蓄着刺目的白光。
从这些战斗机甲上刻画的徽记来看，正是“无色屠戮”——那支最强的改造人小队。
“你就是入侵者吗？”
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处于最前方的一个战斗机甲扩音器里传出。
“不管你是那个组织派来的，见到我们，你就已经失败了！从你的身手看来，也是个经历了基因改造的‘超人类’，但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
他指了指自己，“也都经历了这个宇宙最顶尖的身体改造！
我这身机甲，是从联邦军火库中盗卖来的先进武装。而我自己，更是这个星区曾经最强的海盗，像你这样自诩不凡的年轻人，我杀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投降吧！供出你背后的主使，我们还能饶你一命，让你当个高等实验体。”
突然，那个声音又邪笑一声，说道，
“不过，我强烈建议你选下一条路——负隅顽抗。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撕碎你！”
电弧光刃，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灰色屠戮”部队虎视眈眈，那些由‘前星际海盗’转职而来的战斗员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宛如一群全副武装的饿狼。
墨殇环视一周，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
“你们‘灰色命光’的总裁，泰特斯，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吧？”
“嗯？在又如何？你以为我们会让你能接触到他吗？”那战斗员轻蔑地笑道，“还是说……你想向他求情饶你一命？”
“也就是说……他还在，对吗？”墨殇轻轻地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因为墨殇，根本没想过去听战斗员的回答。
下一刻，墨殇的身影，就突然从所有战斗员的视野中消失了。
所有的辅助瞄准工具，都未来得及锁定他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贯彻大厅的炸鸣！
“怎么回事……”为首的战斗员一愣，半秒种后，他机甲战斗仪给出的分析，才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惊惧的情况。
“不到半秒，他就……突破了音速！”
而在他反映过来的同一刻。
一柄利刃，撕裂了机甲坚硬的外壳。
然后，又穿过了头盔、皮肤、头骨、额叶以及……脑干，最后又极快地划了出去！
快得令他那经受过基因优化的神经系统，也不及作出丝毫抵抗。
而在近乎相同的几秒钟之内，他的队友，那些经历过身体改造、带着高科技武装的“精英”们，也遭受了同样的袭击。
并且——无人生还！
墨殇的身体，从大厅的另一侧浮现。
他没有回头查看，因为“无色屠戮”——这些劣质的基因战士，丝毫没有从他的刀下逃生的可能！
他只是抖了抖乌黑义肢上的血液，就接着向前走去。
……
“灰色命光”基地核心控制室内，总裁泰特斯正躺在座椅上，看着整个基地的监控信息。
核心区域固若金汤的防御系统，再加上有那只耗费重金打造的战斗部队，如果不是联邦军队的大规模围剿，那么这里，就永远是最安全的地区。
泰特斯想着，等待着“无色屠戮”战斗部队发来获胜的消息。
就像前几次一样……抓住入侵者，拷问出主使的信息，然后反击，接着用抢来的利益，使“灰色命光”变得更加强大。
哈——真是个好主意！
忽然，信息屏幕上一道刺目的红色警告，闯进了泰特斯的视野。
“嗯？A7号死了？”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大片警告就又接连而至。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出错了！？”
“喂喂——A1、A2、A3快回话！怎么回事！？”
泰特斯心急如焚地对着话筒喊叫着，但回答他的，只有“目标生命信号已丢失”的机械提示音。
“怎……怎么会？一瞬间杀死了那么多改造士兵。”他瘫坐一边，面如土色，冷汗直流，“难道……他带了电浆炸弹什么的！？”
“真是个疯子！如果整个“无色屠戮”都死了，那这个基地中还有谁能救我……我从星际走私，混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不能死！”
突然，他瞳孔一缩，将牙狠狠一咬。
“对了，还有，还有！绝灭之子，虽然还未研究透彻，也难以控制，不过……只剩下这个了！
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必须——必须去激活那件最终兵器！”
说着，他疯狂地在键盘上操作一番，按下几个鲜红的按钮。
随后，他推门而出，向基地另一边的重点项目研究区跑去。
……
“嘭——”
最后一具扭曲、狰狞的尸体砸在地上，腥臭的汁水在地上淌成一滩，带着脉络的肢体仍然在一跳一跳地抽搐。
死亡……死亡，不论是生化怪物，还是人类，都将在某一刻消逝，但真正的它，究竟是什么样？是解脱与终结？亦或是无尽折磨的开端？
墨殇意识里，不知第几回，再次跳出这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因为他从未有过死亡，他所做的，只是平等地将死亡赋予他者。
在由正常的持枪守卫、扭曲的危险实验体组成的尸山血海后。
墨殇在一扇枢纽大门前站定。
锋锐的步足义体破空挥动，切开本应坚固无比的门禁。
枢纽门滑开，墨殇目光一凝。
门后，是一个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灰色命光”的总裁泰特斯站在整个空间的最远处。
而在这场地的中央，挡在泰特斯前方的位置，站着的却是……一个小女孩。
而这，正是墨殇目光所观察的对象。
她的年龄看起来约十三四岁，一身洁白的实验体白衫，在空中轻柔地飘动。头发银白如雪，皮肤白皙透明，仿佛能看见她血液的流动。
但她那双粉红色琉璃般的双目，却空洞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迷茫和无助。
而她——显然并非人类。
因为她的额头上，睁着第三只猩红色的眼睛。
而肩膀之后，生长着八根细长的、由玉白色骨甲包裹衔接而成的步足，步足周身，刻画着繁杂的花纹，而它们锋利的尖端，则深深刺入金属地板，将女孩的身体拖悬于半空。
宛如一只巨大的银色蜘蛛。
“阁下，就是这次入侵我们‘灰色命光’的高手吧。”
听到泰特斯开口，墨殇才把实现移到远处，那个穿着研究员大衣的瘦削人影身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死期已经有所预料了？”墨殇说道。
“等等！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谈的，你的雇主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给你。”泰特斯止住了转身就跑的欲望，脸上露出献媚的神色，咬牙说道。
“雇主？我没有雇主。”墨殇轻声说道。
“那不知我们……是哪里冒犯到您了，这可能是误会！我们‘灰色命光’一向低调行事，不该会招惹到您这样……强大的人。”
“你这说得……倒也不算错，我不是特工，也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你们这样一个弱小的犯罪集团，本应该从出现到灭亡，都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很遗憾……你越界了，泰特斯。
用你的话说，你——确实，冒犯到我了！”
“你——”泰特斯听了，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让他全身上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虽然入侵者的语意，仍未解决他的疑惑。
但他听出来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泰特斯长舒一口气，眼神逐渐阴沉。
一个星际非法集团的首脑，自然不可能是靠求人、讨好的手段上位，他们的路程，甚至比大多数政客要更加艰险。
而在生命即将流落人手之刻，他们“亡命之徒”的本色，便会暴露无遗！
而现在，当泰特斯发现敌人已无回转的余地时，他之前的低声下气、满面哀求，就全部一扫而空。
他用沙哑的嗓音喝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杀死了我的整个“无色屠戮”战队，但现在——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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