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笑了笑，问道，“并不难，对吧？”
“嗯。”
灰雪点了点头，将一块布丁递给墨殇，“只是……。”
“为什么？”
墨殇接过布丁，这一块布丁的图案，是雪山的造型，播放的音乐，也带着丝丝凉爽的风格。“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聊得很自然啊？”
“不……我只是，从他们身上，回想起我曾经杀死的那些人。”
灰雪眼帘低垂，遮住其中再度复苏的一抹哀意。
“他们太弱了，我怕伤到他们。”
墨殇沉默许久，牵起灰雪的手，站起身来。
“不用担心，克制并没有那么复杂，慢慢来就可以了。”
……
【客运飞船“流苏羽翼”号已经停靠，我们将在空间站停靠三个标准地球日，请登船及换乘旅客，合理规划出行时间，注意安全。】
【星海幻乐太空旅行公司祝您，旅途愉快】
广播播报声，在大厅之中回荡。
墨殇随着人群，走进客运飞船的安检，人流并不显拥挤。
“流苏羽翼”是一艘专门为旅游服务而设计的飞船，或者说，在地表时代，它的地位更接近邮轮而不是客轮。
“荒漠笛音”星港空间站，仅仅只是它的一个临时停靠点，而不是始发站。
所以在这一站登船的旅客，寥寥无几。
但即便如此，登船的安检，依然严密无比。
“出示身份验证以及登船令牌。”
检察员头顶的线型义眼，闪着幽蓝的光，扫过登船者的周身。
两边站着的飞船安保人员，更是全副武装，哑光黑色的外置骨骼内，包裹着一具全金属的躯体。
滴——
校验仪器上，绿光一闪。
验证成功。
墨殇迈开脚步，牵着灰雪，向前方的登船通道走去，但在这时，安检员的线型义眼，忽然急速闪烁了两下。
“先生，请等一下。”
“怎么了？”墨殇停下脚步，看向安检员。
“请出示您的义体型号及注册信息，解除扫描屏蔽进行核验。”
“嗯？”墨殇皱了皱眉，“我记得……之前没有这一条吧。”
“抱歉先生。”
安检员面带微笑，但没有放行的意思。
“特殊情况，为了全体旅客的安全，我们拥有这样的权利，当然，您也可以选择退票，我们会做出相应退款。”
“我的义体涉及隐私，无法让你查看。”墨殇摇了摇头，“可以使用特殊身份验证。”
“啊……您稍等。”
安检员一愣，随后从一边的安监室，取来一个黑色的提箱，插入数据插头，解锁密码，打开。
其中摆放的机器，吐出一片淡蓝光幕。
之后，墨殇风衣上剥离出一片纳米粒子，在空中汇聚成一个接口，插入黑色提箱内仪器的插槽中。
滋——
淡蓝光幕上，显现出一行信息，安检员有些惊愕，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墨殇，又看了看光幕上的相片和身份。
随后，他站起身来，没有再要求查看墨殇的义体，而是躬下了身子，露出讨好的笑容。
“抱歉，墨……董事。”
“没关系。”墨殇摆了摆手，接着问道，“为何这一次安检这么严了。”
“嗯……是临时收到的消息，所以来不及通知旅客。”
安检员想了想说道，“最近几月，这片星域的暗面社会，好像遭受了巨大变动，星盗、走私、通缉犯活动频繁，导致附近星区暗面秩序混乱。
为了防止有危险份子登上飞船，我们才增强了安保标准。”
“嗯。”墨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向登船通道走去。
“墨董事，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
“流苏幻翼”飞船内部，墙壁上镶嵌着柔和的灯光，氛围宁静温馨。墙壁上的显示屏，标注着旅客可能要去的各个区域。
居住、餐厅、娱乐、休息……
“哥，为什么那些人突然……变得那么尊敬你。”灰雪突然问道。
“因为我是他们公司的董事之一。”
墨殇耸了耸肩说道，“在他们公司刚刚创立的时候，大概是……五百年前，我投了一笔，顺便肃清了几条航道上的星盗。
因为当时，我投资的上一家星际航运公司破产了，我不能去坐免费的航班了。”
“哦……”
灰雪弱弱地点了点头，不明觉厉。
“不过下次……还是应该直接把安检义体黑掉比较省事。”
墨殇撇了撇嘴说道。
……
飞船已经起飞两天，穹顶的电子屏幕，渲染着外界的星空。
西区大厅，这里连接着休息区和娱乐区，许多旅客来来往往。
大厅中央被设计成一个园林，中心是一座喷泉，水流在模拟灯光下涓涓流淌，四周，绿篱环绕，格式花卉竞相绽放。其中不少是经过基因编译的珍种，像活物一样伴着音乐摇摆。
墨殇的视线越过树丛，看向大厅另一侧。
一近大厅，他便看到了熙攘的人群。
有很多人，中心位置，是一些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孩子。
他们穿着精致的校服，手腕上装着定位环，腰间挂着轻型护盾发声器，墨殇能看到，在他们身体表面，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能量薄膜。
是某个贵族中学的学生？
墨殇想着，又看向他们旁边。
外圈的围观者里，几个看起来是老师，他们正向着孩子们讲解着什么，还夹杂着几个半机械的改造人，应该是学校聘请的护卫，他们紧盯着其他围观的旅客们，显得可靠威严。
“哥，他们在看什么？”灰雪问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墨殇想了想，带着灰雪走上前去。
更近了，墨殇发现，那些孩子围成一个圈子，而圈子中间，是个临时搭建的舞台，舞台中央，则站着一个造型奇特、外观闪亮、穿着发光制服的人。
那是……
墨殇回想了一下，得到了答案，他经常从星际新闻上看到这些人的身影。
超级英雄，或者说……职业英雄。
在人类历史上，或许是因为神眷、天赋、变异、改造，亦或是因为灵能、修炼、退伍战士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总之，总会有一些人，获得高于他人的力量。
大多数人，用这种力量去提升自己的生活水平，但仍然有一小部分，选择去追寻自己的“正义”。
虽然他们中很大一部分，没有获得较好的结果。
可能死于利益集团的黑手、可能因违法而锒铛入狱、可能因为损害他人财产而背负外债，可能因为遭受背刺和道德绑架而走上黑化……
但不得不说，文明的正向发展，往往离不开这样一些美好的品质——怜悯、正义、牺牲、奉献等等。
而在星际时代，逐渐发展出了一个组织——泛星系英雄公会，简称英雄公会。
他们会检测英雄资质，设立英雄门槛，让“行侠仗义”正规化，变得有法可依，用信息辅助和公关手段，解决英雄的后顾之忧……
为他们获取经济援助，为他们制作周边、组织演讲、接取代言等等——甚至诞生了英雄经纪人这样的职业。
事实上，更多时候，这更像是一个特殊的偶像组织。
虽然和其他星际组织一样，它的内部也存在着许多利益交换。
但不管怎么说，它确实做到了正能量宣传，壮大了宇宙中“英雄”的行列，也让星际宇宙，稍微“安定”了不少。
眼下，在人群中央，被学生们围起来的，正是——
D3级英雄，雷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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