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非聆不在的日子,白昼跟黑夜都是一样漫长得令人煎熬,她想了好几天,最终决定也去英瑜学院上学。
对于小女儿的改变,阿爹又惊又喜,全力支持小女儿去上学。
顺利通过了英瑜学院的选拔,还和奕非聆同一个班级,湘萌开心极了。
但同时,一直排斥陌生人群的她,光是想着要跟一大群人待在一间教室里,脑袋瓜子就“嗡嗡嗡”的,难受极了。
唯有待在那个凶巴巴的死鱼眼少年身后,湘萌才会心安。
她就像一个怕生的三岁鼻涕虫,时时刻刻都要跟着奕非聆左右。
奕非聆笑了笑,心说:“这姑娘是准备一直赖着我,做我的小尾巴吗?”
她眨了眨眼,似乎听到了死鱼眼少年的心里话,认真地点点头。
第一天开学,人很多很多。
湘萌一见到乌泱泱的人群,心里便闷闷的,难受极了。
她捏紧拳头,张望四周,终于瞧见了死鱼眼少年,心里的难受顿时减轻大半。
奕非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她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笑颜。
“呼……”
湘萌深呼吸。
踏入拥挤的人群。
燥热的天气里,拥挤的人群里,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她感觉恶心不已。
她只好往后退去。
远离人群。
奕非聆穿过人海,来到她身边。
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把她带到阴凉的角落,给她买了一瓶柠檬汽水,陪着她一起坐在树下乘凉。
湘萌心道:“聆哥哥,湘萌是不是很没出息,连跑到你身边都做不到,我讨厌这样没出息的自己。”
奕非聆用手语道:
“是挺没出息的。”
湘萌抿着嘴巴低下头。
奕非聆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见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继续打起不太熟练的手语: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啊,有长得高的,有长得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优秀的,也有没出息的……
“不管我们属于哪一种人,首先要做的是接受自己,而不是否定自己,然后再去想要不要尝试改变,能不能变得更好。”
红裙女孩水汪汪的眼眸溢出眼泪水,心道:“估计湘萌是没救了的。”
“那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聆哥哥,谢谢你。”
湘萌露出灿烂的笑容,可是还是眼泪水汪汪的,捂着脑袋,在心里大声地说,“可是你干吗突然打湘萌?好疼啊。”
奕非聆这才想起这个总爱黏着他的女孩一点都吃不得疼,别人觉得像被蚊子咬了一下的疼痛,换在她身上,就像被一把刀划了一样的疼,赶紧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湘萌本想和奕非聆做同桌的,但她个子不高,老师把她安排在第一排,而身材高挑的奕非聆坐在了后面。
虽然不能紧挨着奕非聆。
但坐在第一排,自己面对的,就只有老师的目光,令自己感到压抑的人群都在身后,大大减轻了湘萌的压力。
一开始,有好多人凑过来跟湘萌说话,虽然什么听不见,什么也说不了,但见到围过来的人们的,她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大大的眼眸里满是不安。
大多数人见她不理人,都会知趣地离开,只有一小部分,会阴阳怪气地议论她,她压根听不见,也没发现死鱼眼少年恶狠狠地瞪着那些阴阳怪气的人,为她出头。
阿爹担心湘萌,请了人接送小女儿上下学,湘萌拒绝了,她才不要一个陌生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呢,阿爹没办法,只能暗中联系奕非聆,请他担当此任。
除了上课时间和在家的时候,湘萌基本上都和奕非聆待在一起。
有天,奕非聆去买英瑜学院旁边的果茶店里买柠檬果茶,湘萌站在路边等他。
一道瘦弱的身影凑了过来,怕生的女孩赶紧低下头,靠近她的瘦弱少年也垂下脑袋,好像张开嘴巴,说了什么。
听不见声音,也说不了话的女孩摇摇头,示意对方自己听不见。
瘦弱少年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狼狈地跑开。
湘萌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
好看的眉眼涌上阴影,心想那人再不离开,就捡起地上的石头打跑他。
湘烸成为英瑜学院的老师,但是,有很多学生都不喜欢他,因为他掌握不好严与慈的度,放任学生的时候,过于放任,严格要求学生的时候,又过于严格。
他遭到好多学生的投诉,被院方警告了几次,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却始终都对自己的学生严格要求,同学们被压得喘不过气,教学效果越来越差。
终于有一天,奕非聆率先站起身来反抗他,事情闹得很大,湘烸被解聘了。
阿爹和奕非聆闹了矛盾……
湘萌既伤心又害怕。
她和同学们都知道这不是奕非聆的错,她担心阿爹以后不让自己接近奕非聆了,更害怕奕非聆因为阿爹不理自己了。
奕非聆被魏副院长罚去后山劈柴、挑水、面壁思过,半个月后才回来上课。
一想到奕非聆受罚是因为自己的阿爹,湘萌心里满是惭愧,不敢跑去找他。
灵术概论课,奕非聆拿起同桌的作业在抄,却被魏副院长发现了。
湘萌心想,要是待在后山受罚,他的作业也不会堆积如山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兴奋地冲出教室,湘萌伏在桌子上,准备等人们走得差不多了,自己再离开。
奕非聆坐在她身边,像她一样伏在课桌上,侧过脸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询问她为什么红着眼睛。
没想到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奕非聆慌了,借助灵能得知湘萌掉眼泪的原因,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你是你,你阿爹是你阿爹,咱们依旧是好朋友,不会因为我和你阿爹之间的事情发生任何改变的。”
奕非聆将自己的意思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梨花带雨的女孩。
湘萌露出笑容。
却还是眼泪水汪汪的。
奕非聆比划道:“虽然我能读懂你在想什么,但我还是读不懂你呢,明明笑了,为啥还要掉眼泪呢?你这个爱哭鬼。”
湘萌抬起小脸,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叉开,贴于唇部,五官精致的小脸摆出萌感满满的“呆相”。
奕非聆知道,这姑娘说他是笨蛋,曲起指头想赏她一个“脑瓜崩”,但想到她吃不得疼,只好作罢。
“饿了饿了,吃饭去。”
他提起书包离开。
女孩笑颜甜甜地跟在他后面。
……
对湘萌而言,少年是她溺入她所畏惧的现实生活的唯一稻草。
紧紧抓紧这根稻草,她才能避免在挤满陌生人的世界里窒息至崩溃。
兴许会有很多人批评她没有自我,过于依附他人而活,可是,如果没有那个让她产生深深依赖的少年郎,她可能终此一生,都不愿意踏出小小的屋子一步。
时光如水,湘萌每天的生活,都少不了长着一对臭死鱼眼的某人,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只够容纳两个人。
小时候经历的事情,让她对生活,对这世界的大部分人丧失了美好的期待。
她听从阿娘的话,不去怨恨所有的人,但她始终没有办法轻易接纳他人。
进水不犯河水,是她心中最理想的与人交往的方式,她不想主动去招惹别人,也不想别人闯进她的生活。
持有这种念头的女孩,无形之中养成了一种强烈疏离感,名为“对影”的灵能,更加加剧了这种疏离感。
当然,某人是例外。
期末,体能训练,负重三千米的环节,男生一组,女生一组。
女生跑的时候,会有一些男孩子拿着毛巾、水,给跑道上的某个女孩加油。
奕非聆知道湘萌身体羸弱,不像班里的其他男同学一样,喊着自己在意的女孩的名字,给对方加油助威,而是备着毛巾和水,沿着跑道外围,和湘萌一起跑。
湘萌心道:“聆哥哥,你傻呀,现在你跑累了,等下你怎么办?”
奕非聆摇摇头。
示意自己有的是力气。
湘萌心里清楚,聆哥哥陪着自己一起跑,是不放心自己,万一不小心摔倒啥的,他可以随时在自己身边。
用具体的行动,代替口头上的关心,是这个温柔少年郎的一贯作风。
到了男生组负重三千米的时候,湘萌坐在跑道旁边,目光紧紧跟随着奕非聆。
虽然身边挤满了不熟悉的女孩子,但她不像平常一样选择无人的角落里待着,只因为在这里,可以近距离地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给奕非聆加油。
每次跑到湘萌跟前,奕非聆都会朝她招招手,而女孩,则回以甜甜的笑容。
眼里只有他一人。
期间,奕非聆发现,有个瘦弱的家伙像在跟他较劲似的,不管他跑快还是跑慢,那家伙都跟他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奕非聆跟湘萌招手示意,那家伙也抬起了头,黯淡的眸子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听到了湘萌喊着他的名字,给他加油,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嗯……
鹿失?
奕非聆感觉,名为鹿失的阴沉少年怪怪的,好像跟湘萌之间有什么联系。
而且,他对奕非聆有种莫名的敌意,像把他当成敌人似的。
“难道我以前得罪过他?可我根本不认识他,甚至没跟他说过话啊?”
奕非聆思来想去……
还是摸不着头脑。
最后他只能想,可能这人只是单纯的爱慕湘萌,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吧。
虽然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但湘萌甜美的长相,还是吸引了不少的人。
但她只跟奕非聆来往。
只腻着他一个人。
班里的好多男生,都把奕非聆当成了情敌,明里暗里,跟他较劲。
奕非聆早已习以为常。
这天,奕非聆和湘萌来到食堂,奕非聆去排队取早餐,湘萌缩在最靠里的角落里,伏在桌子上,视线落在死鱼眼少年身上,打了打哈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奕非聆取了餐,忽然瞅见勾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跑到湘萌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但只在一瞬间,鹿失的屁股就离开了椅子,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礼物,脸上笑意盈盈,脚步轻快地跑走了。
奕非聆来到湘萌身边。
女孩睡眼惺忪,见到奕非聆来了,软软地靠在奕非聆身上。
奕非聆推开她的脑袋瓜,思索片刻,打起手语问她:“湘萌,你最近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湘萌哈欠连天,表情慵懒,心道:“没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奕非聆皱眉。
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见女孩一脸困意,奕非聆疑惑地指了指她的眼底的黑眼圈。
湘萌心道:“聆哥哥,我为了熬夜,煮了一夜的茶呢,你厉害吧?”
奕非聆疑惑地看着她。
女孩却不做解释。
……
湘萌的理论知识学得不错,但实战课程却一直处于中下游。
奕非聆觉得她的体魄实在太弱了,经常拉着她一起锻炼体魄。
不管在什么时候,奕非聆总能发现班里那个叫做鹿失的沉默少年经常出现在附近,不时抬起眼眸,深深地注目着湘萌。
这天,奕非聆和湘萌一起上学,在学院门口碰见了端着一碗炸洋芋块的鹿失。
做什么事情都是认认真真的,走路也顾着认真看路的女孩没有发觉鹿失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眼神深沉而悲哀。
奕非聆顿了顿,扭过头,眼里带着些许警告,瞥了鹿失一眼。
鹿失没有抬眸。
死死握紧了拳头。
两个星期后,榜晚,奕非聆在操场上散步,突然,有个人迎面撞到了他。
操场上灯光昏暗,奕非聆仔细一看,发现撞他的人,正是瘦弱少年鹿失。
这家伙撞到奕非聆,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一脸愤怒地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奕非聆,仿佛奕非聆才是撞到他的人。
“喂,你怎么回事……”
奕非聆刚刚开口。
对方便撒腿跑开了。
奕非聆挠挠头,看着狼狈跑开的鹿失,“莫名其妙,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转眼,期末考核就结束了,上完最后一堂班会课以后就放假了。
湘萌想知道奕非聆假期准备干啥,奕非聆也不瞒她,他想加紧修炼,争取在下一个学期,进入锻艺楼学习。
湘萌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给少年机会读取自己的心里话,一路小跑回了家。
第二天,她收拾行囊跑到了奕非聆面前,要跟着奕非聆一起修炼。
她知道,奕非聆是去修炼,不是去玩,她应该乖一点懂事一点,不去妨碍他。
可是,她不要做一个懂事的乖女孩,守着堆满孤单的小屋子里。
她偏要当一个自私任性的胆小鬼,不管聆哥哥去哪里,做什么事,也不管聆哥哥会不会厌烦,她都要赖在他身边。
少年没有对她说“我不是去玩的,会有很多危险的,你还是乖乖在家等我”。
而是笑着接过她的行囊,淡淡道:“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待在屋子里的,咱俩是朋友,我也不想你一直都待在小小的屋子里,门都不出,那样会被闷坏的。”
湘萌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她心里清楚,一定会是让她感到温暖的话,毕竟聆哥哥,最温柔啦。
奕非聆和湘萌长途跋涉,来到一座叫做安乐溪镇的地方修炼。
修炼强度很大,湘萌体质孱弱,奕非聆让她不要勉强自己,然而修炼结束,她的身体还是吃不消,四肢无力地卧在床上,正式上学的第二个星期才到学院上课。
新学期,班主任按照上学期的考试成绩排名,从高到底,自己选位置坐。
奕非聆的理论知识不太好,但实战系列科目成绩很好,综合分数比湘萌高。
一直坐在后面坐得腻了,奕非聆挑了一个不算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
到了湘萌挑位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奕非聆身边。
同学们见状,纷纷起哄。
班主任在讲台上拍着桌子让大家安静,同时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警告奕非聆悠着一点,不要在教室里撒狗粮。
奕非聆站起身来,认真道:“哪有撒狗粮,我和湘萌又不是情侣。”
班里的淘气包笑道:“你别跟我说你们不是情侣,她只是你阿妹。”
这人说着,贱兮兮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揉成一团,丢给湘萌。
湘萌看到纸上写着:“奕非聆同学说你们不是情侣诶,湘萌同学,你是想成为他的媳妇儿,还是他的阿妹呀?”
班主任知道湘萌怕生,拿起黑板擦一扔,笔直地击中那个八卦的淘气包。
湘萌却认认真真地打起手语,毫不顾及大家的看法,传达她的意思:“不管是阿妹,还是媳妇儿,我都愿意,只要我可以一直陪在聆哥哥身边。”
“喔哟哟……”
班里顿时沸腾起来了!
有的人在嫉妒奕非聆走了狗屎运,身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也有的议论湘萌看起来腼腆实则内心狂野,还有人仰天怒问老天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见真命天女,摆脱单身狗的身份。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教室的角落一隅,名为鹿失的瘦弱少年,死死握紧的拳头,以及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眶。
开学之前的修炼虽然艰辛,但成果也是喜人的,奕非聆和湘萌的进步肉眼可见,班里开始有传闻,画艺楼的“圆嘟嘟”老师看上这两人,正准备把这两人要过去。
这个消息传到学习委员涂瓜瓜耳里,让他不爽极了。
班里的同学都清楚,涂瓜瓜的一直最想去的,就是画艺楼了。
虽然奕非聆的实力进步有目共睹,但涂瓜瓜觉得死鱼眼少年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处处跟奕非聆较劲。
终于有一天,涂瓜瓜在操场上碰见了奕非聆,忍不住对他下了战书。
奕非聆也没有扭扭捏捏,直接应战,跟涂瓜瓜干了起来。
湘萌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路过的学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也有老师发现了这一幕,却没有阻止。
湘萌满心担忧,隐隐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边,轻轻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但她的心思全在奕非聆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奕非聆和涂瓜瓜使用格斗技,斗得不分上下,正想施展灵能全力一搏,一直袖手旁观的老师出现,阻止了这场挑斗。
晚上,晚自习以后。
奕非聆把湘萌送回家,回自己的住处时,忽然发觉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扭头一看,是同班同学鹿失。
他低着头,揉着后背。
后背好像被人干了几闷棍。
但他一直跟着奕非聆。
周围根本没有人……
鬼打的他啊?
奕非聆感到莫名其妙,正想问鹿失怎么回事,鹿失却直接离开了。
涂瓜瓜有个表姐,叫做月明霜,是锻艺楼的学生,不仅人长得漂亮,成绩也优秀,是全院闻名的美女学霸。
听说自己的表弟和同班同学干架了,就跑到了奕非聆班里。
这时,湘萌正在给奕非聆理理他乱糟糟的头发,轻轻抚摸他满是老茧的手,心说:“聆哥哥,你为啥非得进画艺楼呢?”
为了进锻艺楼,奕非聆拼了命地修炼,浑身都是苦练下来留下的痕迹,昨天更是有人因为进锻艺楼的事情跟他打架了,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湘萌有点担心。
瞧见女孩盈满泪水的眼眶,奕非聆忽然想起了一个腰悬铃铛的女孩,心里一软,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此举不妥,猛地收回手,这时,月明霜来到他眼前。
奕非聆跟着她离开。
湘萌看到一个漂亮倨傲的女孩叫走了奕非聆,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奕非聆以为涂明霜是想给涂瓜瓜出气,没想到这个闻名学院的美女学霸却是为了表弟挑衅奕非聆的事情,向奕非聆致歉。
过了几天,奕非聆和湘萌都被画艺楼的老师看中,奕非聆没有拒绝画艺楼老师的邀请,湘萌当然也没有拒绝。
爱穿一袭红裙的女孩早就决定好了,奕非聆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而她从未发觉,就像她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死鱼眼少年一样,有个叫做鹿失的少年的目光,也一直紧紧跟随着她。
在她不知道舞台上,她已成为青春恋爱戏码的女主角,和她从未留意的少年,联袂献上一场场酸涩动人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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