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干脆放弃：“再折腾也不过几十海市币，一夜过去，又会因为玉化为蜮而折损不少。”
距离副本结束还有好几天，赚多少都不够赔的。
于是劝游秒道：“既然你有了篮子，不如先取水自己存着，等到最后一天的晚上再把水全部售出。”
这样，也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折损。
游秒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是不愿意直接说明游晢牌存钱罐的作用。
毕竟，比起道具竹篮，游晢严格来说并不属于自己。
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惦记他存放海市币方法的人多了去了。
游秒想了想，淡淡地提起了另一个使他早些交易冰湖水的原因。
“海市十日，我能活到最后一天，但罗刹可未必能。”
“你是说？”金花婆婆思索道，“担心岛上的原生罗刹会被怪物替换完全，最后没办法换到海市币？”
散乱客说过，只有蓬莱罗刹在海市才将海市币看作一般等价物，如果换成那些怪物，玩家们很可能一无所获，交换到不需要的东西。
“哦，也是。”游秒却仿佛经人提醒，恍然大悟道，“还有这回事来着。”
金花婆婆：？？？
那你之前说罗刹活不到最后一天是个什么意思？
游秒很腼腆地笑了笑，想起进入魔方世界以来，被他有意无意送走性命的怪物们。
……
游秒将湖水全部收集完毕，耗费了大约一个小时。
期间罗刹村落里传来一些声音，想必是发现了海市币失窃。
游秒：“这么快？那是不是要行动了？”
貌杰告诉黛黛：“罗刹们去了若木林。”
游秒一愣，心想，不会吧。
“若木林？他们去那做什么?”
难道海市币开采于若木林？
一行人赶过去，只见罗刹们围在几颗相对而言比较繁茂的若木旁边，伸手采摘树上的果子。
若木既无花，也无叶，黑色遒劲的枝干上只点缀了许多枣子大小的果实。
这果实在树上的时候，毫无伤疤，圆润饱满，被玩家采下来后却干瘪萎缩，像是腌渍过的果干。
金花婆婆和常用都掰开看过，里面没核，只有一滩极为清亮的液体，液体倒映出的人像，奸险狡诈，阴冷邪恶，让人浑身不适。
黛黛：“难道？”
罗刹们恼怒地瞪向游秒他们几个，凶神恶煞地问：“是不是你们偷了海市币！”
散乱客一向丧气满满、懒倦无比的脸上，却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
他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游秒敢趁众人不备干这种事，当时他真应该离开神庙去看他们一眼。
游秒一脸茫然道：“什么？海市币被偷了？怎么回事？”
附近还有几个玩家，见他竟然好意思在怪物面前装相，忍不住道：“除了你们还有谁？当时大家可都在神庙没离开过。”
游秒：“你怎么知道是那时候被偷的？”
玩家一哽，随后冷笑：“任凭你花言巧语，罗刹们也不是傻子。”
游秒面无表情带着其他三人从这名玩家身边经过，声音和缓轻柔，犹如流淌之蜜糖，用词却极尽奚落嘲弄：
“好软的膝盖，跪的真快啊——你是不是还想夸罗刹老爷们圣明？嗯？”
“你！”玩家先是一愣，继而一怒，游秒却已经越过他的身位，在肩颈的空袭里冲后面三个不好惹的同伴笑了笑，毫不恋战地走了。
新人玩家：“……”
他到现在为止，也只过了六个副本。
单打独斗，当然不敢对上金花婆婆和黛黛这种。
看看常用，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也没有副本刚开始时的木讷与畏缩。
他尴尬地笑了笑，很快离开了。
金花婆婆见多识广，很淡定地道：“身处魔方世界，又频繁经历副本，很难不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影响。怪物对于大多数普通玩家来说，还是太强大了。”
所以，即使玩家再注意，有时候也免不了产生慕强思想。
“像这种无意识软弱的玩家还算好的。”她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我记得外面还有个‘污染教派’，也算是规模不小的大公会了。”
污染教派？
游秒：“那是什么？”
黛黛如实道：“跟灵光差不多，但我们公会里那些……咳，那些成员的信仰对象一般都是正神。污染教派，喜欢信仰各种冷门的邪神，或者，成员经历的副本世界中那些个妖魔鬼怪。”
黛黛似乎并没什么信仰，即使有，估计也不怎么虔诚。
她竟然能评价出灵光和污染教派性质差不多，连金花婆婆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黛黛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的冷漠高傲有时候像是一张面具，封锁住了全部的内心。
只是偶尔会从面具与皮肉贴合不紧密的缝隙里，透出一丝活泛劲。
比如此时此刻，黛黛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俏皮。
她说：“我是无神论者。”
淡定看待所有有信仰的人坚持、仰仗并利用或激烈、或平稳、或大众、或冷门、或正义、或邪恶的信仰来为人类自身的存活而谋利。
她只把目光看向人类，其他种种，都是不重要的途径。
其实刚才那个玩家没必要咄咄逼人，要游秒他们主动站出来承认。
是不是的，又如何呢？
罗刹们并不重视海市币，自然也不会为其大开杀戒。
他们怀疑不怀疑的当然也不重要，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果然，游秒他们走近以后，发现对方已经开始轻松采收。
若木树枝上的果子，被人类玩家摘下会干瘪枯萎，被罗刹们摘下后却依然保持新鲜。
将果肉扒开，里面依然没有果核，却有一颗青色的莹润的玉籽。
游红没有撒谎，她说海市币是蓬莱岛的特产，也说其精致漂亮的外形并非人工用各种技艺雕琢打磨而成，而是生来如此。
她的话一一应验了。
玩家们大多怔愣着，不敢相信，众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海市币，对罗刹们来说，获取方式竟然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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