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莺系列之镜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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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遇到怪脸袭击

作者:

言午瑶林

    从基的餐厅出来,经过了一面黑漆漆的拱形门镜。离晚餐时间还早,自助餐厅正在休息中。

    走廊里,见不到几个人,他们一字排开走着。肖恩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之后,浑身抖动不停,眨眼功夫,幻作一辆越野单车形状的人,一对紫色的眼睛对称嵌在熨平的脑袋两边。

    “我要先走一步了,作为越野运动协会的理事之一,我不能迟到。”

    肖恩充满自豪感的声音,飘在连玫和步战莺的头顶上,她们俩几乎一起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赶紧离开。

    “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造型是谁的创意,像一只踩了两个轮子的长颈鹿。”

    “也许他们就是从动物世界里,找到了变形的灵感。”

    “真是糟糕透顶的视角。”

    “连玫,你准备参加什么项目的比赛?”

    “说实话,我想参加水下行比赛,但是罗拉也参加了。”

    “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知识渊博,只是行为有点孤僻而已。”

    “有点!”连玫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侧着脸说道:“她是一个怪胎!战莺,你不是也这么认为吗?”

    步战莺红着脸,支支吾吾,以前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她完全换了另一种眼光,重新认识这个令人有点佩服的女孩。

    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连玫讨厌罗拉。步战莺索性闭上嘴,俩人各怀心事,穿梭在门镜中,当走出树楼,斜阳草木,浸染在一片黄昏中。

    位于两层红墙绿瓦的钟楼左边,阿拉斯圆形馆像一顶巨大的帽子,翻倒在地上,帽口朝上敞露。这是学校举办一切活动的地方,也是一个训练场馆。

    此时,负责阿拉斯圆形馆的教务员,严芙女士正在两壁对峙,齐天直立的崖口前,来回踱步。远看严芙女士站在大山脚下,近看才发现,那是一面巨大无比的门镜。

    今天,迟到的人可不止步战莺和连玫,还有一路狂奔而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韩武。

    严芙女士矫健地朝他们靠近,十分不耐烦地说:“你们迟到了五分钟,训练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下一个时间将轮到别的同学,你们少掉的时间,我不会给你们补上。”

    说完,严芙女士带头朝山的夹缝里跳进去,山缝容许两人并排走,也仅只这么宽了。一阵山风袭人后脑勺,韩武走在最后面,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严芙女士低声自语:“我怎么也觉得有点冷。”

    连玫似乎很害怕,她紧挨着步战莺,脸色苍白,连眼睛都呈现出一片苍灰色。此时的气氛,让步战莺也有点浑身不自在。

    “孩子们,跟紧我,这里的门镜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噢!明天要让卡塔尔来瞧一瞧才行。”

    严芙女士从身上掏出一块火晶,火光升空,仿佛一颗小太阳悬在众人的头顶上,驱散了所有人身上的寒阴之气,也将昏暗的山缝照得通明。

    本来直线走到对面即是出口,现在如同走在崖壁高耸的迷宫里,布满苔藓的岩壁表面正滲着绿汁,他们绕来绕去,整整五分钟了,也没有找到出口。

    “战莺,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连玫缩着脖子,拽着步战莺的胳膊,小声说道。

    “孩子们,不用担心,听说过雷尼亚克迷宫吗?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顺利闯过了。来吧!打起精神,勇敢些,我们一起仔细寻找一个闪着白光的点,那是门镜的出口。”

    这时候,步战莺发现身后少了人。韩武没有跟上来,他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从地面凸出的岩石旁边,一动不动。

    “韩武,走了!”

    在山壁之间,步战莺不敢大声呼唤。韩武好像没有听到,步战莺拖着连玫,走上前。

    “韩武,你在看什么?”

    韩武像触电一样,跳起来,转身捂住步战莺的嘴巴。他似乎忽略了还有一个连玫,随着一声尖叫声扬起,炸开了恐怖的黑夜。

    汁液如脓的苔藓上,探出一张张难以形容的脸,如果可以称之为脸的话,正往岩石外拼命地挤,石壁已经薄如随时就要爆开的肠衣,数不清的怪脸上像凿了三个幽深的洞,在眼睛和鼻子的位置,嘴里露出一排像野猪一样的獠牙,涎水直流。

    韩武,步战莺和连玫不受控制地放声尖叫。

    “跑!快跑!”他们身后,传来严芙女士的厉声大叫。

    来不及多想,步战莺和韩武掉头奔向就近的一条夹道。连玫被吓得脚软,转身起跑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严芙女士忘记了隐藏自己的一双尖尖的耳朵,她手起一箭,高高跃起,射中了岩石中第一张跳出来的脸。

    一声闷哼,怪脸化作一滩脓水。这时,岩壁被撕开了一道豁口,借着火晶的照明,怪脸的身躯是一具瘪成纸薄的干尸。它们贴着墙,像刚学会走路的人一样,嘴里吐着恶气。

    严芙手一招,那支箭自动飞回掌心,连玫几乎软倒在她的怀里。那边的豁口,又挤出几张怪脸,也因此裂得更大。夹道中,怪脸越堆越多,虽然他们蹒跚走路,但是数量实在惊人。

    “孩子,振作精神,你要跑,跑起来!”说完,严芙用力推走连玫,转身扑向怪脸,准备奋力一搏。

    片刻,怪脸围住了严芙,她旋转起手中的箭,像一只飞翔的火凤凰,烧向每一张靠近的脸。那是一支用凤凰尾巴上最坚硬的羽毛制成的箭身,配上火晶淬炼的龙牙箭头。

    连玫目睹严芙女士无所畏惧的一幕,她无能为力地哭着,往前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在一个拐弯处,她猛地撞进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连玫!你跑出来了,你终于跑出来了。”韩武激动地抓住连玫的手臂,高兴地说。

    “太好了,我们正回头找你。严芙女士,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连玫显然吓坏了,只是摇头,掩面啜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韩武不耐烦地推开她,步战莺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转念一想,又自我否定。

    此处的岩壁干燥,冰凉,粗糙不平。步战莺的胳膊被蹭破了皮,此时一阵疼痛刺激了大脑,她抚摸过岩壁,想起一路经过的地方,一种是黏糊糊的苔藓壁,一种则是眼前的花岗岩壁。

    “我知道了。”步战莺骤然高起的声音,让连玫的哭声戛然而止,韩武向她看过来。

    “我们只要沿着没有苔藓的路走,就不会有危险,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韩武,刚才你察觉到什么,对吗?”

    被步战莺这么一说,韩武冷静了下来。火晶光芒耀眼,照过苔藓时,隐藏的怪脸就不安地蠕动。被连玫叫声惊动之后,怪脸就开始攻击人。

    “我想我明白了,是强光和叫声刺激到它们。”

    “但我们不可能在黑暗中摸索,那样更危险。”

    韩武掏出夜光石,光亮比火晶弱多了,只够看清脚下的路。

    “步战莺,我们必须试一试,找到出口,发出求救信号,也许严芙女士正需要我们的帮忙。”

    勇敢的韩武令步战莺感到惭愧,她也掏出了夜光石。连玫静静地靠过来,步战莺牵起她的手,跟在韩武的身后。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湿漉漉的岩石,只往干爽的夹道走。这一次,他们选对了路,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巴掌大的白光。

    “出口,步战莺!”韩武欢呼着,往前奔跑。

    当他们跳出门镜,站在椭圆形的草皮上,大口喘气时,詹姆斯教授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快步走来。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快!救救严芙女士。”连玫哭着扑上去,来来回回,嘴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究竟怎么回事?”

    眼前,三个狼狈至极的孩子,步战莺一只袖子被撕破了,韩武脸上挂了彩,连玫更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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