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言坐在檐廊上，眯着眼睛望着头顶的苍穹。
苍蓝的天空，太阳静静悬挂在晨间，完全看不出到了大中午后的愤怒模样。
天色很好！
心情很好！
让我不爽的，想要羞辱我的，彼此不死不休的……
将那些家伙一一处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尤其是这样做还能增加可用属性点。
第一次，陶乐言觉得仇人这玩意越多越好。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陶乐言，在家吗？”
有人在门外喊道。
“来了……”
陶乐言应了一声，套上鞋子，穿过院子，把门打开。
门后站着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面相忠厚，老是苦着一张脸的缘故，有个外号叫苦叔。
他也是庶务堂的人。
难不成？
“苦叔，怎么是你上门来催我搬家？”
“那个姓杨的狗腿呢？”
陶乐言皱眉说道。
“搬家？”
苦叔愣了愣，忙摆手说道。
“我找你不是为这个……”
“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和他的主子昨天晚上被人替天行道给宰了……”
“这间屋子，是你老爹拼命才攒下来的，没人从中作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是吗？”
陶乐言笑了笑。
苦叔却苦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笑的意思。
他望着陶乐言，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怜悯。
“陶乐言，帮里有事需要你效命，庄主让我带你去娘娘庙，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你最好带上换洗衣裳……”
苦叔说道。
什么意思？
事发了？
陶乐言神情自若，目光却下意识地掠过苦叔的肩膀望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
“苦叔，那你等等……”
说罢，陶乐言转身回屋。
一边走，一边唤出命格。
“三日内，我杀杨国锋钱元等人的事情并未被他人知晓……”
1点属性。
可！
念头一动，运转命格。
言出法随！
随后，陶乐言收拾了几件衣裳，拿着断刀，背着弓箭，走出了自家大门。
……
娘娘庙，位于柏庄正中心。
它是一座独立的三进院落，周遭古柏森森。
大殿，神像立于神坛之上，神坛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插满了香烛。
青烟袅袅，没有五官的神像在青烟之中沉默而安静。
陶乐言和几个同龄人站在大殿外，透过敞开的大门往神坛那边望了一眼，
随后，低下头。
眼神不能太过放肆。
神殿内，许国头戴插着不知名飞禽尾羽的高冠，身穿五彩斑斓的道袍，表情庄严，手持铃铛，踏着禹步，嘴里念念有词，行着仪轨，做着法事……
魏豹等柏庄高层则站在大殿外。
他们和陶乐言等少年一左一右，相对而立。
“可以了！”
半晌，里面传来许国略显疲倦的声音。
顾大华走了过来，朝站在门口的少年说道。
“庄南山，进去给娘娘烧香……”
少年面色惨白，他转头望着下方的庭院。
柏树下，少年的家人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莫要耽误，快去！”
顾大华厉声说道。
少年吓了一跳，差点哭出声。
他抿着嘴唇，艰难地挪着步子走进大殿，来到神坛前，许国将一串铃铛递给他，让他双手捧着朝神像鞠躬。
过了一阵，许国的声音传来。
“下一个……”
那个少年走出神殿，来到殿门口，脸上表情如蒙大赦，他小跑着跳下了台阶，朝自家亲人奔去。
“陶乐言……”
顾大华望着陶乐言，表情沉重。
陶乐言神色自若地走了过去，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顾大华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叹气。
陶乐言走入神殿，简单梳洗过的他皮肤白皙，眉似弯月，眼如桃花，唇红齿白，鼻子又高又挺，哪怕是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依旧是翩翩美少年。
许国眼前一亮。
“区区柏庄，竟然也有如此仙童？”
他轻声叹道，声音变得柔和。
“少年，且上前来！”
说罢，他将一串青铜铃铛递给陶乐言，让他双手捧着给神像鞠躬行礼。
手指刚刚触碰铃铛。
“叮叮当当……”
清脆的铃铛声便急不可耐地响起。
这是？
陶乐言眼神有些茫然。
“孩子，你很幸运，娘娘选择了你！”
许国笑着叹道。
幸运？
或许吧？
……
神庙前院。
偏房内，陶乐言沉默地坐在榻上。
当铃铛娘娘选中他为随驾童子之后，大殿外面的那些少年就被打发回去了。
童子是庙祝法师的徒弟，法师教他修法。
若是能够熬过少年时期，顺利成长，便有可能成为法师。
不过，这条路很难走，大部分童子都熬不过少年时期，侍奉娘娘，也就必须时常和娘娘接触，如此，随时都会承受娘娘气息侵蚀，时间一长，很难抵挡污染。
并且，法师学徒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其实，这和在商铺当学徒一样，三年跑腿，七年打杂，之后方才是学本事的时候。
师父掌握着徒弟的生死。
打死不论！
陶乐言撇了撇嘴，叹了叹气。
身为底层便是如此，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时代的一点尘埃落在头上，便是小山。
许国走进厢房。
仍然头顶高冠，穿着法袍，不曾卸下。
陶乐言站起身，站在一侧，许国来到榻上坐下。
“陶乐言，你识字吧？”
许国问道。
陶乐言点了点头。
“读过几年私塾，常见字大多识得。”
“那就好！”
许国点了点头。
“这样我就少了一个麻烦！”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页面有些发黄的手抄本，递给了陶乐言，示意他翻开来看。
固元养神诀。
翻开第一页，典籍名字映入眼帘。
“这是一门养神功法，入门很简单，通过观想在体内孕育出一缕火种！”
“武者奠基是淬体，法师筑基则是养神出火……”
说到这里，许国抬头看了陶乐言一眼。
“出火容易，养神很难……”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细细琢磨这门法诀，若是你能在一夜之间能养出火种入门，我便正式收你入门。”
“若是不能……”
许国摇摇头。
他站起身，没有继续说下去。
“时间很紧，莫要耽误，尔，好自为之……”
说罢，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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