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猫对他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时，马丁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它长长的尾巴在他的腿上来回摆动。“嗯，你好，”他困惑地说。
猫像是回应似的侧过身子，伸手到巫师睡觉的那堆树叶前，嘴里叼起一具软软湿漉漉的麝鼠尸体。它毫不客气地落在了马丁的脸上。
“哇！”马丁大叫一声，直起身子。猫从他的胸膛上跳下来，回头看着他，被冒犯了，但很快又用鼻子靠近他，还在发出咕噜声，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死麝香鼠，皱着眉头看着它。
笑声响彻营地，他看了过去。爱丽丝醒了，坐在火堆旁的树桩上，看着他。一只红色的小红衣凤头鸟绕着她的头飞来飞去，落在她的头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那是我的朋友，塞西尔，”她咧嘴笑道。“我觉得他喜欢你。我想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啊！”当小红衣凤头鸟从一个破洞里进来并开始在里面疯狂地叽叽喳喳时，她迅速摘下了她的大帽子。
“他的名字叫弗利特，”马丁边回答边轻轻地将麝香鼠的尸体放在一边。他站起来，拂去衣服上的枯叶。他注视了一会儿，他的宠物对着女巫叽叽喳喳地叫着，然后吹着口哨，直到小红衣凤头鸟从她身边扑腾开来，落在他伸出的手指上，一边来回跳跃，一边用狂暴的鸟语对着他喋喋不休。
“哦，弗利特？”爱丽丝拍了拍凌乱的头发，将尖顶帽子戴回头上。
“这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实际上，这是他全名的简称。”马丁把弗利特带到他的耳边，这样这只鸟就可以跳近并鸣叫他的报告。当他专注于翻译这只鸟快速、断断续续的讲话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全名是什么？”
马丁翻了个白眼，放开了弗利特，小鸟飞快地爬上了树林上方的天空，一个鲜红的圆点向南飞去。“他在深夜里用深红色的翅膀飞翔，乌鸦和鹰的恐惧，白雪皑皑的树林和田野的猩红色哨兵……我会花一上午的时间来完整地告诉你。红衣凤头鸟是自大的小鸟。”他环顾营地，注意到死去的麝香鼠并不是塞西尔带回来的唯一猎物；爱丽丝的脚边也躺着两只兔子。“我想是塞西尔会给我们送晚饭。所以当你说你是一个伟大的女猎手时，你实际上是指你的魔宠。”
当塞西尔缓缓走到她身边在她脚前躺下时，爱丽丝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塞西尔的杀戮就是我的杀戮，我的也是他的。对吧，塞西尔？”她俯身揉了揉她的肚子。她看着马丁用麻线把三只死去的动物绑在背包的带子上，然后把它背在背上。“你不打算煮一个当早餐吗？”
“我发现最好不要在这些树林的任何一个地方逗留太久，”马丁回答说，环顾四周。即使在清晨的阳光下，树林也显得阴森恐怖，树木挡住了他的视线，无法延伸太远。他低头看着女巫，塞西尔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跳进了树林。“你没有背包吗？”
“塞西尔给我带来了我在任何地方旅行时可能需要的任何口粮。”
“但即使是额外的衣服也不行吗？还有水袋？”
“这些都是我的，我经常洗它们。不过，我确实有一个水袋。”爱丽丝拍了拍她身边的破布，那里发出半满水袋被击打的晃动声。她怒视着他。“我不是没有经验的旅行者，马丁。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好吧，”他耸耸肩。当他抬头看向太阳时，他遮住了眼睛，发现弗利特在头顶盘旋，等着他们。“那我们往南走。”
于是他们就这样向南走，沿着弗利特为他们布置的一般路径，他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他鲜红的羽毛在光秃秃的森林的深色树皮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虽然她比他矮很多，但没有背包的爱丽丝很容易就能跟上马丁。不过，这里的树林没有小径标记，它在森林地面上厚厚的落叶地毯中缓慢跋涉。塞西尔和他们一起旅行，虽然并不总是在他们身边，但他经常一时兴起跳进树林，尽管他会不时回来小跑到爱丽丝身边。
爱丽丝，每当他绊倒时，她都会对他发出不友善的笑声、嘲讽的咯咯笑声，马丁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实际上……是以她自己的方式示意友好。虽然他怀疑地看着她，但对她来说，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和他在一起是否有任何危险。她很快地抓住他的胳膊或开玩笑地拍拍他的背，对她来说好像不算什么。马丁意识到他自己对与刚认识的人做这件事会感到不舒服，就好像她和陌生人一起适合或不适合干什么没有什么概念……尽管他现在已经漫游了足够远，知道这可能因地而异；他甚至见过这样的小镇，偶然相识的人可能会亲吻对方的脸颊作为问候，吻！但还不止于此。她看起来几乎……天真，在某些方面，好像她从来没有学会提防陌生人。她说过她妈妈不让她接触男人，告诉她男人很危险……但从她的举止来看，她似乎根本不认为他很危险。她的态度让他放心。他发现自己必须有意识地努力在她身边保持警惕。
在他们旅行的过程中，他们谈论了他们对这门法术的了解。正如马丁对爱丽丝的魅力和治疗法术印象深刻一样，她同样对他操纵火的能力和他对符文的知识印象深刻。爱丽丝还声称能够与树木交谈，尽管它们在秋天不是很健谈。她对他随身携带的魔法书特别感兴趣。他给她看；那是一份沾满墨水的手稿，详细描述了一些可能在这些树林中遇到的更致命的生物，还有一些来自外面的生物，尽管她对这些的了解似乎比上面写的要多一些。
直到中午，他们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们才停下来。爱丽丝熟练地把塞西尔带给他们的一只兔子剥皮并清洗干净，这样他们的肚子里就可以有一些热的肉和硬面包一起吃。她请马丁向她展示他对魅力的了解。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在一块石头上刻下一条信息，或者改变一块石头的颜色，而在她试图给他上的第一堂课中，他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他们以这种方式继续旅行了两天，跟随弗利特，在他们向南移动的过程中谈论法术并试图互相教导。尽管旅途并非一帆风顺。第一天晚上，马丁在半夜被爱丽丝压低的耳语声吵醒。她凝视着，目瞪口呆地望着外面的树林，几百英尺外的树林中闪烁着舞动的绿光。小精灵，她说；他们最好在离开之前保持清醒，因为如果小精灵朝他们靠近，他们就得赶紧跑。他们静静地坐着，一起注视着小精灵，风带着一种诡异、轻快的曲调向他们袭来，虽然这曲子很美，但爱丽丝说如果声音变得更大，他们应该把耳朵堵上。
第二天，他们在散步时遇到一捆木棍，它们奇怪地绑在一起，挂在树上，大致是一个人的形状。爱丽丝声称这是女巫们留给其他女巫的一个符号，所传达的信息取决于男人胸膛里留下的东西。马丁警惕地看着她走近火柴人并打开了他胸口的一个隔间。然后她脸色变得煞白，大声叫他快跑。他们从那个地方逃跑，直到他们都喘不过气来，爱丽丝不停地颤抖，也没有告诉马丁她在火柴人身上看到了什么，尽管他注意到她手上沾满了血。
在旅行的第三天，弗利特带领他们走上了他们迄今为止看到的第一条文明之路。夕阳西下，林间开辟出一条古老的鹅卵石小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维护了，现在大部分地方只是光秃秃的泥土，破旧的石头上还长满了杂草。然而，这比在森林里跋涉要容易得多，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他们在那儿停了一会儿。爱丽丝蹲下身子，戳了戳鹅卵石之间长出的一株奇怪的杂草，马丁低头看着从十字路口引出的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远处，然后消失在树后。环顾四周，他看到一根破旧的柱子从路边伸出来。“这里一定有一个迹象，”他沉思道。“应该不远了。”
爱丽丝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马丁在周围的树林里四处寻找路标的遗迹。最后他找到了它，埋在一堆树叶下面。它上面只有一个位置标记，“银鱼”这个词刻在褪色、腐烂的木头上。它看起来好像曾经有过其他标记，但那些标记已经在风雨中破碎或腐烂了。
他正考虑着，想着“银鱼”是不是他要找的村子的名字，这时他发现爱丽丝在呼唤他的名字。“马丁，马丁，”她说，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惊慌。他回头看着她，她睁大了眼睛。“马蹄声，”她说。
马丁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弗利特正绕着十字路口的树木盘旋，疯狂地鸣叫着，当他竖起耳朵时，他确实能听到马蹄声，沉重的马蹄声，正在快速接近。他迅速四处张望。沿着西行的道路，他眯起眼睛，就看到远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逼近。“过来！快过来，”他对爱丽丝大喊，她赶紧跑出了马路。当她走到他身边时，他抓住她，把她甩到一棵树后面，然后再次竖起耳朵。马蹄声只增不减。他平躺在地上，她躺在他身边，他开始把他们俩埋在树下的枯叶里。“现在是展现你魅力的好时机，”他对她耳语道，爱丽丝点点头，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低声说了几句轻柔的话。
然后他们呆在那里，躲在树叶下，注视着十字路口，等待着。
马蹄声越来越大，响亮如雷，然后，令他们恐惧的是，当骑手接近十字路口时，马蹄声开始放慢速度，变成小跑。片刻之后，那匹马和骑手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匹马。那是一匹巨大的战马，一头毛茸茸的巨兽，漆黑如夜，银色金属的马鞍、缰绳和马刺在它漆黑的皮毛下显得格外醒目。但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当它张开嘴时他们所看到的。它不像普通的马那样有牙齿。相反，它长着狼一样的獠牙。它的嘶嘶声就像金属撕裂金属的尖叫声。
马停了下来，用粗大的蹄子刨着地面。片刻之后，骑手下了马。他站起来有七英尺高，头上戴着一顶用某种牛头骨制成的头盔，长长的、扭曲的黑色角高高举过头顶，黑色丝带系在它们上面，在空中飘扬。至少，他们认为这是一顶头盔，他们认为他们可以看到头盔下面的一张男人的脸。但它好像是按照自己的意志移动的。当骑手来回看时，牛头骨般的牙齿格格作响；颅骨的眼窝里有一双闪闪发光的黄色眼睛。从头盔的背面延伸出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遮住了骑手的大部分身体。但在他的腰带上有一把看起来很邪恶的带钩刀片，而且，当他转身时他们看到了一个被砍下的头颅连着头发绑在他的腰带上。
骑手来回看了看，然后用石头摩擦石头的声音叫了一声。然后它向他们迈出了一步。随着它越来越近，一股厌恶的情绪席卷了他们。爱丽丝发现自己的思绪突然充满了恐惧；想到骑手抓住她的粗糙手，当她大声求饶时，那把带钩的刀刃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肚子里；她尽量不颤抖，但那种感觉变得难以抗拒。她几乎要叫出声来，但随后发现马丁的手套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捂住了。她看着他。他用另一只手套捂住自己的嘴，浑身发抖，也因恐惧而睁大眼睛。
骑手又朝他们走了几步，直到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被发现了，必须逃命了。但随后它转过身，迅速回到马背上，再次跳上马鞍。它再次用那喉咙般的舌头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调转坐骑，从来时的地方全速疾驰，向着西方返回。直到马蹄声消失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敢动或说话。
最后，马丁站了起来，树叶从他的肩膀上飘落。爱丽丝也站了起来，不过她揉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要擦去身上不愉快的东西似的。骑手给他们的感觉回味无穷，就像一层腐烂的薄膜。“噗！”她哭了。“我感觉很恶心，我非常想洗个澡。”
“是的，我也是，”马丁阴沉地回答。他开始从他们在树下的藏身处走到骑手和它的野兽站立的地方。
“那是什么东西？”她跟在他身后问道。突然，马丁停了下来，低头盯着地面。她看了看，厌恶地后退了一步。马站立的地方，它的蹄子已经陷进了鹅卵石中，仿佛它们在它下面融化了一样，凹陷处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毫无疑问是血液。
“我不知道。我听说过西边山区有堕落生物的故事。不过，没有这样的事。”马丁朝凹痕处啐了一口，低声咒骂了一句。“我们走吧。我想，留在这样的东西踩过的地方是运气不好。”
他们匆匆离开十字路口，沿着南边的小路走下去，马丁不再关心路标，也不再关心路标是否为他们前往的村庄命名。他们躲在树下的时间意味着白天没有多少光线了——他们俩都想离开那个地方走一整天再停下来。幸运的是，当太阳开始落山时，他们听到了小溪潺潺流水的声音。
爱丽丝是第一个听到的。她如释重负地大叫起来，一路小跑，跑向流水声，马丁紧跟在她身后。她滑下陡峭的树叶堤坝，躲过树木来到小溪边；它大概有三英尺宽，水又清又脆。她松了一口气，把帽子扔到一边，把破烂的长袍举过头顶，然后弯下腰解开她穿的软底皮靴。不过片刻之后，她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背对着她站着的马丁，他正猛烈地抽着烟斗。“你不去洗澡吗？”她好奇的问道。“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一样感到恶心。”
“在我的家乡，没有男女一起洗澡的习俗，”马丁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爱丽丝笑了。“谁在乎？那些实践魔法的人放弃了所有习俗。”再说了，她狡黠地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洗澡。”
马丁咒骂着，吐出一团蓝色的烟雾。“洗澡，快点！”他厉声说道。当她咯咯的笑声回答他时，他绕着烟斗的茎咆哮，紧接着是溅水的声音。当她把那些破布举过头顶时，他努力不去想她那纤细苍白的身影。当然，她只在下面穿了靴子。并不是说他以前没见过裸女，而是……
喃喃自语着，他盘腿坐在地上，翻出自己的魔法书，翻阅着书页，看看能不能找到和他们在十字路口看到的生物听起来很像的东西，尽量不去想象是什么东西在产生身后传来溅水声。
最后，爱丽丝喊道：“马丁，你会生火吗？”他收起书本转身，飞快地又骂了一句。她赤身裸体坐在一块岩石上，懒洋洋地踢着腿，长长的黑发滴着水；摊在她身边的是她的湿衣服，显然是她洗过的。“我想把衣服晾干，”她轻松地说。当他脱下他的黑色毛皮斗篷扔给她时，她嘲讽地笑了起来，尽管她至少把它拉到自己身上以掩饰。
马丁迅速堆起石头、木头和树叶生火，让爱丽丝和她的衣服晾干，然后自己走向小溪，一路上拽着衣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洗澡用的粗毛呢布，踏入水中。天气很冷；爱丽丝一定是真的热血沸腾，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里面。他迅速开始刮掉身上的路面泥土，加倍努力地擦洗，以消除暗黑骑士给他留下的肮脏感觉。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爱丽丝坐在岩石上，正盯着他洗澡，双腿蜷缩在身下。“你会转身吗？！”他厉声说道。
“为什么？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你的身体看起来很有趣。你背上那个讨厌的伤疤是从哪里弄来的？你知道吗，你的正上方有一个很大的雀斑。”她尖叫着跳了起来，赤裸的双腿闪闪发亮，他朝她泼了一泼冷水。
马丁迅速洗完澡，从水里出来时急忙摇晃着自己，甚至没有等到完全干透就套上了新衣服。值得庆幸的是，当他完成并回到火边时，爱丽丝的衣服已经干了，她又把它们穿上了，塞西尔显然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晚餐，她躺在女巫的脚边，剥皮并屠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一对松鼠。“肉不多，但总比没有好，”她一边把瘦弱的尸体滑到两根棍子上，一边喃喃地说。
马丁在她对面的一块岩石上坐下，再次拿出烟斗，打开烟袋时皱着眉头看着他的烟袋。它几乎是空的。叹了口气，他把烟袋收起来，只是把烟斗含在嘴里，边嚼着烟斗边看着她烤肉。“你很擅长这个。”
她对他扬起好奇的眉毛。“你不是吗？我认为，捕猎对任何旅行者来说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
“我能做到，我想。只是需要我更长的时间。从来没有太多的练习。”
爱丽丝把一只准备好的松鼠递给他时很安静。“你上路之前做了什么？”她问。“有什么用吗？”
马丁把松鼠肉放在火上，对着她皱着眉头。“我的父亲是一个鞋匠，我知道一些鞋子相关的东西。”火焰噼啪爆裂，唯一的其他声音是塞西尔大声、隆隆的咕噜声。“你呢，爱丽丝？旅行前做了什么？”
爱丽丝一开始没有回答他，盯着火堆看了很久，然后把她的松鼠放在火上。“这里的南边和东边，有一片大沼泽。西部街的沼泽地。我的母亲是那个沼泽的女巫，我在她的照顾下。她教会了我法术以及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我想我从旅行者那里听说过它。虽然我认为女巫是吃人的老太婆。”
爱丽丝笑了。“好吧，她确实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太婆。据我所知，她从不吃任何人，尽管她确实杀死了进入沼泽的任何人。不过，女性有时会向她求助。有时会要求一些愚蠢的东西，比如爱情药水。有时为了更严肃的事情，比如帮助怀孕。第一次她会卖掉一些瓶装沼泽水然后送他们上路。第二次她真的会帮忙。
“那你父亲呢？”
爱丽丝坐立不安，用拇指抚摸着她空着的那只手上的黑色戒指。“我……没见过他。我告诉过你，除了从远处，在你面前，我从未见过任何男人。妈妈不会让我靠近他们的……”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其中似乎有一种悲伤。“我小的时候，有一些伐木工在我们沼泽地的边缘工作。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我以为她们是女人。我以为男人就是女人老了之后变成的样子。当我得知我永远不会很高，也不会有宽阔的肩膀和多毛的手臂时，我有点失望。”她叹了口气。“或者留胡子。我本来想要留胡子的。”
“你妈妈真的让你这么孤立？”
“是的。那是一种孤独的生活。除了我母亲，我唯一与之交谈的人是她的来访者。当我长大到可以读书的时候，我让他们给我带来书，从中我学到了一些关于男人的东西。虽然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得到真正详细检查男人身体的东西。”她对他使了个眼色。“见到你一直……很有启发。”
“很高兴能帮上忙，”马丁喃喃自语，感觉脸颊发热。“那么是什么让你走上了这条路？”
“不久前，母亲病逝了。”爱丽丝淡淡的说道。“我决定不想在沼泽中度过我的一生，所以我离开了。”她耸耸肩。“对于一个女巫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结局，但我想这是事情的自然过程。纵使她拥有所有的药剂师技能，也无法治愈一切。那你呢？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马丁检查了他的烤松鼠，看起来好像快煮熟了。他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肉。“哦，没什么有趣的，”他边嚼边耸耸肩。然后当一颗鹅卵石击中他的前额时，他大叫起来，瞪着她。
爱丽丝回瞪着他，她深蓝色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没什么有趣的。难以置信。我告诉你我从哪里来，你认为你可以用‘没什么有趣的’作为回答。”她弯下腰从森林地上捡起另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比鹅卵石大得多，阴沉地瞪着他。“告诉我更多，马丁，否则下一个石头会去到更微妙的地方。”
“好，好！”当她举起手臂准备投掷时，他哭了。“好吧，我也来自东方，虽然更偏北，那里的土地多为平原、丘陵和常绿森林，我的村庄叫做派克绿村。有许多农场，主要是土豆和小麦，偶尔有商队路过，是一个安静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简陋的村庄里，一个鞋匠的儿子是怎么学会这门法术的？”爱丽丝现在把她的松鼠从火里拿出来，闻了闻它。叹了口气，她觉得这东西倒胃口，递给塞西尔让他继续啃下去。
“来自我家人从路过的商人那里购买的一本书。”
爱丽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没有导师来开启你的道路吗？”
“……哦，我做到了。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马丁顿了顿，没等爱丽丝开口，笑道：“一开始我主要是想学着给女孩子留下好印象。”他把松鼠的骨头扔到一边，尽可能地摘下肉。
爱丽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哈！那么，她印象深刻吗？
“是的。”突然间，马丁看起来有点悲伤，陷入了回忆。“事实上，我的很多朋友都是。”
爱丽丝看着巫师拔出他的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光滑的长磨刀石，开始磨利他的刀刃。“把他们都抛在脑后一定很困难。”
“是的。”马丁再次回答，现在专注于他的剑在石头上的划痕。“它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唯一的回应是他的刀片在磨刀石上发出了一阵嘶嘶声。“我想只是想四处走走。”
爱丽丝轻轻“哼”了一声，朝他扔了一块石头，但动作很轻，只砸在他的靴子上。她环顾四周。日光已经消失，阴影开始出现。她从她坐的岩石上滑下来，依偎在一堆树叶中，把帽檐拉低到头顶上方。“好吧，如果你不打算谈论它，我要去睡觉了。”
“晚安，爱丽丝，”马丁心不在焉地喊道。但她没有马上睡。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帽檐下看着马丁慢慢地磨剑，偶尔白色的火花从刀刃的边缘散落到黑暗中，直到他拍手扑灭篝火，她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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