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看了一下，习惯性地读了出来：“‘它不在这里’。什么意思？”
“这是那个校医写的吗？”林名就问他。
秦峰犹豫地点头：“对，刚才离开前写的。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内容。”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名。
“你观察得真仔细啊。嗯，但是这句话确实太奇怪了。”秦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林名说着，听到伊琳娜叫他。
“看起来他们挺忙的。我们要不去学校里转转？正好调查一下另外那起事件。”
方景沐也点头：“嗯，这边有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有别的状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行，那我们先走了。”林名最后愧疚地望了一眼男生，赶紧从医务室溜走。
……
“接下来去哪？”伊琳娜问林名。
“要不分头行动吧。我觉得经过刚才的事情，这边大概率不会出现异常了。”林名说出自己的推测。
伊琳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钢笔，现在正指间转着玩。“也行。”她同意了林名的安排。
“我去那边。”林名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伊琳娜停在原地，目送他转身离去。
林名在校园里转悠了一会儿，来到了一栋教学楼。看见门前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告示牌，他忍不住走上前看了看。
“热烈庆祝讲座举办成功。”林名随意扫了一眼照片，就移开了视线。他的目标正是都俊贤教授。
林名匆匆离开，但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就进入教学楼，也就没有在意。
问了一下路，林名顺利地找到了对方的办公室。
推开门，林名终于见到了那位都俊贤教授。他人比医务室里的照片老了一些，头上依稀可见一些白发。
“你好，都教授。”林名向他打招呼。
“你是？”都教授试图回忆起林名的身份，毫无疑问地失败了。毕竟他们压根没见过。不过他还是起身欢迎林名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名没打量着他的衣着，对方在办公室里也穿着正式的西装，头发梳的很整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不过很奇怪的是，他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一眼看上去更像医生而不是老师。
都教授看着林名的眼神，猜到了他的心思：“噢，没必要惊讶，我以前也是学医的，神经学相关。”
“但你还是选择成为一名老师？”
都教授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曾经我也以为我会成为一名医生。但是，现在我更需要研究，在学校挂个名会比较方便。”
都教授摇了摇头，拉出一把椅子：“来坐吧。”等林名坐下，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现在可以讲了吗？”
林名比划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思考者理由：“是这样的，教授。你昨天的讲座有提到过梦境相关的理论，但是我还不太能理解。”
提到这个话题，都教授明显兴奋起来：“你对这个感兴趣？那真是太好了。有疑问是很正常的，因为昨天我其实没有把全部的理论讲出来。”
“全部？”林名表达了疑惑。
“是的，科学认为，梦境是由神经和大脑作用的结果。你知道的，我以前学习的正好是神经学。所以我的重点自然会放在这方面，昨天我们说到的也是。但其实，根据我最近的一些研究，我怀疑可能这个理论并不完善，所以我自主提出了一些猜测。”都教授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从角落里拉出一块黑板，安置在桌子旁。
“我可以听听你的猜测吗？请放心，我没有坏心思。”林名微笑着说道。
“那正是我想要的，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别人对我的猜测有怎样的理解。”都教授说着，又从一边拿出一个粉笔，开始在黑板上画着什么。林名看着他动作迅速地完成了作画。
“一个神经元？”
“显而易见。”都教授说着，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核桃仁一样的大脑。
“这个，还有这个，我认为是是梦境相关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都教授用手拍着黑板，神情有些激动。
“这就是你的猜测吗？”林名问，“之前说的好像差不多。”
都教授神秘一笑：“当然不是全部。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梦境应该是什么样的形态？”
林名摇头：“这么抽象的概念人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具体的形态？”
“但那并不代表我们没办法感知。”都教授反驳。他又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林名保持着沉默，因为，心灵也许真的可以感知到梦境的“形态”。
都教授完成了作画，他把黑板拉得更近：“你看这个。”
林名看着黑板上的画面陷入了沉思。上面画着几个巨大的呈椭圆状的泡泡，一端与神经元连接，最后所有的神经元都汇入大脑。
“对，这就是梦境的形态，像肥皂泡一样，漂浮在一个人类还没触及的概念领域。”都教授激动地踱来踱去，“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疯狂的猜想，但是，我用认为梦境在底层应该是想通的，通过某种根源相连。”他用手指指着大脑。
林名的脑袋突然抽痛，一副模糊到如同上世纪黑白电影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似乎是他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而他竭尽全力抬头望去，却还是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但一句话语却很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梦境本身就像是漂浮在心灵世界上空的巨大泡泡，在根源上由心灵相连。”
都教授还在说着他的理论，但是林名一个字都没听清。等了很久，那种抽痛感才缓缓褪去，林名终于又听到了都教授的声音。他问：“你觉得呢？”
林名突然想起，在心灵世界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空的。
望着都教授充满期待的眼神，林名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教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正常人真的能往这方面靠吗？
闻言都教授沉默了。林名以为他不想说，但对方还是告诉他答案：“在几个月前的一天，午休过后，我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你有过那样的经历吗？明知是梦，却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本着研究的精神，我反而不想挣脱出去，更想借此做些实验。当然，其实这个状态下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当我尝试着从身体里脱离，抬头望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在天空一样的某种概念上，无数五颜六色的奇异泡泡漂浮在其上，里面变幻着各种场景。每一个泡泡的一端都与一种奇异的透明的细线相连……那种震撼感真的难以用语言描述。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但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段经历。这也给了我新的启发……”
林名感觉后背很冷，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好像见过那样的场景，并且本能地恐惧着。但他回忆不起更多的细节。
“教授，那为什么和梦境相连的一定是大脑呢？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林名打断都教授的讲述。
“有什么问题吗？”都教授疑惑地看着自己画的图案。
林名顿时露出微笑：“按照你的理论，梦境不就是泡泡吗？那脑袋里有泡泡不就是进水了吗？”
都教授整个人傻了。林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重新画了一幅画。
“肺？”都教授看着那两片带着气泡的器官陷入沉思。
“倒不是，心脏倒还有点可能嘛。好啦，我开玩笑的。”林名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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