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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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桂落香消

作者:

木公丘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青龙城破,已十一年半了,已是大音275年了。

    这十年几年来,战争不断,大音王朝虽平定王随风起义,亦有消耗。

    大音264年春,北方强国大元王朝,乘机攻入本属于大音王朝的西域之地,大音王朝本处战乱初定,应予民休息之时。

    然大音王朝为战胜大元王朝,不得已大行徭役,加重税于百姓。天下苦音已久,又遭如此,起义之众数十万,大音反而内外受敌,两线作战,苦战6年。

    大音270年,大音王朝自知该情况难以和大元王朝相抗衡,与大元王朝立约和好,西域之地不得已拱手让人,转而对付国内义军,但发现自己实力已经不如从前,已力不从心,只得下令各地城主自行募兵。

    一战连征讨数年,方才平息下来,但国力已经衰退到极点,现如今,外有北元虎视眈眈,内有藩镇佣兵割据,江湖士族暗潮涌动,本身朝廷又极为腐败,致使民众极为愤恨,随时有变。

    那北斗山风光依旧,天下大乱以来。几乎无人问津,此时正值春季,花开遍地,就像世外桃源。

    但见一十二三的山野小子,模样清秀,一身绿衣,腰间系着一块葫芦状的玉佩。在那河里摸鱼抓虾,一连抓起几只来,口中囔囔道:“这鱼儿虾米也忒小了些,都不够一口吃的,罢了罢了,算你走运,今日饶了你们性命。”说道着,就把鱼虾放生了。

    走到岸上,穿起鞋来,只听背后传来两声脚步声,心声暗道:“唉,贪玩跑出来,又被娘抓住了。”

    只听那人柔声道:“琼野?怎么又不练剑,跑到这里玩来了。”

    琼野不急不忙穿好鞋,转身看向那人看去,那人脸如白雪,模样清新秀雅,超凡脱俗,感觉不过二十岁,身子略显病态,如带病西施,便是那王桂香。

    这琼野便是当年那个婴孩,如今也有十三岁了。王琼野嘟着嘴说道:“娘,您那教我的剑法,我早就会了,别说顺着舞,倒着来,用脚舞,我都能打一边。”

    王桂香摸摸了王琼野的头,柔声一笑道:“那今日字可会了?”

    王琼野抱怨道:“娘,您自小都教我练字,每天都学个十来个,我都会上几万了。

    “而且您儿子写别提多好了,有个书法家,姓王叫什么之的,他入木三分,我那,虽然没他那么厉害,入个二分半还是有的。

    “还有,娘,你今天教我的那几个字,几年前,你就教过了,你都教重复了,我这才无聊,来这里抓抓鱼鱼。”

    王桂香无奈笑道:“你那剑法,平日看你确实耍的不错,字也有点韵味,可你内功……”说到内功只是语气突然柔中带着严厉。

    王琼野忙打断道:“娘啊,练内功最是辛苦了,娘那么疼我,忍心我受苦吗?而且娘武功天下无敌,孰能相抗?只要有娘在,天下谁能伤的了我,何必练这内功?”说到何必练这内功,像撒娇一般。

    王桂香听他夸自己武功高强,又这般撒娇,心里开心,也不说他什么,只能尴尬一笑,突然间五脏六腑又剧痛起来。

    这些年,自那被南宫翼救愈以来,初始并无感觉,之后五脏六腑有时会隐隐作痛,到现在,每日便发作几次,每每发作,疼痛无比,王桂香面容极为痛苦,半跪下来,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王琼野还以为是气到了母亲,忙扶住王桂香说道:“娘,孩儿知道错了,琼野以后好好听你的话,绝不懈怠,再也不玩了。”

    王桂香摇了摇头,说道:“娘没有生气,只是当年中了那坏人一掌,旧伤复发,这次复发严重,我怕……”。

    王桂香自知这次复发非同小可,可能要死,当年大哥说她最多只有十年可活,如今已经十一年多了,她自已觉得已经多活一年半载,已经满足。

    但看到王琼野还年幼,也不知道如何存活。她本就视他为亲子,这十几年间,二人又朝夕相处,更添情谊,极为不舍,眼中流出泪来。

    王琼野素知王桂香有旧伤,近日又是加重,今听王桂香说的极为严重,眼睛也模糊了起来,嘴里喊着:“那坏人是谁,孩儿你定要杀了他。”恨得咬牙切齿。

    王桂香无力摇摇头,说道:“那人武功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娘也不希望你去报仇,被仇恨所恼,况且你生性纯良,没有什么心机,江湖中人诡计多端,我怕你上当受骗,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能够好好活着就好。”

    王桂香说到此处,泪不住流下来,只见从怀着取处一块令牌来,说道:“这个是焚仙剑派的令牌,待我死后,你去江南仙剑山找现今焚仙剑派掌门周天勤,他是我同门师兄,自小对我甚好。

    “你就说你是我王桂香的儿子,然后拜他为师,他定会收你为徒,以后你就留在仙剑山,哪里也是非常美的。”

    王琼野只哭着喊道:“娘,你不会死的。”王桂香摇了摇头,把令牌放入他的怀中。

    王桂香无力指了指王琼野腰间系得玉佩,说道:“此玉是娘和你爹给你的,自小与你一起,极为重要,万不可轻易舍弃。”

    王琼野点点头,忙道:“既然是爹娘给我的,又和我一起长大,便与我是一体,孩儿怎么会随意相弃。”

    王桂香听罢一笑,又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说道:“你扶我起来,带我去你三舅坟前。”

    王琼野疑道:“娘,你现在重伤未愈,去那三舅坟前干什么,还是回家休养吧。”

    王桂香表情略有不满,无力说道:“我让你扶我去看看。”王琼野见王桂香不悦,不敢怠慢,扶起王桂香便走,王桂香只觉得胸口就要炸裂,一路吐血不止。

    那王随风墓如新,杂草无生,因王桂香常日扫墓之故。见着那墓,王桂香眼中喊泪,强忍剧痛,一把抱住那墓碑,就像当年抱着王随风一般,泪水不住的流淌。

    王琼野不知道二人之事,只道他们兄妹情深。

    王桂香虽然把王琼野当作二人儿子,连这个“琼野”二字,便是自己与王随风在草原上谈起未来孩儿的名字,王随风希望未来他的孩子要温润似琼玉,广阔如碧野。

    只是她知道自己死了,王琼野必会游荡在江湖,若王琼野说自己是王随风王桂香的儿子,要是被杨无极,南宫翼等其他江湖人物听了去,那不是极为奇怪嘛,故只说这是她结义三哥,是他三舅。

    王桂香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她忍痛轻轻抚摸墓碑,眼前闪过曾经画面。

    想起与他初见之时,她年芳二八,被音朝数位高手围攻,受了伤,天降少年,他十八岁,一剑扫平数人,携其手而去。

    王随风为他疗伤,两人相处,互生情愫。

    那日,二人去北冥湖边游玩,她说她想泛舟,可北冥湖乃北冥世家重地,不许别家划船,王随风生抢了一条北冥世家的船,打伤了几个北冥世家的人,就带着她就在湖上划来划去。

    结果激怒了北冥世家家主北冥风,亲自出马要抓他们,扬言要把他们大卸八块,等北冥风一出马,二人就被吓得弃船就跑,被北冥世家的人追杀,那时,连逃亡都是一种乐趣。

    那日,她被仇家追杀,他及时赶到,她只破了几处衣裳,他却担心仇家日后再行报复,他孤身一人,杀入仇家,一袭青衣,一把长剑,只一夜,灭门。

    当年北斗论剑,他本视天下第一为虚名,根本不想参加,在天下云游,而她去了,败在司马鬼狐手心,司马鬼狐出言嘲讽,说女娃子应该想想给男人怎么暖被窝,不是练剑的材料。

    她伤心坏了,他听闻,更是怒了,连夜而来,又是一袭青衫,又是一把长剑,一剑击败司马鬼狐,说他练剑半百,居然连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剑都接不住,竟敢来此争夺天下第一,简直厚颜无耻,只一说,便将他气死。

    之后他要退出论剑,她却说要想看他比剑,说他与人比武之时,最是英俊非凡。他答允,随后,三日内,击败东圣大陆七位巅峰高手,横扫群雄,夺得天下第一……

    王桂香想着想着,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身子一软,只忆起草原之上,二人共卧,笑着,一同睡了,不过却再也醒不来。

    王琼野抱住王桂香,痛哭起来,哭喊着娘。

    过了许久,王琼野拭了泪水,只觉得娘王桂香与这三舅王随风感情甚好,临死之前还来上坟见他,希望他们死后能一起做个邻居,于是就在王随风的墓旁,将王桂香葬了,立了一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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