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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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军解围

作者:

争旒

    原来这监市一职,并非朝廷官员,只是上级衙门任命的管理人员,虽然百姓商户怕他整治,都尊称一声大人,但在正儿八经的武官面前,便只有抬凳端茶的份儿了。

    李贡后退一步,对着陈鹤诚耳语几句,那一旁百姓也在窃窃私语,顾立丰见状急忙探头去看,王哥见顾立丰模样,以为他在意那赵将军该付的银两,便笑道:“小黑子,急什么?那可是京中的武官,能差这点银两吗?嘿嘿,这人如此肥大,一会儿可要多要几两银子。”想到这竟然自己嗤嗤的笑了起来。

    顾立丰却状若未闻,不知为何,他眼见赵将军出来解围,心下也松了口气。

    “看来这胖将军是来帮柳掌柜的,如此甚好。”

    这时一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顾立丰兀自想着事,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竟是方安笑呵呵站在一旁,方安笑道:“顾兄弟,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顾立丰问道:“那赵将军是?”

    方安小声道:“这赵将军名叫赵录,原来是军中的一名武将,现在乃是府军前卫的指挥使。”

    顾立丰闻言一惊,道:“他既是朝廷官员,为何雇我们抬轿……”

    方安打断道:“嘘,怕是从宫里溜出来玩乐,不想与人知道罢了,顾兄弟,可别四处张扬啊。”

    顾立丰闻言急忙点头,随后定了定心神,道:“既是武官,有他在,柳掌柜便能化险为夷吧?”

    只听客栈里李贡说道:“赵将军,这有人举报,小人也不敢白拿朝廷俸禄,总要调查一番才是……”

    赵录不等他说完,便挥了挥手道:“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这就散了吧,大清早的耽误别人开门迎客,还是人不是?”

    李贡见他口气不善,便讪讪点头,眼角不住瞟向陈鹤诚,那陈鹤诚是官宦子弟,赵录是朝廷武官,自己只是个小小监市,自是谁都得罪不起,若是陈诚鹤也服软认输,自己便顺水推舟,他心中已定,便看陈鹤诚如何行事了。

    陈鹤诚也是进退两难,他自然明白赵录的身份地位,真闹将起来,自己怕是也会被父亲责骂,但要是就此罢了,却又忍不下心中这口怒气。他眼见柳长义好整以暇的眯眼喝茶,更是大怒,于是便用脚磕了磕李贡。

    李贡见陈鹤诚又把这烫手山芋推给自己,心中暗骂,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众人都在盯着他,压力之下,李监市便一咬牙,上前一步。

    “赵将军,国有国法,行有行规,百姓衣食住行,都得依法从事,如今人证在此,小人若是草草了事,不成了贪赃枉法之辈吗?”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李贡并不伟岸的身影在这一刻也仿佛高大起来,陈鹤诚则在一旁也大声叫好。

    李贡正自得意间,耳听噗的一声,一口粘痰啐了出去,直落在客栈门前,众百姓纷纷闪躲,只见柳长义清了清嗓子,显得十分不屑。

    赵录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老柳,你去给我弄碗粉吃。”柳长义摇了摇头:“食材不洁,你不怕跑肚拉稀吗?”

    赵录笑道:“老子身高体壮,跑肚算得了什么,休要啰嗦,快去。”

    柳长义叹了口气刚要起身,那赵录却道:“李监市,我这碗粉怎么算?若是他不收我钱,算不算哄抬物价啊?”

    李贡闻言一愣,已知这赵录不愿善罢甘休,讪讪道:“好友亲朋之间赠送,不算,不算……”

    赵录笑道:“那便是了,陈公子,那轿夫是老柳的好友,李监市已经说了,赠送可不算哄抬,是不是啊李监市?”

    陈鹤诚见状怒视李贡,李贡察觉到目光,急忙低下头,不去看他。

    见二人哑口无言,柳长义不禁道:“死胖子,真有你的。”赵录面露得色,二人相视一笑。

    陈鹤诚见二人一唱一和,似是胜券在握,他怒从心中起,指着二人,大声道:“那轿夫明明就是第一次来这儿吃饭,柳长义,你敢颠倒黑白?”

    赵录见他发怒,便站起身来到陈鹤诚身旁笑道:“诶,五湖四海皆兄弟,对上眼了就是朋友,陈公子何必较真呢?这样,老赵请你吃上一碗,咱们今后也是朋友了,如何?”说着伸手揽住陈鹤诚的肩膀

    陈鹤诚的父亲与赵录同朝为官,赵录也不想太过得罪陈鹤诚,便想糊弄过去,同时朝柳长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句软话。

    “老柳,快给陈公子来上一碗!”

    谁知在陈鹤诚的怒视下,柳长义却露出一脸的不屑,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一钱银子。”

    赵录面露尴尬道:“老柳,你何必……”

    陈鹤诚大怒,一把拨开赵录的手臂,大喊:“好你个柳长义,李贡!你管是不管!”

    眼见众人闹僵,李贡也不得不上前调解:“这赵大人和陈公子说的都有道理,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百姓们都看着呢……”

    他瞥了瞥门口,接着道:“小人建议,若是能证明柳掌柜确实与那轿夫相识,便也不存在哄抬一说,陈公子怕是误会了。可若是不能证明,便得有个交代。”

    说着,李贡转身朝向围观百姓,朗声道:“各位说对不对啊?”

    这李贡平日里欺行霸市,最是不得人心,百姓见状便闭口不言,李贡为掩饰尴尬,便干咳几声,道:“谁认识那轿夫,便请他出来作证吧。”

    顾立丰听到前半段已然觉得不妙,这时点到他头上,更是让他一愣,自己一介轿夫,如何敢卷入这官员之争,更何况自己本就与柳长义不熟,若是站出来,不仅得罪人,还要当众撒谎……

    李贡又道:“看来那轿夫不在呀?若是如此,只要是当日食客,愿意为自己的证词负责,都可出来作证。”

    说着,李贡面色阴狠的看向百姓,众百姓见状,纷纷低下头去,心中皆想:“你如此说,谁敢出头。”

    眼见无人响应,陈鹤诚顿时嘴角露出邪笑,廖洪雨和赵录面露难色,百姓们也纷纷低头不语。

    顾立丰见状心下黯然:“朝廷武官尚且如此,寻常百姓怎敢出面多言,可是我……”想到这紧紧握住了拳头,不知如何是好。

    李贡见无人回应,便笑嘻嘻的看向柳长义道:“柳掌柜,既无人作证,你看咱们是不是……”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人群之中一声大喊:“监市大人,小人有话说。”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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