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传回联邦内陆。
苏畅回到吉旺时，就听到外城正在举行庆功大游行。大白天的还放起了烟花。
苏畅就觉得很迷惑，他们到底在庆祝啥？
演练成功，就代表打败了域外丧尸潮，就能安枕无忧了？
吉旺人有防御罩保护，都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连三岁孩童都卷起来修炼。只为了灭世降临，人人都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杀不了丧尸，至少有力气跑。
吉旺要防御罩，有防御罩。
要物资，有物资储备。
要军队，有军队。
要武器装备，有武器装备。
饶是如此，也不敢松懈。
而外城这些集居地居民，明明自己手无搏鸡之力，需要躲在边防军背后苟着，却敢躺平了。
苏畅表示看不懂。
被丧尸王潜伏的外城，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这日，苏畅闲来无事，就在教练场观看司南教毛东东排兵布阵。
回到人群中生活的毛东东，虽然还是有点不合群，但他在驯兽和阵法上确实天赋异禀。
司南的阵法知识是从司云海那继承而来的，除此之外，许多司云海自己都整不明白的上古阵法，为了避免流失，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全被他一股脑录入司南的系统里。
以至于司南有时候讲起某些阵法知识时，就犹如讲天书似的，没人能听懂。
除了毛东东。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竟然碰撞出意外的火花来。
郁晴在看台上布置了雅坐，一边烧烤，一边围炉煮茶，一边啧啧称赞。
“不是我说，照这趋势，就算没了防御罩，只要有东东在，咱们吉旺领土都能安枕无忧。”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若不是几人身上的练功服还没脱下，脸上的潮红也没退，显然是刚修炼完中场休息，这氛围都有些岁月静好的样子。
“你们听说了吗？外城最近很不太平。”顾若忽然道。
“怎么说？”
“昨日我跟赛博城来押运物资的司机聊了几句，听说现在外城就是一团糟，不仅秩序崩溃，隔三差五就爆出各种暴力袭击事件，还有各种伦理丑闻，简直是摧毁三观，我原以为末世后，人性已经够败坏，但那司机讲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见识短浅了。”
“展开说说。”郁晴几人都饶有趣味，苏畅虽然没有说话，但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八卦诶，谁不爱听。
“例如说，有一个领主众所周知是极疼老婆的，他们一家三口原本就是一个超级幸福的家庭。可最近突然爆出，原来那领主竟然是个弯的，弯的对象还是儿子的好兄弟。她夫人也知道这些事，却也不管，她私底下也各玩各的，而且跟她儿子的好兄弟关系也很是暧昧。不仅如此，她那儿子也是个LMP，十七岁的人还跟母亲寸步不离……”
陈漫瞪大眼睛，下意识就去捂住自己儿子的耳朵，虽然他只是个婴儿。
咋舌道：“是我理解的那种寸步不离吗？”
顾若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就是你以为的那种，不管做什么私密之事，依然寸步不离！”
众人：“！！”
这是什么变态狗血剧！
这么扭曲三观的吗？
伦理何在！
“不仅如此，还有呢。”
顾若慢悠悠剥了橘子，“听说之前已经取消的联邦选美大赛，现在又重新举办了。只不过举办的方式，十分诡异。”
“如何诡异法？”
“这选美，不仅女的可以参加，男的也能同台竞争。如果想要获得的参赛资格，首先考量的，不是你的外貌，也不是你的才华，而是你忍辱负重的承受能力。初赛之前，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去参加一个训练营，他们要在训练营经历各种为所未闻，颠覆三观的测试和考验，例如被80，被各种cpu，甚至……”
甚至后面的话，顾若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然而闺蜜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就连直球苏畅也意会到什么。
众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问号脸。
“特么这听上去那么像鞋胶？！”
“你也觉得吧！”
顾若指着陈漫，一副你懂姐妹的样子。
“这训练营美其言曰，一切训练都是为了打破局限，解放天性。实则做的事情，就是要摧毁人们的三观，制造恐惧和心灵创伤，我看了司机给我看的一些偷拍照片和视频，那训练营里的人，一个个都双目无神，犹如游魂，看到有人靠近就跟见鬼似的，一个个不是成了惊弓之鸟，就是成了毫无生气的木偶。可是一到了毕业结营，他们重新回到人群视野中时，一个个就会变得神采飞扬，生龙活虎，甚至比以前更加张扬自信，你们说诡不诡异！”
众人：“！！！”
“每一个毕业出来的人都这样？”苏畅问。
顾若点头。
“那那些没毕业的呢？总会有些人是没毕业的吧？”
“没毕业的，就会一直留在那里面，直到毕业才能离开……”顾若道。
“疯了吧。”陈漫难以置信，不知为何，自从成了妈妈之后，但凡听到这些辣三观的行径，她都觉得浑身发麻。
这都是什么破事，感觉世界都充满邪恶以及灰暗似的。
“更诡异的是，这么邪门的事情，不少领主还亲自把自家孩子送去了，就连赛博城的司徒领主，听说也接到几次邀请，希望他能参加这次选美，但都被司徒领主给打了个半死扔出去。”
“是我，我也打个半死扔出去！这事就没人管吗？”郁晴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
“连那些领主都带头将自己孩子送出去，还有谁管？”
陈漫眉头紧皱，“那是什么选美培训？那是恶魔培养基地吧！”
“你别说，最近这选美大赛办的热火朝天，从这个训练营出来的孩子，现在几乎都成了大明星，一个个都红了，特别受年轻一辈的追捧。年轻人哪管这么多？他们就要潮流！也有人像咱们这样保持清醒的，认为那选美培训营就是鞋胶，但这样的言论一出来，立马就遭到那些大明星的粉丝的疯狂攻击，因为他们的偶像都是从这个训练营出来的，所以不接受任何批判！”
郁晴一脸哔了狗的样子，“畅儿，外城整的这么乌烟瘴气，咱们要不要管一下？关键是这太摧毁三观了！咱们领地那么多孩子，要是这股歪风邪气吹到咱们这来……”
苏畅眉头紧皱。
显然这事背后十之八九都是跟丧尸王有关。
果然留下丧尸王就是祸患。
那就像是一团癌细胞，不清理掉，瞬间祸害一整个器官，甚至蔓延整个身体。
但关键是，吉旺没有立场去管这事。
毕竟那是发生在别的领土上的。
苏畅想起玄冬离开前，跟陆子真说得那些话。
内忧外患，能不灭绝吗？
苏畅忽然特别心疼起陆子真，他是个伟大的英雄，可是他守护的这块土地，已经被恶魔渗透了，
星月联邦现在满是毒瘤，这些毒瘤不清除掉，就算边防军守着了防线，它也会从内里开始腐烂，然后拉着整个联邦一起灭亡。
“这事确实不能放任不管！”苏畅忽然严肃起来。
这毒瘤要是长的更远一些，苏畅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
吉旺人现在虽然极少离开领土，但还是有些人喜欢隔三差五就去赛博城逛逛，趁趁热闹的。
吉旺方面从来不会限制任何居民的自由。
可这样一来，孩子们就太容易接触到这些辣鸡事情。
虽说一个人最大的成长，就是犯错，从错误中总结经验，从而获得自我提升。
可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孩子们要是出去玩耍被忽悠了，也是一种麻烦。
孩子还小，不应该这么早就接受魔鬼的考验。
一旦被心灵腐蚀了，以后想扳回来就难了。
“那咱们应该怎么做？”郁晴问。
“明着来不行，咱们暗着干！”
苏畅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狡黠，“这世上总有一些民间英雄，不问出处，就喜欢儆恶惩奸不是……”
众人相视一笑。
横竖修炼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实战演习，郁晴和顾若都有些摩拳擦掌，想试试深浅。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虽然外城现在磁场屏障被破了，在信号塔的制约下，丧尸王的精神系异能有所限制。但如果遇到等级高的丧尸王，还是有可能中招。”
苏畅一边啃着番薯，一边哈着气，“而且，伪装衣在精神系异能者面前没用，还是需要多收集一下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
“这事交给我和沫儿吧。”顾若说道。
一旁一直沉默着吃东西的顾沫听罢，也抬起头来殷切的望着苏畅。
苏畅点点头，虽然吉旺拍卖会馆撤了，但从拍卖会上积累的人脉，依然掌握在顾若手里。赛博城也有地下拍卖会，想要换取情报，不是一件难事。
更何况还有顾沫这张皇牌。
苏畅控制同时三台以上的无人机械，就要通过系统作弊才能做到。而顾沫就真的有天赋，她凭一己之力就能掌控成千上万只无人机械，包括无人机、战斗机器人等。
只要有顾沫在，地毯式搜索都不是难事。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则，就各自散去做准备。
前脚一走，苏畅就收到冯磊的来电。
苏畅接通了通讯器，“什么事？”
“沈言川来了，他想见您，说有很重要的情报，能够分享给您。”
“谁？”苏畅忽然有些幻听，沈言川不是重伤昏迷吗？怎么还能来，他的官司打完了么？
奇怪归奇怪。
苏畅还是去见了沈言川。
当然，只是在边缘地带，隔了一层防御罩的会面。
沈言川坐在车上，等了半天，见苏畅过来，但丝毫没有离开防御罩半步，也没有邀请他进去聊的意思，只好亲自下车去聊。
说亲自，也不算。因为他是被保镖抱下车放在轮椅上推过来的。
竟然还在她面前装病娇？以为她是圣母，是个男人在她面前摆出这样柔弱的姿态，她就会心疼？也不嫌恶心。
苏畅呵呵，脸上露出了明目张胆的嘲弄。
沈言川很是不满，“这就是吉旺的待客之道？”
“你都说了，待客之道，你是客吗？”苏畅冷漠道。
“你……”
“你什么你？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赶紧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沈言川沉着脸，终究还是下令让周围的人散开护卫，等四下无人，他才一脸复杂的望着苏畅。
“我做了一个梦……”沈言川直接开门见山道。
苏畅嗤之以鼻，你做了个梦关我屁事啊！
沈言川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
他抿了抿嘴，继续道，“我昏迷过程中，梦见了我的前世……”
苏畅危险的眯了眯眼。
沈言川忽然一脸深情的望着苏畅，“在我的前世里，我和你是一对的，你是我妻子，我们很恩爱……”
苏畅：“？？？”
他望着苏畅，似乎想在苏畅脸色看到什么。
但苏畅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似乎他说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苏畅不知道他的想法，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冷漠，她会表示赞同。
这不就是毫无意义的废话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我上一世的事情？”
“不想。”
沈言川：“……”
“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沈言川眉头紧皱。
苏畅嗤笑一声，“我为什么想要知道？你找我要是只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你可以走了，别浪费我时间。”
沈言川又噎了一下，“……”
半响，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是来讲和的。”
“没必要。我跟你注定不可能讲和。”
道不同不相为谋，跟沈言川讲和，她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实不相瞒，此次会面苏畅第一瞬间在思考的就是：现场弄死沈言川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惜，几率很小。
狗东西明里暗里都带了不少人。苏畅甚至怀疑自己踏出防御罩一步，就可能被挟持了。
“你不要这么任性！现在不是你膨胀的时候！”
苏畅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无能狂怒的疯狗。
莫名读懂她嘲弄眼神的沈言川：“！！”
他又沉默了。
苏畅渐渐失去耐性，什么玩意？浪费时间！
就在苏畅转身离去之际，沈言川道，“我找到了结束末世的方法，你想知道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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