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兵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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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没有诗,只要远方

作者:

浮生孤浪

    满是泥泞的小道上,一群少年少女相互搀扶着往前走,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甚至伤痕累累。

    “小蓝,你怎么了?快起来,马上就到了啊!”一个小女孩倒下去,大家纷纷上前,不过也有三个人冷眼旁观,一个被割去了耳朵,一个没了鼻子,另一个看不出什么外伤。

    “离哥,你快来看看,小蓝突然就倒下了。”抱着小蓝的女孩哭道。

    少年少女们让出一条道,一名瞎了双眼的少年走过来,看起来似乎是这群人的领袖。“小蝶,你先别急,我来看看。”一个瞎子竟说让他看看,莫名有些怪诞。

    被称为“离哥”的瞎子名为刘离,他三指抓住小蓝的手把脉,随后呼出一口气,道:“没什么大碍,就是饿晕了,我们得加快步伐,否则,我也不敢保证小蓝会不会饿死。”

    “哼!”无鼻少年冷哼一声,但由于没有鼻子,听起来让人十分不爽。

    “刘离,你带我们逃出来,我们很感谢你,但我们没有理由听你指挥,这几天我们三个收集了不少食物,现在都给你们留下,报你救命之恩,告辞!”

    三人留下三个袋子,向刘离抱拳行礼,刘离郑重回礼,随后三人离去。

    刘离将袋子打开,里面全是食物,“大家把食物分一下吧,其实阿久他们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家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好意。”众人点点头,默默地把食物分了。

    “离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国界?”小蝶给小蓝喂了点东西,随后问道。

    刘离“望向”南方,道:“再走半天,我们就到‘骨城’了,出了‘骨城’便是临国,临国没有奴隶,到那里我们就不必受压迫了。”

    刘离脸上露出笑容,众人也跟着笑起来,这么久的努力,终于看见了希望,怎能不高兴?

    稍作休息后,众人继续往前走,总算是在夜晚降临时赶到了,众人望着面前的雄伟城池,怔怔出神。黑色的城门上满是肃杀之气,仅仅是靠近它,便有一种身处战场的感觉,灵魂不禁都在颤抖。这便是济洪国的门户,被称为“死亡之城”的骨城!

    “站住!骨城已经闭关了,明天再来吧。”两名士兵挡住众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大人,我们真的急着出国,离哥,你给他们看看通行证吧。”刘离闻言拿出一张文牒,两名士兵扫了一眼,随后其中一名士兵冷哼一声,笑道:“柳七不过六品小官,凭他的文牒也想在闭关之后放人?笑话!”

    一股寒气从两名士兵身上散发出来,众人感觉灵魂都在颤抖,唯有刘离还算镇定。“骨城中任何一名士兵的战勋都能压死他!我们尚且不敢随意出入,他居然想放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出国?当真是胆大妄为!”

    刘离眉头微皱,道:“那我们暂且不出国,先在城内住一晚行不行?你们可以随时盯着我们。”两名士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骨城不养庸人。”

    “哈哈,果然,再怎么努力也逃不过命运,我们天生就是一条贱命!”一个满脸污垢的男孩绝望的笑道,随后猛地冲向城墙,竟是想自杀!

    刘离急忙上前阻拦,然而两人原本就隔得远,他跑的再快,也无法将其拦下!而其余人眼中也只剩绝望,大概都在想怎么个死法吧?

    眼看着男孩就要撞到墙上了,刘离握紧双拳,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竭尽全力加快速度,反观那男孩,脸上浮现了释然的表情,仿佛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突然,一名男子出现在男孩旁边,右手拦住他,向右横跨一步,然后将他揽入怀中,男孩后背撞在男子的肚子上,没有一丝痛觉。

    “可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死在我骨城。”男子身着白色软甲,笑道。

    “将军!”两名士兵单膝下跪,抱拳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你们无罪,也有罪,明白吗?”“明白,将军。”“好了,我也不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两名士兵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道:“遵命!”两人行个军礼便离开了。

    将军摸了摸男孩的头,“不好意思,他们在战场呆久了,说话多少有点冷漠,其实他们心不坏。”将军歉意地笑道,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禁对他产生好感。

    “多谢将军出手相助,我们并没有怪罪之意。”刘离抱拳道。将军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是奴隶吧?”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众人惴惴不安,不敢回答。

    “你们不回答我也知道,济洪国逃到这里的奴隶也不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不是平民百姓。”将军淡淡的道。

    众人心中一凉,绝望之情再次涌现,小蝶甚至快要哭出来了。

    “将军就不必捉弄我们了吧?您若是要捉拿我们,一句话便能让我们老老实实跪地上,又何必浪费时间和我们多嘴?”刘离轻笑道,将军回以微笑,点头道:“不错,我对奴隶并无恶意,相反,我常常对奴隶给予帮助,走吧,我带你们出关。”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刘离右手握拳,抵在额头,而后向将军鞠躬,轻声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尊姓?”将军略感惊讶,刘离所做的是济洪国高层社会最高礼仪,只对地位崇高或对自己有恩之人行此礼。“我姓唐,你们叫我唐将军就行。”“多谢唐将军救命之恩!”“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唐将军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离,刘离微笑着,并不躲闪。

    唐将军转移视线,带着众人往城里走去,路上,众人心中激动万分,而唐将军问起众人经历时,他们脸上有的是愤怒,有的是痛苦,还有的是恐惧,刘离叹了口气,替众人说起了逃难的过程。

    这些人原本有着不同的身份,过着不同的生活,或许有些还是官府中人,但都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了奴隶,被雨州刺史柳七买入府中,前些日子在刘离的策划下,众人逃出囚牢。在济洪国,让奴隶逃走,算是一大耻辱,于是柳七派出大量护卫前来追杀,众人迫不得已想要逃出济洪国,去到没有奴隶的临国。

    唐将军默默点头,道:“你们放心,军队的职责是守卫边疆,维持统治,只要不是他国细作,我军不会捉拿你们,更何况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唐将军为何如此笃定我们不是细作?即便我们不是细作,以我们心中的愤怒,唐将军就不怕我们日后报复济洪国?”刘离望着唐将军,问道。

    唐将军大笑一声,随后略带凄凉地道:“不重要了,济洪国迟早会因为这该死的奴隶制度而灭亡,若是陛下再不做出改变,千百年来积累的怒火,终将焚尽这片土地!”唐将军眼中闪现泪花,众人无言低头。

    “恐怕问题不在于陛下,而是另有其人。”刘离缓缓说道。

    唐将军心神一震,随即正色道:“不知小友言下之意是?”刘离摇摇头,道:“唐将军,这不是你我能干涉的事情,我说了,也无用,而且将军恐怕还会有杀身之祸。”唐将军眉头一皱,“我身为军部统帅,护卫我国数十载,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动我,莫非?”

    “有些人,连陛下都要给几分薄面。”刘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将军,唐将军猛然一惊,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难怪,难怪,原来如此,我远离朝廷,对朝中之事了解甚少,多谢小友今天点拨。”

    刘离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可谢的,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算不得真。”“我相信你,我看人一向很准。”唐将军与刘离相视一笑。

    不久后众人便来到了城门口,唐将军对守门的将士吩咐一声,随即城门打开一部分,唐将军抱拳笑道:“那唐某就不送了,诸位慢走。”

    众人对唐将军感激涕零,刘离对唐将军再次行礼,道:“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与将军畅谈一番。”“哈哈!好!小友日后可莫要忘了今日所说!”“那必不可能。”

    唐将军与众人挥手告别,而就在众人刚踏出城门时,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射入一名少年的胸膛,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下来,随后恐惧占据了他们的内心,刘离急忙抱住那少年,少年口中流出鲜血,断断续续的道:“离……哥,保护……好……我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妹妹的。”“我……相信……你。”少年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随后闭上了双眼。

    “羽林军!”唐将军一声怒吼,任谁都看得出他此时心中的愤怒。“唐将军息怒,这人我是在骨城之外杀的,您可管不着。”城内走出一名白衣男子,胸口绣着三片羽毛,手中握着一把弓,背上背着箭篓。

    “羽林军现在都如此嚣张吗?还有何王法?”“唐将军,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刚刚也说了,人,我是在城外杀的,出了骨城便不算济洪国,是不受济洪国王法制约的,所以说我并没有触犯王法,您也管不着。”

    “好一个管不着,你叫什么名字?”“回唐将军,在下羽林军林区三队副队长谢宇。”谢宇答完话后拿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唐将军拔出长剑,笑道:“就为了抓几个奴隶,竟然连副队长都出动了,羽林军都很闲吗?!”“只是碰巧路过,顺手帮一下,你也知道,柳七有调动部分羽林军的权力,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哈哈,真是可笑至极!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居然听从一个刺史的命令,这是何等的悲哀啊!”唐将军苦笑道,眼角流出的泪水在风中很快便干了。

    谢宇将箭对准一个女孩,道:“唐将军,柳七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我只问你,是否真要拦我?”唐将军闻言,默默地拭去泪水,将手中长剑指向谢宇,没有过多言辞,却已表明态度。

    “唐将军,”刘离突然开口,打破了二人的僵局,“您今日已助我等良多,后面的路,便让我们自己走吧,不必送了。”

    刘离走向谢宇,唐将军还想说什么,刘离摇摇头,道:“想要过上新的生活,这些磨难是少不了的,唐将军不必牺牲自己的前途来帮我们。”

    唐将军犹豫了一会儿,渐渐松开握紧的双手,道:“那你们小心点,羽林军不好对付。”

    “你便是刘离吧?柳七特意和我提过,果然如他所说,你很不一般。”谢宇淡淡的笑道。

    “大人谬赞,我不过一个奴隶,哪有什么不一般的。”刘离回以一笑,谢宇不置可否,道:“你们逃走之后,柳七查过你的身世,唐将军,不妨来猜猜,他是什么身世?”

    唐将军眉头微皱,对于刘离,他颇有好感,但对其身世,他同样怀有疑惑,他总觉得刘离非池中之物。

    “不浪费时间了,我来告诉你,他的身世,”谢宇收起笑容,“一片空白!有人将他的过往完全抹除,13岁时第一次出现,便是一个奴隶,没人知道他13岁之前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谢宇看着唐将军的眼睛,道:“临国近来蠢蠢欲动,如今又凭空出现一个人,将军认为这会是巧合吗?”唐将军眉头紧锁,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有着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临国细作,将军若是要阻拦我捉他,”谢宇笑容渐起,一字一句的道:“便是叛国!”

    “你!”唐将军虽心中愤怒,却也无话可说。

    “将军不必插手此事,让我自己解决吧。”刘离取出一块布,蒙住双眼,唐将军犹豫不决,但刘离回头一笑,唐将军突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于是他点点头,道:“你小心点,羽林军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你是叫刘离吧?还真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谢宇将羽箭收入箭篓中,缓缓走向刘离。刘离也起身走向谢宇,“大人这是要放过我等?”“国之大事,怎敢擅为?至于这箭嘛,其实用处也没那么大,毕竟······我可是驭师!”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驭师!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驭师这个职业。

    传说万物皆有灵,可在远古时期,却从未有人能够感受到“灵”的存在。直到某一天,一名男子大摆宴席,邀请天下所有名流,而后向天下人传法,从此人们首次感觉到了“灵”的存在,不少人开始学习驭灵之道,这些人被称为驭师,而那名传法的男子,被尊称为“灵祖”。

    驭师能凝聚出灵的力量,称为“灵力”,灵力不能触碰实体,却能作用到灵上,而灵则是一切生物生存的基础,所以说,驭师杀凡人,比杀鸡还简单!

    “虽说驭师不能轻易对凡人动手,但我这是为国着想,算不得越界。”谢宇不紧不慢的说到。

    唐将军握剑的手越来越紧,手心冒出滴滴汗珠,而刘离面色沉重,其余众人脸上都是绝望之色,有些人眼神迷离,一脸呆滞,怕不是被吓傻了。

    “你要抓的是我,他们的身世都没有问题,放了他们。”刘离调整心态,面色恢复平静。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呢?”谢宇觉得好笑,杀这几个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去给自己留后患呢?

    刘离也笑了,道:“你不敢,你为什么来抓我,你我心知肚明。我口袋中有一张纸条,若是将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唐将军可就在我旁边。”谢宇眉头一皱,却也真不敢动手了。

    迎着唐将军疑惑的眼光,刘离摇了摇头,随后对他的伙伴们说到:“你们赶紧逃入临国,我之后会跟上来,不必担心,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抓走。”

    或许是出于对刘离的信任,众人在稍作犹豫之后,道了声小心,便转身向临国走去。

    谢宇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弓几次拿起又放下,终究是没有出手。

    待到人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刘离转过身来,对着谢宇作揖,谢宇不屑一顾,道:“将死之人何必惺惺作态。”

    “大人放我朋友一条生路,刘某不胜感激,但生命只有一次,我还是想好好活着!”刘离话音刚落,立马转身就跑,却与众人不是同一个方向。

    谢宇倒也镇定,抬起长弓对准刘离,也不搭箭,直接拉弦,一种玄妙的力量凝聚为一支箭,虽肉眼不可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心悸感,那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力量。

    松弦,箭出,灵箭径直贯穿刘离的胸膛,没错,直接贯穿,没有丝毫阻碍!

    谢宇的笑容逐渐消失,随即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涌现,全身开始发抖,冷汗直流,“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他……居然……没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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