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谁要炊饼……”
“脆梨……香甜可口的脆梨……”
……
清晨，方元走在闹市，周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上游人如织，十分热闹。
此时，距离他辞别苏如秀，离开丹霞宗，已有一月之久。
他路过的这座城池，是一个偏远小国——紫叶国的都城。
来到此处，也仅仅是为了补给一些物品而已。
走了一会儿，被一侧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所吸引。
众人看着墙壁上张贴的一张榜文，指指点点，不停窃窃私语。
“老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给我念念。”
“等会儿，我看看……兹有妖邪作祟，祸乱陶府……特求高人相助，事成后，赠玉带一条，明珠十颗，黄金千两。”
“陶府……是哪个陶府？莫非是户部侍郎陶大人家？”
“还能有谁？整个京城就这一户陶家！”
“天呐！这报酬也太丰富了！”
“啧啧，这妖物恐怕来头不小，我听说前些日子，已经请过了一位仙师现在看来，只怕没有解决。”
“唉，陶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怎么摊上了这种事？”
方元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中一动，消失在人群中。
不多时，他来到一座气派的院落前，大门上方，写着“陶府”二字。
府门前，站着两个手持武器的卫士，面色肃然。
方元走上前去，立刻被对方拦下。
“站住！官家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人长枪一错，挡住方元去路。
方元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淡然：“还请通报一番，在下是为府中怪事而来。”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一人迅速跑入屋内。
片刻后，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急匆匆走出府门，看到方元年轻的面容后，略微有些失望，问道：“阁下也是从榜文上，得知敝府的事情吗？”
“正是如此。”方元微微点头。
“请随我来。”
老者点头，转身慢慢朝外厅走去。
方元跟着对方身后，打量着庭院内的环境，发现这里冷冷清清，仆人甚少，并没有寻常官宦人家富丽堂皇的模样。
二人走到会客厅内，老者示意方元暂时等候，自行前去通报。
盏茶时分后，一道身穿绯袍的中年男子从屋外走入，神色颇为憔悴。
方元定睛看去，此人阔面方脸，头戴发冠，看起来正当壮年，两鬓却已斑白。
他双手抱拳，打了个稽首。
陶闲连忙回礼，开口道：“本官陶闲，敢问道长名讳？”
“在下姓方，单名一个元字。”
“呵呵，算上方道长，这几日已有六位高人来到敝府了，想必贱内与小女所遇到的邪祟，定能彻底解决。”
陶闲爽朗一笑，眉宇间有些欣喜。
方元闻言，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问道：“陶大人，除我之外，难道还有别人来到贵府吗？”
陶闲立即点头，笑道：“道长请随我来，说不定，这些人中，还有你的熟人呢。”
言毕，起身向厅外走去。
方元哑然，不置可否，他可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不紧不慢地跟在陶闲身后，穿过两条回廊，来到内厅。
几道身影正端坐在太师椅上，见到陶闲与方元来到，连忙站起。
经过陶闲的介绍后，众人再次寒暄一番。
方元默默坐在末位，暗中观察另外五人。
这几人里，竟有一位炼气八层的秃头修士，让他十分惊讶。
至于另外四人，体内并无半点灵力波动，应当不是修行之士，很有可能只是普通人。
方元心中暗暗猜测，这四人或许是眼红榜文上报酬，想要来浑水摸鱼，打打秋风。
“陶大人，不知府中到底是什么怪事？能否透露一二？”
一位老道捋了捋胡须，沉声询问。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棍，挂着一面幢幡，上书‘乐天知命故不忧’七字。
场上众人中，此人的年龄最长，陶闲对他看起来也最为重视。
陶闲听其出言相问，默默一叹，声音低沉：“道长有所不知，这怪事与贱内和小女有关。”
“大概在半年前，我们一家人外出踏青，忽然有铺天盖地的鸟群飞扑而来，单单袭击她二人，幸亏府内人舍命相护，才侥幸回到家中。”
“自那以后，每隔七天，就会有鸟群飞到陶府，像发疯了一般，攻击她们，竟完全无视其余人等。”
“即便躲进屋内，也无济于事，那些鸟雀根本不惧生死，悍然撞死在两人的房门上。”
陶闲想起遍地尸骸的惨状，仍然心有余悸。
“以老夫看，尊夫人与令爱，定然是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此事好办，将这两道符纸溶于水中，让她们饮下符水，便再无大碍。”
老道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符，递给陶闲，神色淡然地捋了捋胡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陶闲急忙站起，神色大喜，双手接过黄符，感激道：“多谢道长赐符！多谢道长！”
他身为朝廷三品大员，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黄符绝不是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所画之物。
老道眼睛眯起，看起来极为受用，大喇喇地摆了摆手。
另外三人看着符纸，目光艳羡，不断在一旁恭维。
方元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默不作声。
唯有秃头修士冷哼一声，目光不屑。
老道看到秃头男子面带嘲讽之色，神色一冷，语气冰寒：“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不起老夫的黄符？”
陶闲同样有些不悦，盯着男子，等待他的回应。
“不过是两张驱邪符，也敢在这大呼小叫，是谁告诉你，灵符是用来吞服的？简直是个蠢货！”
秃头男子嗤笑一声，一拍腰间的小袋，取出一张灵符，往空中一丢。
轰——
灵符熊熊燃烧，爆发出一团火焰。
老道如遭雷击，眼神恐惧，身体缩进木椅中，不敢再说一句。
其余三人同样惶恐不安，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站起，颤声道：“陶大人，我等忽然想到，家中还有些急事，就不久留了，告辞！”
“这……几位道长，用过膳再走啊！”
“不了不了！”
三人行色匆匆，向厅外急冲而去。
“站住！谁都不许走！”
秃头男子目光阴沉，声音冰冷，看了一眼淡然的方元。
几人身体一僵，垂头丧气地返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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