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凡俗生灵之所以恐惧这些东西，极大原因就是因为摸不清楚鬼魅为何能够忽来忽去。
就是因为虚无。
阴司大地是浊气的汇聚之所，三界最底的存在，那里常年弥漫着混乱的物质。
如果不是十大阎罗殿，阴司不会有任何的秩序。
“阴司鬼魅手段，能够帮助界印替代天门？”
张良从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因为那可是另一个无上道统的力量。
他看着章镰，严格来说，此人也是失败品。
因为张家的族人不可能放弃肉身，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肉身，神魂缺一不可，才是正道。
“你所得之物于传承，不久后会有人与你等价交换，如今你以开天门，虽然有些……不同，但你也算是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留在张家还是离开，你自己选择。”
“弟子愿终生侍奉前辈左右。”章镰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状态。
修士的神魂，可是很脆弱的，尤其是他只是刚刚进入天门境。
这一次，张良没有再拒绝。
让家族后辈带走章镰后，张良将家族中所有的鬼修手段和物件全都拿了出来，还让家主张百刃四处搜刮阴司相关之物。
他要找到既能让修士保住肉身的同时以阴司手段神游虚无之间凝聚界印以替代天门。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
“只要成功一次。”
这一等，便是十年。
十年后，有族人带来了一批修士。
“老祖，这些人都修行家族传出去的阴司传承，长老们利用各种方式，让一些阴司物质与他们的神魂相融。”
“比起章镰师兄当年，已经有九成相似。”
看着面前数十名还在震惊自己这些年来的机缘竟然是张家早有预谋的种金莲后期和金莲极限，张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待。
“按照玉简中说的做，活下来变成开辟天门，死便身死道消。”
说完，便挥手将所有人送忘了各个小世界空间。
……
“序列一二零七五，金不幻，失败，编号一二零七六，广樊，失败，编号一二零七七，冰元瑶，以神魂开天门成功，编号……”
“一共二十九人进入凝聚界印天门阶段，成功者七人，但无一能够保留肉身。”
“界印的力量，似乎不足以让他们肉身承受虚无物质。”
“曾经的天门，能让修士炼化对自身温和的虚无物质，这是一种筛选，但是界印做不到这么精细的活计。”
“虚无物质或温和或狂暴，界印来者不拒，但只要有那么一丝，便会导致种金莲的肉身无法承受。”
“所以，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成功的，但需要很可怕的运气，所吸收的每一缕虚无物质都得是温和的才行。”
“而金莲极限的修士要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走完过去数十上百年临摹天门所接引的虚无物质，还不能存在任何狂暴的能量……”
站在张清的对面，张良摇了摇头。
“这还不如让族人直接开天门，万中有一，比这万中无一的办法几率更大。”
听完张良的话，张清沉默在原地许久。
“你说，在修行了阴司之法后，修士的神魂能够遨游虚无？”
“不错，这也算是无意间的发现。”张良也咋舌此事，然后就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张清。
“过去可有这种事？”
“不可能有，否则修仙界不会没有相对应的消息和传承。”
“所以说……”
张良眼神微眯，“和界印一样，这中力量是最近才出现的。”
张清咀嚼着这一切汇聚的消息。
“百鬼夜行那一天，代表着纪元的交替，可能，也让人世间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变化。”
“妖魔争现在，佛门赌未来，这句话里面从来没有提到过阴司。”
“那么岂不是说，阴司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这三界共主的棋盘。”
“想想也对啊，妖魔的大帝被封印，西天诸佛不得不躲在灵山，只有一个行走在外，而阴司，十位阎罗想去哪去哪。”
“群仙回响，丝毫不曾影响他们。”
“妖魔争仙道道统留下的余烬，阴司也不甘寂寞啊，只是他们的手段隐藏了许多。”
“妖修妖修，你说现在这些开天门成功的人类，算不算鬼修呢？他们可是连肉身都没了。”
“愿意化妖的修士成为妖修，而不愿化妖的人，却很有可能不自觉的投向阴司的怀抱，这是想要把人类修士传承一网打尽啊。”
张清的眼神中透露出冷光，可最终也不免化作平静。
他没有任何办法。
“这件事……”
张清刚开口，就停顿了下来，看着张良。
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疯狂。
“佛门金身。”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仙道道统，确实有不少的传承可以让修士在种金莲不惧虚无物质的洗礼，但这些都不具备推广的可能，对个人要求太高了。
三界之内，只有佛门金身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我们该如何寻找这等佛门传承，如今佛门隐世不出，这东神道洲怕是连一座佛门都找不到。”
“妖魔道统之下，佛门的传承恐怕露不了头。”
张清沉默了很久，很久。
而看着这一幕的张良也安静了下来，等待张清口中的下文。
“族兄，你说佛门会不会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今天东神道洲的画面。”
“佛门传承，还是能够在天门之前就不惧虚空裂痕的，甚至准确到了，是种金莲九大本命法术的位置。”
“我有啊！”
张清微微抬头，笑容让张良忍不住心底一寒。
“只要让种金莲的修士，本命法术留出来两道，修行阴司力量以及哪位斗战魔佛的不灭金身。”
“以佛门，阴司鬼魅，共筑仙道之天门。”
“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或许妖魔的力量也能掺和进来。”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究竟是那些列仙想要的，还是其他三大道统想看到的了。”
“你心里呢？”张良在沉默后问道。
“我觉得，或许是列仙吧？”
张清抬起头，可妖雾阻挡他连九天之上的太阴太阳也无法注视。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样债多不愁了，欠钱的是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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