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行程,就是先去商业局把昨天没来得及办理的副食本、购煤证等证件办了下来。
这年头的商业局体系中。
一商局负责其他商业品的统购、调拨、检验等工作,百货商场就在它的管理之内。
二商局负责食品方面的工作,除了粮、油划分归粮食局管辖,其他但凡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在它的管理之中。
三商局主要负责特供方面的工作,服务对象主要是高级领导干部、高级知识分子、国家级宴会等。
前两个商业局中王明峰都有认识的人,相处的也不错,只是没有像和粮食局的老牛那样关系亲近。
没多大功夫,王明峰就换领了崭新的本本从商业局出来,顺道儿去起了各种票。
然后回到院儿里,准备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置办家里尚且欠缺的煤炭、木柴等物资。
柴米油盐柴当先。
在天然气和液化气没有普及之前,煤是这年代城市居民的主要燃料。
说起四九城居民的买煤一事,和买冬贮大白菜一样,都是这个年代的一大特色风景线。
每年秋风吹得紧的时候,不管是谁家都要忙着买煤的事情了。
可以说,买煤是一个家庭一年中的大事之一。
买煤时要对各种煤的品质了如指掌,哪种煤易燃,哪种煤无烟,哪种煤便宜等等。
煤店开始供应的时候,各家各户派出壮年劳力,带上铁铲、麻包袋、箩筐等工具。
一大早就在各個煤店里排起了队伍长龙,自行车、手推车、三轮车等运输工具五花八门。
这年头,煤店供应的多是碎煤或者面儿煤,凭证供应。
买回来的煤摊在地上,加上水和泥土搅拌混合,弄成煤饼后拿到太阳底下暴晒,把水分蒸发后才能用。
当然,煤店也有成品煤饼和蜂窝煤供应,只是价格贵一点儿,多数人家都是买碎煤回来自己搓煤饼。
四合院里。
王明峰一声喊话,炸出不少闲在家里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年轻小伙儿,以及放假的学生党。
他们听到王明峰叫人帮忙拉煤,个个踊跃报名参加。
谁都不是笨蛋,知道王明峰出息了,跟他搞好关系好处多的是。
不说别的,就说以后万一遇上了什么困难,找王明峰帮忙好歹有情分在。
现在能在生活上帮上王明峰的忙,他们求之不得呢。
人情社会就是如此,有来才有往嘛。
王明峰也没有白使唤他们,成年的每人发一根香烟,学生党每人一颗奶糖。
虽不是什么厚重的报酬,但是个个都喜笑颜开,哥前哥后的叫着王明峰。
一群人带上家伙工具,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煤店。
王明峰不想为了省点钱,浪费时间和精力自己搓煤饼。
让几个小伙子帮忙搓也不合适,那样人情就大了。
所以他直接选择买成品蜂窝煤。
因为家里砌有火坑以及土灶,还买了些木柴。
东西运回来,等几个小伙子帮忙把煤、木柴码好告辞回家后。
何雨水忍不住了,看着一堆蜂窝煤,一脸肉疼地对着王明峰一顿抱怨。
说王明峰浪费钱财,没时间可以把搓煤的活儿交给她之类的。
王明峰招架不住,吃过前者做的午饭后便匆匆地出门了。
边走还边嘀咕着:“啧,没想到雨水这丫头还有点儿管家婆的潜质。”
…………
四九城北郊,工厂林立。
机修分厂就矗立在这里,毗邻农村,厂门口不远处就是水塘、农田、山峰。
王明峰依照刘峰给的地址,悠哉悠哉地骑着自行车到地方后,正好是工人们下午的上班时间。
门卫室里。
两个保卫科的值班同志见到一身中山装、精神抖擞的王明峰不敢怠慢。
等王明峰说明来意后更是尊敬有加,因为昨天厂长刘峰就跟他们吩咐过这事儿。
年长的同志立马给厂长办公室拨打内线电话汇报情况。
得到厂长回应后,另一个年轻的同志便准备带王明峰前去。
王明峰给他们一人散了一根香烟,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打听了一下办公楼的方位便骑着车进去了。
他一路上走马观花,这机修厂占地面积极广,到处可见极具年代特色的建筑物。
篮球场上的木板篮球架、青砖水泥筑造的乒乓球台、泥地足球场、铁皮车间、低矮平房、筒子楼等,不胜枚举。
其中最有特色的莫过于兴于当下,新建的筒子楼。
这是一种仿毛熊联邦的兵营式建筑,由一些机关、工厂和学校为解决职工住房紧张而兴建。
层高一般两到五层,建筑的特点为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
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王明峰按照保卫科同志指示的方向,顺着路标,一直找到办公楼三楼厂长办公室,见到了刘峰。
此时办公室里除了刘峰之外,还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发际线防御性后撤,面相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人。
王明峰一眼就认出,这位就是原剧中有过出场的行政科科长老刘,也就是现在自己的直属领导。
果不其然。
刘峰笑着招呼王明峰坐下,先是给王明峰介绍了一下老刘。
随后倒上泡好的茶,像一个长辈一样略有些责备地问道:
“明峰,你刚从大西北回来,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吗?还欠缺什么东西不?”
以王明峰的识人能力,自然看得出刘峰的嘘寒问暖并不是收买人心的手段,而是真心实意的。
原剧里,刘峰同样是一个作风正派,关爱下属的好领导。
只是性格上有些柔弱,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被焦敏吃的死死的。
嗯,这位焦敏同志,即是刘峰的妻子,也是机修厂里的领导干部……
原剧中刘峰也正是吃了性格上的亏,在风雨来临之际没有看清形式,因而消极悲观。
而且还写了一个日记本,当然里面没有什么不当言论,只是记录了一些对工作、对生活方面的牢骚话。
这件事本来可大可小,但就是因为刘峰没有看清形势导致他下台了。
而且还是被焦敏拉下的台。
所以说,正经人没事儿写日记干嘛?
这一点王明峰得找个时机提醒刘峰一下,免得刘峰像原剧中那样遭罪。
他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好,那我也对你好,反之亦然。
王明峰接过刘峰递过来的茶水,道了一声谢后笑着说道:“劳您惦记,家里已经安顿好了。”
“这不是马上就到年关了吗,工人同志们辛勤劳作了一年。”
“我就想着早点儿上班,看能不能到乡下踅摸些什么东西犒劳一下同志们,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听闻此言,刘峰和刘科长相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好奇。
刘科长喝了一口茶,眼神里略带着殷切,看着王明峰说道:
“明峰同志,不知道你打算弄些什么物资?”
王明峰看着俩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说道:
“比如说,弄一头大肥猪或者一些鱼啊什么的。”
“当然,这个我不打包票啊,只能说尽量。”
刘科长豁然站了起来,自动忽略了王明峰后面的一句话。
他狠狠地咽了咽唾液,激动地问道:“你真的打算要弄回来一头大肥猪?”
就连刘峰也是有些期望地直言道:“明峰,如果你真的能弄到一头大肥猪,我记你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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