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假期剩下不多。
但时申出言拦住了两人：“胡导先把完整的剧本给我一份，我要看。”
“然后到挑选演员的阶段，记得通知我，我要参与。”
胡柏眉头一挑，他当然清楚时申这两个要求意味着什么。
改剧本，塞演员。
这两项每一条都戳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上。
剧本和演员几乎决定了一部电影的成败，是绝大多数导演都不愿意让人插手的关键部分。
更何况他同时还是编剧……虽然内娱编剧地位低下，剧本一天三改五更甚至更频繁已经是常态，但胡柏还是希望能保护自己的剧本。
于是他直接开口：“抱歉，我想我需要一个更详细的解释。”
时申正好游戏结束，转头看着他：“剧本每一处改动都会和你商议，演员的选择也一样。”
“这是能保证的。”
商议？怕是通知吧。
胡柏抿了抿嘴唇：“一定要这样吗？”
“这些合同里都有注明，你签字了。”时申直视他的双眼：“而且，你或许过于悲观。”
“我并没有重新找编剧改剧本的意思，我刚才说的是，我要看。”
“基本上，具体的改动还是要你自己来，我只是需要确保剧本里没有我反感的东西。”
“挑选演员也是一样，不会给你塞莫名其妙的人。”
“但是我得为自己的钱负责，确认你挑选的演员没有问题，至少不能让嫖赌抽的人渣混进剧组。”
“当然，我不否认会推荐我认为更适合角色的演员，但我只是推荐人选，最终决定权在你。”
“我说的够不够清楚？明白不明白？”
随着时申的解释，胡柏原本紧张的神色松缓了许多。
他还以为时申是会像有些资方那样，往剧组里塞导演根本不想要也不适合角色的演员，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把剧本改得面目全非。
业内很多的烂片在剧本阶段其实还不错，只是进入拍摄之后，创作过程会被演员，其他没接触过剧本的编剧，甚至完全跟编剧不沾边的经纪人，助理等等角色干预。
比如要求更改剧本内容细节，以至于剧本变得当初创作编写的人自己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写的东西。
演员就更不用说了，经常导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选的演员被换成了别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还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拍。
这些才是胡柏反感并拒绝的干预。
如果只是按时申自己说的那样来，那他完全能接受。
毕竟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不至于失控。
虽然前提是时申真的会按他自己说的那样做……
但胡柏哪怕心里在担心对方会说一套做一套，他也只能把担忧压在心里，相信甲方的人品。
因为合同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儿看过的，字儿也是他自己签的。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现在已经别无退路了。
所以胡柏对这种状况其实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明白了。”事出突然而激动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胡导平静地接受了现实，说完便把电子版的完整剧本拷贝交给甲方。
时申达成目的，也就没再留人，目送张显允和胡柏离开。
两人走后，他才把自己的另一位左膀右臂刘熠耀从游戏里拉了出来。
“给你安排个活儿，去各大社交平台注册点小号，越多越好，等那边片子拍好了宣传用。”
刘熠耀抬起手比划了个收到的手势，然后又埋下头去和键盘鼠标奋战。
倒也没有玩游戏，而是开始编写时申看不懂的代码。
刘熠耀，二十二岁，目前在本地一家三本大学读大二。
对学习没什么兴趣的宅男，自称技术宅。
三年前时申做夜宵炒饭卖给网吧通宵的玩家时认识的。
做生意，尤其是吃食生意，有一条绝对不能违反的铁律：维护好顾客。
顾客维护好，才会成为回头客，才会有不断重复消费的老顾客，才能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那会儿时申严格遵循这条铁律，积累了很多老顾客。
刘熠耀就是其中之一。
接触时间长了，两人也能算半个熟人，偶尔能聊上几句。
有一次，时申看到刘熠耀在网吧敲代码，有点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
得知他因为缺钱所以在自己编外挂，打算挂网上卖赚点外快。
巧了不是，时申作为穿越者，非常清楚外挂这玩意儿能赚多少钱。
他当即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机会撞上来了那怎么能放过，当即厚着脸皮给刘熠耀分析，外挂这种产品其实不好赚钱，因为不好宣传，要是引起官方注意直接就玩完。
宣传不了，等于没有客户，等于没钱赚。
不等刘熠耀被说得打退堂鼓，时申接着给出了解决方案，说不如跟自己合作，刚好他们还是学生，完全可以把自己伪装成偶然在网上发现了好外挂在同学面前装逼人前显圣的玩家。
学生嘛，攀比装逼是他们最喜欢的。
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自己也要装逼人前显圣。
只要勾起其他同学的兴趣，这产品不就推广出去了。
更绝的是，只要外挂好用，能让人前显圣，那每个同学都会是绝佳的免费推广员。
被朋友装逼了你不想装回来？看着朋友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你不想也爽爽？
这不就是最好的宣传？
前期先免费，积累初始用户。
等用户群从学校开始向外扩散，直接停止免费，开始收会员费。
小钱钱这不就来了。
时申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刘熠耀，就这样一起干起了外挂生意。
那会儿他们可是狠狠捞了一笔。
虽然大头都是刘熠耀的，但时申张显允也赚了小一万呢。
只不过刘同学胆子小怕被抓，不缺钱之后就把外挂服务停掉金盆洗手了，没有继续赚下去。
时申也不惋惜，本来就是蹭别人的资源赚点辛苦钱，不敢奢望太多。
这次合作之后，两人也没再一起赚钱，不过倒是一直有联系，就这么当朋友处着。
直到时申开公司进娱乐圈玩，想着以后免不了要应付网络水军之类的东西，就把刘熠耀忽悠来给自己打工了。
外挂都会写，应付水军机器人刷帖之类的操作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大学生一开始还拉不下脸来，平时一起赚点外快也就算了，怎么说那会儿自己才是说了算的，时申这小老弟只能算是在给自己打工。
但回过头，自己一个大学生跑来给一个高中都还没开学的弟弟打工……就算待遇什么的都不错，哪怕大学毕业也不一定能找到同等待遇的工作，可一时半会儿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然后时申就拿刘熠耀照片在网上帮他泡了个高考完据说没谈过恋爱的二次元COSER女朋友。
为了爱情，母胎单身的刘同学拉不下的面子软软垂落，二话不说就来公司报道了。
只不过，看着他敲代码间隙都不忘切到聊天界面秒回，时申其实有点担心。
倒不是担心露馅，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妞儿遍地都是，露馅了帮他换一个几个费不了多少功夫。
时申主要是担心刘熠耀陷进去。
感情这种事最怕的就是陷进去。
没陷进去的时候进退有据，游刃有余；陷进去了，那非得脱层皮不可。
严重点，命都得搭进去。
都说色是刮骨钢刀，却不知情字最杀人。
时申觉得自己无论是作为老板避免员工为情所困不好好工作，还是作为朋友不愿好友陷入爱情的沼泽无法自拔，都应该帮刘熠耀想想办法。
可谁能阻止得了少年少女坠入爱河呢……
他们听不到啊。
他们听不到……
就连时申自己也曾舔狗十年，被自以为的爱情折磨的体无完肤。
推己及人，他开始思考自己的经历有没有什么可复制的能用到刘熠耀身上，帮助刘同学看清‘爱情的真相’，免得他陷落。
爱情这东西，看穿看透，想陷阱去都难。
问题在于怎么能让刘熠耀看清。
时申自己是舔了多年脱掉几层皮之后一朝顿悟，而刘同学刚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恋爱，之前连暗恋都没有过。
这一点不可复制。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帮刘熠耀多泡几个妞儿。
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产生抗性，就像人打了疫苗一样，想陷进去都难。
想到这里，时申看着敲代码和微信秒回一心二用两不误的刘熠耀摇着头笑了。
他娘的，自己开个公司还得操心员工感情问题，发女朋友就算了，还要发好几个。
虽然帮忙泡妞儿费不了什么事儿，但这老板当的……当成月老了。
还加量不加价。
打定主意，时申拍了拍刘熠耀的肩膀就起身走开了。
自己看不懂刘同学屏幕上的代码也就算了，聊天框里的内容也看不懂。
小妞给你发性感照片是想让你脱她衣服，不是让你夸她……这舔狗操作，真是看得人头痛。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闪为妙。
不然数据被污染，等级会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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