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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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魂无迹

作者:

绝世斑驳

    天亮了,上清仙门寅客山,玄默坐在屋外山石上回忆昨日师尊与他的谈话,石头边横躺着他的那把通身漆黑的剑。

    昨日在云螭山上,师尊让邝子熙回卧房休息后,师尊与玄默坐下来密谈。

    “玄默,你在京中可有见到往生弓?”

    “师尊,徒儿并未见到。徒儿用掩形术暗查京中兵器三日,除了官府秘制的神臂弓不知在何处,上至军用弓,下至百姓所持之狩猎弓,均无一把似往生弓。”

    “神臂弓?”师尊思索片刻,再道:“此事暂时搁置,待为师想出对策。那你可已找到仙人冢?”

    “徒儿未曾找到仙人冢。京外有一个村庄确实叫甘露村,村内有坟无冢,却立有一大石,石上刻着仙人冢三字,后面是一块崎岖不平的荒地,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当地村民都说村里有仙人之身影,却无一人亲眼目睹是何物,徒儿到荒地查探,确定仙人冢并非在彼处。那块大石,兴许是有人故弄玄虚,愚弄百姓……。”

    “为师知道了。玄默,此番前去辛苦徒儿了。还有子熙,子熙尚入门不久,他仙术可有增长?”

    “子熙尚不能完全辨认妖气,但有那奇异的神气护身,极少遭遇致命之害。子熙尚未完全掌握御剑飞行,此番去与往均是由阿啾带着。”

    “子熙生而与常人不同,体内有一奇异神气和一丝残魄,为师尚未探清其本质,但务必多关注这小师弟的安危。”

    “徒儿遵命。”

    ……

    玄默坐在石头上想着,身前是悬崖峭壁。他想,京中官府的兵器是一国之中最多的,都难以找到往生弓的线索,那神臂弓又不知在何处制作,现在只有神臂弓没找到,再不济若神臂弓中没找到往生弓,那就要去藩国寻找了。

    想着想着,一阵晨风吹过,玄默看向了眼下的悬崖峭壁。周围峭壁上长着一些灵草正发着微光轻轻颤动着叶子。看着灵草和峭壁,他想到了曾经一个女子在此处攀岩采药的模糊身影,想着那段回忆,玄默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柔情。

    此时,眼前的天际飞来一道如火的长光,越过了玄默的头顶。

    “玄默。”玄默身后忽然传来一女声。

    玄默一听便知是谁,站起来转身行礼:“神妃殿下。”

    眼前的酉司凰淡笑道:“不必多礼。玄默哥哥,你可有英燊的消息?”

    玄默顿了顿,想到师尊说过英燊太子之事不可对神妃讲,便道:“神妃殿下,玄默并不知太子的消息。”

    酉司凰眼中飘过一丝沮丧,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在预京街市的一处见到一女扮男装的姑娘,那姑娘身形容貌都酷似绯莲。”

    玄默听到绯莲,露出了惊讶:“神女殿下?”

    酉司凰点了点头,耳垂下的南红珠坠子随之轻轻摆动。“九分相似,但确是凡人。”

    玄默惊讶之际又陷入了疑惑。

    “不知是巧合,还是绯莲已入轮回,如若绯莲已转世,那泪湖离解冻也不远了。”

    西蜀山上,一神一仙站在高岭,一神身着淡紫色长衣、白色里衣,手持拂尘,上神满头白发,却是中年男子模样,他束着祥云形状的头冠,身上的紫衣浮着一层金光,眼神平静,目光清澈。还有一仙身着绛紫色法衣,同样满头白发,却是老叟模样。两神仙共同俯视着山上不远处的九层锁妖塔。朝阳的光穿过云层射进山间,一束一束,颇为奇幻。

    老仙对着身旁的上神道:“邈真,泪湖的冰眼见着越来越薄了,锁妖塔也偶有异动,看来清净的日子所剩无多了!”

    上神闭着嘴深吸一口气呼出来,似轻松又非轻松的神情。

    下面锁妖塔边走来一个弟子正看着锁妖塔,老仙人就要打算下去,上神伸出手横在他身前说道:“我先过去。”,老仙人疑惑不解愣在原地。

    上神转瞬随一道紫光出现在锁妖塔前那个弟子的身前。

    “景川。”弟子身前传来一中年男子的雄浑之声。

    弟子见眼前上神,惊讶行礼道:“天尊。”

    景川弟子头戴白色发冠,身着蓝染长衣,腰部绣着一连蜿蜒的青山,身侧的剑半边是半透明的天蓝色,半边是浓厚的翠绿色,两色一同并排延伸至剑锋。

    “天尊,前几日天牛精铁郎咬破的窟窿弟子已将其修复并加固,但……,但仍未找到那天牛精。”

    天尊点了点头,“你师尊知道便好。可有疟鬼的消息?”

    景川微微摇头:“疟鬼藏匿之处时常变化,弟子尚未查清。”

    天尊踱步思索片刻,心里推测道:疟鬼逃出锁妖塔已有三年,人间却不见有疟疫,可见这妖尚未恢复精元,不敢大肆饮人血,怕不是藏匿于人烟稀少之地养精蓄锐。

    天尊转而看着弟子,忽然迈步朝那弟子出手,景川一阵惊讶,向后飞退,施法防御。

    “天尊?”景川边后退防御边疑惑道。

    天尊却说:“出手啊娃娃?拔剑啊?”

    此时老仙人也见到下面的人打了起来,便瞬间出现在两人身旁,但未叉手。

    景川边疑惑边用剑攻击回去,又接下了天尊两招赤搏,两人一紫光一绿光,光芒“针锋相对”。天尊继续攻上来,他吃不消地半跪在地上,手里持剑对天尊拱手道:“天尊,弟子愚钝。”天尊停下了手。景川仍然半跪地上,手上的剑还随着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景川转头见到师尊走了过来,又行了个礼:“师尊。”

    天尊略带失望,淡淡地道:“还欠火候。”

    师尊和景川沉默不语,景川听了眼中有些许惭愧。“弟子深知还需勤加修炼,今日多谢天尊赐教!”

    师尊也说道:“比起玄默确实还差半截。你们俩当初一同拜入上清,基础相差不大,修为增长也不分前后,都是众师尊眼中的爱徒,景川,如今你是该再接再厉了!”

    景川认真听着,回答道:“天尊与师尊所言在理,弟子定当勤加修炼。”

    师尊点了点头,“徒儿,你先回吧,这几日辛苦了,过几日为师还有任务安排于你。”

    “是,弟子告退。”

    锁妖塔前,师尊谈起了疟鬼。“疟鬼至今还未找到。”

    “当年的灭世之灾,疟鬼也曾参与其中,无论如何,此妖不容小觑。至于那刚出逃不几日的天牛精铁郎,虽长得一副尖牙利嘴,长角铁背,好在只是危害植物,极少害人,倒不足为惧,来日收拾亦不晚。”

    天尊却道:“老头儿,那铁郎是我抓来的,本尊对其甚是了解,那铁郎虽极少害人,但他的黑齿几乎无物不能啮,仍然需对其警惕才是!”

    师尊认为在理,尊敬地看向天尊。“邈真,你当年往生的那个少年如今果真不知所踪了吗?”

    天尊慢慢点头。“苦海之底并无他的尸首,其魂亦不在九幽冥府,六界之中更无他一丝痕迹。”

    师尊惊讶,“无魂无迹?这……,那他究竟会是化成了何物?”

    天尊慢慢摇头,“苦海茫茫,难逢济险之舟……。”

    师尊愣在原地,满是不可思议。他转过身来道:“邈真,我该去召集弟子们做早课了,告辞。”

    天尊点点头,师尊瞬间消失,锁妖塔前只剩天尊一人。

    天尊站在锁妖塔边若有所思,忽然猛地一咳嗽,他有些难受地将手伸向脖子,催动法术从喉咙里逼出来一根鱼刺掉在地上,这才不再难受。他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寅客山那帮娃娃也不慢点喂本尊,方才好不容易逼出一些骨头,没想到还有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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