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陈空感觉到地面的微微震动,闭合的双眸睁开一丝缝隙。
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只见其手提着食盒,稍稍打量了一下已经变得狼藉不堪的密室。
面上没有丝毫的怒色,大步跨过躺在地上挺尸的赵义良,来到陈空和新药奴面前。
陈空毕竟已经有了经验,这个时候可不是讲尊严的时候。
当即翻身,伏匍在地,双眼直视着地面。
常老大微微颔首,转眼看向因体力不支,倒在草堆上不醒的新药奴。
手中的食盒放在陈空面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捡起皮鞭。
“唰!”
“啪!”
一声脆响。
新药奴似从睡梦中疼醒,在草堆上打滚,披散的头发亦是遮不住其扭曲的面孔。
常老大耳中听到新药奴发出的“啊,呀”声,微微点了点头,不再抽打新药奴。
弯腰将陈空面前的食盒的上面两层取下,放在了新药奴面前。
转身来到赵义良旁边,沉默良久,这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印花小瓷瓶,蹲下身将里面的液体喂入赵义良口中。
随后便来到凌乱的书桌前坐下,闭目等待着赵义良苏醒。
密室,静的可怕。
陈空依旧保持着伏匍的姿势,一动不动。
草,动了。
陈空的头小幅度的偏转,用余光看见那个新药奴两手并用,不停的抓着食盒里的食物往嘴里塞。
饭菜的香味渐渐弥漫了过来,本就饥饿的陈空更是忍不住了。
何况出头鸟已经有了。
迅速打开食盒,同样的双手并用,抓着饭菜往嘴里塞。
也不如何咀嚼,便吞咽下去。
盏茶功夫不到,两个人的食盒便已经空空如也。
新药奴甚至还将食盒凑到嘴前,伸出小巧的舌头,舔舐着残存的油渍。
“咳、咳......水...”
赵义良缓缓醒来,嘴里喃喃着。
忽然看见老神在在坐着的常老大,赶忙翻身跪向常老大,苍白的嘴唇蠕动道:
“老大,我...我错了。”
“嗯。”常老大回应了一声,依旧闭着双眼。
密室重新安静了下来。
气氛越来越压抑。
“你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替我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次,便放你一马。”
终是常老大打破的寂静。
“谢老大饶命之恩。”
放在外面,谁能想到,赵义良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会如此惧怕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呢。
常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放在书桌上道:
“天要亮了,我得去长空府一趟,收点货。
大概要三天时间。
你把这里好生收拾一下,顺便把这包新改良的升仙散给那个哑女喂下去。
后续的瘾来的更快,更强烈。
要是成功了,敛财更是容易。
一天三次,这是三天的分量,你好好把控。”
说罢,便起身往楼梯走去。
“小弟遵命。”
赵义良朝着常老大拜了拜,双膝不停的挪动,始终保持面向常老大的方向,以示恭敬。
待确认常老大离开后,赵义良赶忙起身,手脚利索的收拾着凌乱不堪的密室。
......
当最后一本书放入书架后,赵义良开始埋头仔细查找是否有遗漏的东西没捡起来。
见赵义良这番举动,陈空心中咯噔一下。
还好,赵义良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未曾想到去翻找药奴所在的草堆。
收拾好了的赵义良拿起书桌上装有的升仙散药包,来到新药奴面前。
用凶恶的眼神盯着新药奴,咬牙切齿道:
“老子就不该大发善心放了你,早知道会因为你被老大惩罚,那天我就该掐死你。”
新药奴仿佛已经痴傻了一般,就这么麻木的回视着赵义良。
“啪”
赵义良猛地扇了新药奴一巴掌,恶狠狠道:
“谁让你这么看老子。”
新药奴早已红肿的脸,变得更没有人样了。
只见其艰难的转过头,继续呆呆的注视着赵义良。
“啪”
“你再看。”
“啪”
“还看。”
“老子也是药吃多了,跟一个傻哑巴较劲。”赵义良看了眼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自嘲道。
随即打开药包,伸出左手,捏住新药奴的脸颊,右手粗暴的将药包中的药倒入新药奴的嘴中。
很快,药包中的药便已经流逝了一半。
赵义良微微一顿,嘴角狞笑一下,继续朝着新药奴嘴里倾倒着升仙散。
当升仙散全部倒入新药奴嘴里后,赵义良左手手掌一握。
新药奴的嘴巴被迫紧紧闭合。
待时间差不多了,赵义良才松开手,桀笑着离开。
一旁的陈空,看着犹如死狗一样躺在草堆的新药奴,心里颇不是滋味。
可惜,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觉醒什么金手指,无能为力。
在陈空记忆中,这药,自己这具身体经常吃。
如今的药正是这具身体一次次试验出来的。
时间缓缓流逝。
新药奴的双眼从无神,开始慢慢变得迷离。
陈空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
不过,
这么多的分量,后续的瘾犯了,就更难受了,也不知道新药奴熬不熬的过去。
算了,好死不如赖活。
最起码,吃的还不错。
陈空正自我安慰着,身体突然就感觉到有些微微不适。
这具身体,药吃多了。
陈空强忍着,双手死死地抓住锁链,额头泛起一道道青筋。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身体开始出现疼痛反应。
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剧痛。
“咚咚咚...”
心脏开始加速跳动,陈空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承受不住负荷,马上要炸开一般。
如此剧痛,按理说早就该昏过去了。
可惜,陈空只觉得自己愈发的清醒。
渐渐的,四肢没了知觉,或许这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
陈空倒在了草堆中,扭动着上半身不停的翻滚着。
恍然间,陈空发现旁边的新药奴不知从何时开始,坐直了身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怎么做到的,那么多的分量。
她才多大。
陈空如此想到,心中莫名升起了好胜心。
不再翻滚,而是强忍着咬牙坚持。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头、脸庞滑过。
身上的衣衫早已浸湿。
书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当最后一滴灯油攀爬上灯芯,发挥最后的余热后,整个密室陷入黑暗.......
密室上方,正是常府所在。
常家的老一辈早已不在,如今还剩老大常东河和老二常文山。
常东河有着一手绝高的医术,也是青萍镇东河药铺的主人。
方圆数十里的人家,但凡有个严重点的生疮害病,都会前来寻医问药。
至于常家老二,那更是了不起。
可谓寒窗苦读十数载,崇文院前探花郎。
只可惜从古至今,大昭国都是重武轻文,哪怕文章写得再好,若是没有一身武艺,最多也只能当个一县之令。
而学武这种事,讲究的是天分,是资源。
各大名门之派,每隔几年都会从凡俗的武者中选取弟子。
一旦入了名门,那便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传说这些名门大派,更是掌握了修仙之法。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
常府后院,古色古香的书房中。
一身玄色纹鹤服的青年男子正伏案急笔。
眉头渐渐紧皱,手中的笔停顿。
消瘦的脸庞浮现一抹迟疑。
就在这时,一双玉手轻轻按压着男子的太阳穴,缓缓揉动着。
“文山哥,在家里就不要管那些公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公事是办不完的,你需要的是好生休息。”
男子正是常家老二常文山,其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妙龄少女。
她穿着一袭素白色淡绘衣裳,鹅蛋般的俏脸,明亮的杏眼散发着魅人的光芒。
腰间翠绿色的束腰,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给勒紧。
让人恨不能为其解开束缚。
常文山放下笔,微微闭上双目,享受着女子为其带来的温柔。
眉头渐渐松开,却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得勾勒起一丝微笑。
转过身,轻轻握住女子的手,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茹儿,大哥已经答应了我俩的婚事,只待明年开春,你我就拜堂成亲。”
苏茹闻言,却是娇羞的低下头,嘟囔道:“谁说要嫁给你。”
常文山自是看出了苏茹的不好意思,轻抚着对方的玉手,由衷道:
“茹儿你放心,待咱们结发为夫妻,我定会对你百般的好。
当然,茹儿你若是真不愿意,我也不会违你的意,我自会去跟大哥说清楚。
就说之前的求亲之举,乃是......”
苏茹眼睛一瞪道:“乃是什么?”
“乃是一时戏言。”常文山强忍着嘴角的笑意,紧盯着苏茹的眼睛道:
“茹儿,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只见苏茹将头埋得更低了,声细如蚊道:“长兄如父,我自然是全凭大哥做主的。”
“茹儿~”
常文山柔声叫道,缓缓起身,一只手已经悄悄搂住了苏茹的腰肢。
脑袋一点一点的靠近对方。
就在这时,常文山的嘴被苏茹的手掌挡住。
只见苏茹似有些生气的矫喝道:
“你干嘛,我还没嫁给你呢,亏你还是读书人,不害臊。”
“我...我...茹儿,对不起....”
常文山却是有些慌张了,涨红了脸,赶紧转身拿起书桌上的文案,结巴道:
“我想起...那个...衙门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逃一般的往外走去。
“等等。”苏茹喊道。
“啊?”常文山脚下停住,一脸尴尬的回过头。
吧唧。
却是苏茹趁其不备,亲了常文山的脸一下。
常文山本能的摸着自己的脸,呆滞了......
“愣着干嘛,你不是有急事么,还不快去衙门,一天天的,房间也不收拾,还得我来打扫。”苏茹背过身,一边嘟囔着,一边装模作样的准备去收拾屋子。
“哦,对,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只见常文山摸着自己的脸,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时不时还发出傻笑。
书房内,苏茹将笔墨收拾归位,坐在椅子上,对着书桌角落里的铜镜自语道:
“同是亲兄弟,品行简直天差地别。”
“苏茹啊,你的命还不错,前半生不愁吃喝,后半生说不得还能锦衣玉食。”
“吱~砰。”书房的门被人关上,惊了苏茹一跳。
待其回过头一看,立马换成柔情的模样,深情道:“赵大哥。”
来人正是常东河的忠实走狗——赵义良。
只见赵义良冲到苏茹面前,将其从椅子上拉起,一个熊抱。
“茹儿!常东河那狗东西要把你许配给他弟弟,你知道吗?”
苏茹立马换成一副悲戚的模样,泣声道:
“赵大哥,茹儿命苦,对他人而言,本就是一货物,相赠于人这种事,茹儿早已有了准备。
这几日,我每天夜里以泪洗面,好几次想要自寻短见。
可我在这尘世间,还有一个令我心心念念的人。
是你,赵大哥。
当初我被常东河掳上山,百般凌辱。
是你在绝境中给予我这人世间最后一缕温暖。”
赵义良紧紧搂抱着苏茹,贪婪的吸食着对方发间散发的丝丝清香,柔声道:
“茹儿,赵大哥是个粗人,文不成武不就。
能有你对我这般倾心,我死也无憾了。
我决定了,趁着常老狗这两日外出,我找个机会把常文山给做了。”
“万万不可!”苏茹惊呼道。
“你难道真想嫁给那个小白脸?”常文山一把推开苏茹,沉声道。
只见苏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慢慢走近赵义良,将头靠在其胸前,带着哭腔道:
“赵大哥,你也知晓我是个残花败柳。
这几年,也就是常文山明里暗里对我百般示好。
常东河才没有继续凌辱我,还把我认做义妹。
若是杀了常文山,从此以后,常东河怕是会对我.......
呜呜呜.......
赵大哥你会因此丧命。
其实也好,到时候我就自尽来陪你,就让我两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赵义良闻言,当即想说先杀常东河。
但想到对方的实力和手段,却又怂了下去,愤恨道:
“那怎么办,我不想让第三个人分享你。”
“赵大哥,不如我们下毒吧,毒死那个常老狗,再打死常文山,你就可以带我浪迹天涯了。”苏茹提议道。
赵义良心中一动,却又想起这几年在常东河手下做事。
别人只知晓常东河医术高明,赵义良却是知晓对方毒术也是一绝。
但是看着怀中的心上人那副忧怜的模样,又不好一口拒绝,只得敷衍道:
“再看看吧。”
“嗯。”
低头看着苏茹贴心的像只小猫咪般点头。
眼神不经意间从苏茹不知何时微微敞开的衣领瞟过。
又瞟回来。
你凝视着深渊。
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赵义良抚摸其背部的右手,鬼使神差的缓缓下滑。
“赵大哥~”苏茹嘤咛一声。
赵义良彻底忍不住心中的火焰,拦腰将其抱起,往内屋走去。
“赵大哥不要,万一来人。”
“放心,他们都走了,我都憋了快一个月了,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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