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任宵去看梦靥的肚子，结果话音还没落便呆在了那里——梦靥原本圆滚滚的肚皮，此刻已然变得平平坦坦！
“你这是什么魔法，刚刚还撑圆的肚子怎么就小了下去！？”任宵呆过之后，便是咆哮起来，“知道你不是人，但你也太不是人了吧？！我已经没有钱请你吃饭了，不要说我没有钱，就算有钱，迟早也会被你吃垮！”
“饿饿，饭饭。”梦靥皱着一张小团子脸，不知从哪学会了女孩子撒娇那一套，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即晕染出一圈泪花，小小的蒜头鼻子也被秋风刮的通红，她双手托着小脸，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任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还是那个在我脑海中的梦靥吗？傲娇，高冷，总斜着眼睛睥睨一切的小萝莉吗？出来之后你变化也太大了吧！”任宵已经受不了了，指着梦靥唾沫乱飞。
“现在我的意识好像被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占据着，啧，我倒觉得挺有趣的。”梦靥虽然做着幼稚的卖萌动作，但是在她听到任宵的指责之后，口里的回应倒是变得清冷了许多。
“这才是本尊啊。”明白了梦靥的话，任宵无奈的耸耸肩，“我算是明白了，你变成人之后，性格随着组成你的千千万万的残破灵魂的性格走是吧？这也太扯淡了吧！好歹有个十六七岁少女该有的样子，否则我真的难以接受，每天对着成百上千的人格说话，我很累的啊。比利二十四个人格，都比不上你的人格多，如果有人格吉尼斯纪录，你一定是冠军。”
“公平起见，你变回上一个人格吧，做人要守信用，今天已经请过你吃的了，你就该完成你答应我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教给你的作为人的第一个道理。”任宵灵光一闪，鼻子都翘起来了，学着老学究的模样，开始给初为人类的梦靥上起课来。
却不想梦靥一声冷哼，双臂抱着小胸脯，轻蔑地离开了座位，“小子，你忘了是谁求着我留下来的吗？如今却又要给我上课？敢给我上课，你还早了一百年呢。集合成为我的残破灵魂里，从老到少，从男到女，哪一个不是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人，世间的道理我从他们的记忆中早不知看到了多少。”
听得有些目眩神迷，任宵赶觉脑海里的那个梦靥又回来了，呆了半晌，他才恢复了戏谑地语气问道，“你说你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懂了是吧，那又为什么像个小白一样，总是好奇地看着一切呢？”
“那是因为——”梦靥沉思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好像无法解答，好奇地那个人真的是她吗，好像也不是，她只是众多灵魂们的意识，然而这些灵魂正如前面所说，他们经历丰富，鲜有不知道的东西。
那么他们在好奇什么呢？原本在任宵的脑海中的时候，他们只是想要感受那些情感，现在站在了这个世界中，他们难道是怀念做人的乐趣吗？
迷茫的摇了摇头，梦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变成一个人，她发现之前经历的快乐好短暂，一转眼就不见了，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也许，人活着并不是为了记忆，只是为了当下？”梦靥把清秀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开始考虑自己从哪来，又要到哪去的哲学问题来。
“因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个小白，组成你的那些灵魂知道的东西，又不是你自己亲力亲为得到的，别想了，我也没说你那样白痴的样子不好，反而，我觉得还挺有趣呢。”任宵双臂放在脑袋后面向前走着，心里惦记着虫塔的事情，看到梦靥被自己说的陷入沉思，心想终于能去炼魂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梦靥，“走吧，‘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想得太多，脑子会坏掉的，只要你带我去那个什么虫塔，我明天还请你吃饭，猪腰子也给你安排上。”
“大不了，把送给任瑶那张云卡再偷回来便是，反正吃顿饭又要不了多少钱，她也发现不了。”任宵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梦靥听到任宵的承诺，甩了甩小脑袋，便不再去想什么大道理，“是你说的，做人要守信用。”她迈动着轻盈的长腿跟了上来，任宵回眼看去，却见她还是光着脚丫子，不免心里一动。
在冷风中伫立良久，任宵拍了拍自己心口，最后有些心痛地叹了一声，对着跟上来的梦靥道，“还是先给你买双鞋子吧！”
“鞋子？”梦靥看到任宵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才抬起脚尖仔细观察起来自己的脚丫子，那脚丫子虽然在地上行走了半天，却不见一点脏东西沾在上面。细细观看下来，反而看到一丝光芒罩在脚底板。
任宵从没有仔细瞧过具象化为人的梦靥，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竟然是看她的脚，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这脚好像也不需要买鞋子。”看到梦靥脚上的奇特之处，任宵想要反悔。
一脸正经儿地望着任宵，梦靥一声不响地站在任宵对面，好像变了一个人，好在任宵聪明，“好好好，买买买！你是不是又换了一个人格？”任宵无奈的摇摇头，戏谑地调笑着，“你体内该不会正好有一个，想要买鞋子的魂魄吧？”
看到梦靥痴痴的点了下头，任宵倒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懵住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他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话也会误打误撞，居然还说对了。
本来也已经放弃思考问题的梦靥，也被体内不受控制地变化惊讶住了，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变成人的意义。
跟着任宵一步步走进鞋店，梦靥恍惚中看到自己身上无数的残破灵魂在她身后摇曳呐喊，她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露出了一张从未出现过的笑脸，“别急，我们一个一个来，我终于知道我们将要去向何方了。”
站在一双复古的红色圆头皮鞋边，任宵招手让梦靥进到店里来，看到她在门口的台阶下回首张望，这才提高了声音喊到，“梦靥，快来这里，这双鞋子很适合你身上的蓬蓬裙呢，穿上它，你就是一个小公主啦！”
“小公主？”梦靥双眼失神的走进鞋店，店里亮晶晶的灯光照的她眼睛有些眩晕，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走廊，当任宵亲自蹲下身子把那双鞋子穿在梦靥的脚上，梦靥好像在镜里面看到了一个翩翩起舞的小女孩，然后又看到她跑丢了鞋子、在草地上趴在一个人身上痛哭的样子。
“梦靥，喜欢吗？这双鞋子可价值不菲，我任宵今天要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给你买鞋子喽！”任宵满意的打量着梦靥全身，自觉自己的审美还不错。
“梦靥？怎么样啊，这下满意了吧？”听不到任宵的声音，梦靥站在鞋店的镜子边一动不动。
“梦靥？”
“月月？”
“月月？喜欢吗，哥哥送给你的新鞋子。”
梦靥感觉自己站在床边，一双温暖的大手正在摩挲着她深红色的长发，巫忘川弯着腰半跪坐在她的身边，眼神里满是温柔，“不要生气了，等哥哥打仗回来，一定给你带更多好玩的东西。”
抬头看上去，只见对面的男子身披银白色的铠甲，腰边挂着重剑，一身中世纪骑士的装扮，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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