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终章:亡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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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

作者:

佑子树

    五十岚笼月依旧是初见时头戴乌帽,外罩白色狩衣的装扮。

    此刻他俯视着狼狈相的路明非,右手持五骨蝙蝠扇在左掌有节奏地敲击着,皮肤润泽如玉,猩红色的薄唇勾起。

    原本蓝色的眼瞳璀璨如金,内里满是癫狂,深色长发无风自动,全无初见时温润如玉的模样。

    观察着殿内变化,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难道真的已经完全变成人类了吗?”

    下方的少年已经尽自己所能地挥刀,面对这群怪物仍然毫无还手之力,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被倒在了血泊中,手里依然紧握着铁碎牙,眼神涣散,已经逼近死亡边缘。

    “不对!他的血……”

    大殿中央的木质地板塌陷,露出黑漆漆的池水,死去的神官们的血顺着地板的裂隙流向池中。

    头角峥嵘,一身铁鳞的长尾蛇形怪物从血池中游曳而出,它吐着蜥蜴般的长舌嗅探,金瞳眨动,在嗅到路明非血的气味后被疯狂占据。

    死侍们也都被气味吸引向路明非扑去,这些流淌的鲜血似乎对它们有致命的诱惑。

    香甜勾人的气息骚动着五十岚笼月的鼻尖,他压制住自身疯涨的渴望,原本失落的眼神骤然一亮。

    “果然,他的身体里还残存着黑色至尊的力量。”

    不过这般滋味很久前他已经畅饮过其中的精华,与那场盛宴相比,如此毫末的力量只是小打小闹,他没有理由和下方的怪物争抢。

    次代种龙类的长尾拍飞僭越的死侍,卷起路明非的身体,绕成几圈,向内挤压纵情吸吮着猎物鲜美的汁液。

    鲜血滚烫甘甜,如美酒似毒药,饮下献血之后,它的身体先是一阵僵硬,然后瞬间松弛,路明非掉落在地上。

    蛇形的龙类痛苦地抽搐翻滚,摔入血池中,绞结卷动在池水中掀起血浪,身上的鳞片簌簌而落,新的更加细密的鳞片生成。

    路明非仍未觉醒,反而是血池里的龙类怪物开始了蜕变。

    它的头颅和身体的上半部分逐渐枯朽,下面部分渐渐萎缩,痛苦的翻绞渐弱,直至全无声息时——

    远处传来两下钟声。

    一双覆有细鳞的手从内部击穿头颅的眉心,撕开枯萎的故旧之身,一张艳丽的脸庞从中探出,黑发如瀑,“她”的脸颊脖颈和身躯仍有大半被鳞片覆盖,具备人形的上半截躯体身姿丰盈,面孔艳丽,眼神仍具兽性,集暴戾和妖媚于一体。

    龙女身姿夭矫,人身蛇尾,从血池中飞出,仰天长啸,耀目的金瞳闪烁,透着新生后的兴奋。

    “她”粗长坚韧的尾巴在殿内甩动,卷起一场小型飓风,带来的冲击突破大殿的桎梏,木质的的建材在巨响中破碎飞溅。

    龙,在日本古代经典文献《古事记》中被称为淤加美神,也即龗神,为掌控水的龙神。

    其中还记载,神话中日本第一代天皇,天照大神的五代孙,神武天皇便是居住于海神龙宫中的八寻和弥族丰玉姬或玉依姬等女系族人所生之龙。

    龙族在《日本书纪》通常被描述为神秘、强大且有神奇能力的存在。它们往往与神灵相关联,如龙神掌管水域,是水神和雨神的象征。

    恰如此刻,龙女诞生的刹那,暴雨如注,血池涨溢。

    殿内残酷的情景暴露在外,拜殿内望着此处的旅客们惊恐的神情凝固在脸上,所有人都僵立不动,即便血水已经漫延到他们脚下,好像摆放整齐的木质偶人。

    大殿炸开时,五十岚笼月已经在殿外。

    他注视着大殿中央堪称神迹的变化,神情半是感慨半是惊叹,目露崇敬之色,他念诵起《翠玉录》中的句子,声音幽远深邃,如源自亘古。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森川明日夏站到他身后,神色恭敬。

    五十岚笼月摇头叹息,“单这样可不够,至尊之所以是至尊,是因为祂手握规则,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血包。”

    龙女在这次蜕生中尝到了甜头,目光灼灼,重新盯上了路明非。

    少年呼吸微弱,但是仍有生机,“她”将其从漫涨的池水中捞起,围着他轻嗅,最终将利齿对准他的脖颈,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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