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傻乐呵呢。”
“想到了些开心的事情。”许满一下跨上了马背。
能脱离幻觉对他来说已经是最近最好的事情了。
那种对人肉体和精神同时进行折磨的滋味他已经不想再忍受了。
见许满这样的反应，王乐平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
能想通就是好事，王叔点了点头，牵起了缰绳。
来这里的人多，回去的车马自然也多。
两人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赶到了武陵城。
到了武陵城门口，许满先下了马。
天色已晚，但武陵城意外的没有灯光。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奇怪，今晚怎么没人家点灯呐。难道武陵城背着我搞宵禁了？”王乐平从马背跨下，费力地看着城内。
即使是老江湖的王乐平也心感不对。
城里一片漆黑，今夜又恰好无月，更是五指难寻。
许满随眼一瞥，看到了旁边的石柱。
石柱上刻满了刀痕。
嘶！
令人头皮发麻的蛇吐信子的声音贯穿两人的耳膜。
“城里哪里来的蛇？”王乐平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后从腰间扯出环首刀来。
“没事哈，叔小时候经常打蛇。照着七寸打就完事儿。”
可许满却是瞳孔猛缩，他知道这个声音响起意味着什么。
噗嗤。
两人的身体仿佛被闸刀砍过，瞬间分作几段坠落在地。
他妈的！许满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后意识变得模糊。
朦胧中，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面一段仍旧是纷杂难辨，唯独最后一句变得清晰可闻。
除灵安世。
一字一顿，许满这次听了个一清二楚。
够了……
他妈的你要折磨我多久？
被斩断的痛苦即便失去了意识也格外清晰。
可脑海中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似乎有一道旋涡在拉扯着许满的意识，要将他送离。
在意识被转移前的最后一顺，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除灵……安世……”
意识再度归为虚无。
“怎么还没起床？！你今天还要测试灵根忘记了吗？”
少年从床上坐起，有些麻木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伤口，但四处都隐隐作痛。
这种疼痛严重影响了他的状态，乌黑的眼袋垂挂在眼睛下，感觉马上就会掉下来。
除灵安世。
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满不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困在了这一天。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神也好仙也好。你就是个鬼也好。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许满双手合十，跪在床板上祈求。
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体验了好几种死法。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要疯掉了。
他只希望那个把他困在这一天的老神仙能放他一马。
王乐平见房间内久久没能有动静，一把推开了门。
看到裸露全身的许满正销魂地双手合十下跪模样，王乐平不禁捂上了眼睛。
“额……叔确实应该尊重一下你们年轻人的隐私。但是……不穿衣裳这一点还是尽量避免吧。”王乐平捂住了双眼，严丝合缝。
甚至连做的动作都没有变过。
许满看着进来的王叔，心里有些沮丧。
他找不到任何逃离现状的方法，他甚至连个方向都还没能找到。
这么几次的重复，他都没能逃脱死亡的结局。
可他还没想明白一件事。
许满穿上了衣服，开口说道。
“为啥我们就非死不可呢？”
随口的抱怨却是吓到了王乐平，王乐平赶紧摸着许满的脸安抚，生怕许满因为测试不出灵根心里生出自杀的念头。
许满也没想到会引起王乐平这么大的反应，慌忙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提。
细细看了许满的模样，确定他并没有求死的想法之后，王叔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顿了顿，王乐平稍微扯了一下许满的衣领，将其捋直。
“这片天地的万物都是会死的。”
“生灵有寿命，死物有磨损。”
“能够真正不死不灭的只有灵。”
许满抬起了头，他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
灵不死不灭。
“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个。”
王乐平拉了拉束腰，顺便也将许满头顶沾上的棉絮扯下。
“我看你整天嘴里念叨着什么神神鬼鬼的，我还以为你知道。”
许满挠了挠头，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灵不死不灭，怎么我们却从来都没见过。”
印象里似乎从来没见到过什么超乎想象的东西。既然灵不死不灭的话，应该都还挺厉害的吧。
起码得是浑身冒光的那种。
王叔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世上一共有四尊灵，它们掌管这方天地的秩序与规则。它们的法身若是能让我们这些个肉体凡胎瞧见了，那不就显不出尊贵来了？”
还以为是什么原因，结果居然是为了保持逼格。
相当讲究。
“因为有灵的存在，这个世界才能如此平稳安定的运转。修士们修炼的灵气也是从灵身上逸散出来的。”
“我们能有那么好的日子，全得多亏了那几尊灵呐。”
灵控制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许满突然想起来蓝色皮纸上的文字。
【灵若生异，天毁地亡】
似乎没有人思考过灵会出现什么问题。
也对，毕竟人家不死不灭，真会出问题才算奇怪。
但想到这里，许满不禁想到蓝色皮纸上的最后四个字。
也是他脑海里不断炸响的四个字。
除灵安世。
“诶叔，你说有没有可能哪天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恶人出现，除掉其中一尊灵啊。”
既然不死不灭，那要如何除掉灵呢？
那张蓝色皮纸的主人显然是知道四尊灵对这方世界的重要性的。更知道灵不死不灭。
可却敢写出除灵安世这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猖狂的话语来。
许满的问题，若是问了别人估计要被当做是恐怖分子，但王叔是个开放的人，他的思考倒是从来没有拘束在一隅。
“灵不死不灭，而且可以掌控世间规则。若是以武力解决，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世间所有人的力量都来自于灵。”王叔摸了摸下巴。他显然不在意许满的发言是否不妥。
“这样想似乎没有方法可以打败灵，毕竟所有规则都由灵掌控，所有人都只能基于灵所制定的规则下行动。”
“绝杀了呀。”许满挠了挠头。
既然没有方法除灵，那那张蓝皮纸的用意在哪？
难不成只是一个路人随意吐槽写下的垃圾废纸？
“完蛋，好像聊太久了。小满你等下自己去清风院，我得先去执勤了。”
许满还在回味刚才听到的消息，全然没有在意。
“除灵……安世。”许满口中念叨着。
不知不觉，四周的景象扭曲变换，再一抬头。
许满正端坐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中。
一股浓重的恶臭顺着鼻孔直上脑门。
“哎呀！哪家蠢货他妈地坐在茅房坑里。”刀疤脸青年看着面前一身恶臭的少年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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