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在那里发出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一丝丝诡异。
“这就是我主动篡改记忆的结果。”邓布利多提醒，“在记忆产生变化的那个节点之前，某一个年份的我，显然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把所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改成了空白。”
李维瞥了一眼年轻的邓布利多。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节点，邓布利多已经认识了亚雷斯塔·克劳利。
记忆里，年轻的邓布利多，紧皱眉头，不悦地从长凳上站起来。他还没有完全学会控制脾气。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
后面的声音消失了，显然是他说出了来人的名字。
长凳动了一下，李维知道，克劳利坐下了。
“我早跟你说过，这些神奇动物，根本不值得相信。它们和真正的神明差得太远，偏偏还总喜欢自吹自擂。”
福克斯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狠狠瞪着那片空白。
几秒钟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它软弱地悲鸣着，垂下了脑袋。
“如果你指望着，靠着这只畜生来实现你们的妄想——那不如去依靠你的美色，在达官贵人那里换一点启动资金，这样反倒更有可能。”
克劳利的话语相当犀利。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李维差点就一口水喷出来。
这是什么男通讯录发言？
年轻的邓布利多，明显也无法忍受克劳利的羞辱。他猛地抬起了魔杖，想要念咒。
砰！
邓布利多一下子被压回长凳上。
“我比你多活了将近十年，可不是白吃饭的，霍格沃茨的小男孩。”克劳利轻浮的声音响起，显然极为得意，“你现在生气的样子，活像个俊俏的女人。”
“与其和动物合作，不如按照这个地方的传统，去祈求凯尔特的布丽吉特吧。你气呼呼的美丽模样，倒和祂很相配。”
“或许走了狗屎运，你祈祷个几百次，就真能遇见祂一次，也说不定。那时，你就有资格进入我们的结社了。”
“在结社的玫瑰房间里，我们也许可以有更加——愉快、深入——的交流。”
这个克劳利，好毒舌！
李维心里暗暗吐槽。
相较于穿越时初见的克劳利，这个更为年轻的克劳利，即使只能听到声音，也明显更为骄傲自大，喜欢嘲讽别人。
不过，这个布丽吉特又是谁？
恰巧，身边真正的邓布利多转过头来，不着痕迹地捂住手臂，从容地向李维解释：
“布丽吉特，在历史记载里是凯尔特人的女神。”
“你想找到的这个人，对神话知识很熟悉，他所说的结社，可能也与此有关。”
显然，在消失的几个月里，邓布利多做了有关这段记忆的功课。
只是，他毕竟只是凤凰的合作者，还没有真正接触到泰西修行系统里，对标事神的修行路径。
也就是，克劳利戏谑说出的那条路径。
在真正的邓布利多解释的时候，年轻时的他，已经和克劳利打了起来。
看不见克劳利的动作，只能听见他的大笑声：
“不错，邓布利多！现在的你有点意思了。比起布丽吉特，你更适合找莫瑞甘碰碰运气！”
绝了。
这回不用邓布利多解释，李维也知道这位神明了。
摩根·勒·菲是吧！
战争、复仇、女巫、魔女的代名词。
在某游戏里，他就遇见过这个人气角色。
李维估计，克劳利这话就类似于说，“你看起来文文弱弱，打起来下手却挺狠的”一样。
根据打斗的规模，李维暗暗估算着克劳利的战斗力。
他和邓布利多，一度相持。
这个时候的克劳利，已经十分强大。
但，似乎并没有强大到后来的地步……
后来，克劳利身上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打斗要进入正戏，画面忽然开始发虚，如同升腾淡化的银白烟雾。
李维知道，这是记忆即将结束的标志。
“这一切发生在1899年。”
当场景忽然如同水纹般波动起来时，邓布利多忽然说。
他似乎对这个年份印象很深。
邓布利多、凤凰福克斯、那片空白和老房子，一切都在旋转、扭曲。
等场景重新稳定下来，李维发现，他们依旧在老房子里。
年轻的邓布利多坐在木桌前，他的面容没有多少改变。
显然，时间没有过去多久。
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面孔。
眉骨高高耸起，挺直的鼻梁，显现出这个青年强健果断的性格。
他和邓布利多一样，穿着利落的深灰色小西服，肩膀笔挺，嘴角干脆地抿着，像是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神秘莫测的微笑。
“哦，盖勒特……”
年轻的邓布利多侧过头，对着那个青年的脸，低声说了几句话，几不可闻。
隐约间，李维听到身边的邓布利多，也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话。
但在李维望过去的时候，邓布利多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挺直了身体。
只是这个老人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记忆里那个年轻的自信青年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这个叫盖勒特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
“阿不思，我们要实现的，是巫师的伟大秩序。而不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组织在一起，玩过家家的小游戏。”
“特别是那些，声称要合作，却连一点底细都不敢透露的……无名之辈。”
他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扫过桌子对面的虚空。
显然，克劳利就在那里坐着。
他们似乎已经谈了很长时间。
李维注意到，木桌上，杯中的茶水已经接近底部。
嗓音依旧透着轻蔑，克劳利完全没有掩饰，他令人生厌的自高自大：
“你只是比那些愚蠢的巫师们强一点而已，格林德沃，不要以为你真的知道一切。”
“在你的上方，你永远无法触及的形式之上，有着你一辈子无法沟通的伟大概念。即使是你那双怪里怪气的眼睛，也无法穿透厚厚的迷雾，看到云层之上，宇宙深处，祂们隐隐约约的身影。”
“而我，终有一天，会成为那个能看到祂们的人。”
咚咚声响起，克劳利无形的指关节，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似乎想要着重强调这一点。
李维默默地看着他们争吵，闻言心中一动。
在这个时间点，克劳利已经掌握了沟通神明的方式！
也就是穿越时，他意图让自己做的仪式。
掌握这种仪式，又来找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想做什么？
没让李维多等，格林德沃冷冷地拒绝了：
“抱歉，我不信仰什么神。我对那种一群人聚在一块下跪的愚蠢组织没有兴趣。”
显然，格林德沃把这个男巫当成了狂热的传教者。
克劳利只是干笑了两声。
“对于那种无聊的组织，我会比你更没兴趣。”
“但我想说的，不是那种毫无意义的仪式，而是在古代的巫师里秘密传承的，最顶级、最不可思议的魔法技艺。”
“加入我们吧。”
“加入我们【黄金黎明】结社，你就能学到……”
“尝试和神明共事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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