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收刀而立，复杂的思绪好似橱柜里打翻的调味料一般五味杂陈，他突然想要点一根烟来麻痹一下内心。
和一般的夜战场景不同，他是各种意义上的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此刻却还能心平气和的胡思乱想，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情感淡薄的人吧。
“话虽如此，但其实你根本没怎么费工夫吧。”
清源目前所擅用的能力综合起来便是极其高明的初见杀，不知全貌的人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在他来之前这里还是夜色阑珊的公园，他在旅行杂志的首页上经常可以看到，仔细回想一下青柠似乎也推荐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场景见面。
“不提这些了，先来看看你做了这么多准备获得的战利品吧。”红宝石托起存放魔女心脏的立方体走了过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你久违的大动干戈，我也是很好奇的。”
清源回过神来接住立方体，在他所看到的地方，漆黑不详的线条就已经遍布了。
隐藏着“不死”秘密的魔女心脏，如果他所有的推测正确的话，还附赠相当于半个“无限”。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场景结束回去之后我再慢慢给你们解释。”清源握住立方体的右手都在轻微地颤抖着，事情太过顺利的关系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
抛开其他不谈，单是子夜的人真的这么放心交给自己吗？还是说他们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我们先找个地方修整一下。”红宝石打断了清源的思绪，她好像看出了什么主动提议道。
“听你的吧。”
“1500/6000”
平常和红宝石开开玩笑也就罢了，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是很信任后者的判断的。
相较于和思尔坦的战斗，眼下不知名的危机感像礁石一样压在心头，难怪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复苏姐总是叮嘱他不要搞什么大动作，原来善后的工作这么难吗？
“我们去哪儿你有什么头绪吗？”清源问道。
“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能回去找青柠的。”红宝石建议道，“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已经物色好了地方，当做临时的魔术工坊绰绰有余了。”
“我明白了。”
眼下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清源依照指示的方向迈开步伐，休整他还要回去和青柠汇合，场景的攻略方法还没有头绪，更何况自己这算是放了青柠鸽子吧。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
现在就只能祈祷后者可以原谅他了吧，一想到这里的清源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不单单是从心里传来的，冷冽的寒光从清源的身后袭来，没有丝毫察觉的征兆，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涉让清源止住了步伐，眨眼的功夫寒光无情地洞穿了他的斗篷一角。
“危险！”
后知后觉的蓝宝石立刻出声警示，但是在事实面前一切都显得太迟了。
冷汗从清源的额间滑落，他看着地面上碗口大小的地洞，这道攻击如果没有躲开的画面他根本不敢想！这种死里逃生已经很难用运气来解释！
即使在一般场景里不会真正死亡，但这次场景里他所做出的一切，不惜暴露部分能力所夺到手的东西全部将化为乌有。
“到底是谁偷袭！”红宝石说着仅有清源一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不然贸然暴露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这种一击必杀的攻击手段已经没有思考能否交谈的必要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可以避开蓝宝石的感知，清源竭力观察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和思尔坦的战斗被对方全程看在眼里，选在自己防守能力最薄弱的时候出手偷袭，即使到现在也还能沉住气，碰上这种对手心不禁沉到了谷底。
“自信一击竟然真的被你躲掉了。”轻挑且察觉不出丝毫感情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空。
“真是失礼，虽然很清楚你并不像看上去的一样弱小，但真正对你动手之时还是升起了轻视之心，在这一点上我必须向你道歉才行，请求你的原谅。”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身穿燕尾服，戴着纯黑礼帽的男人站在月色底下，他弯腰行礼，好似中世纪的贵族一般优雅高贵，脸上带着散漫的微笑，但唯独眼神…他看着清源的眼神就好像迪恩大将军在看小米一般无二。
清源盯着那个男人，瞳孔不禁一缩，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人！
“小源，这个人很可怕，我们快逃！”蓝宝石的语气还是头一次产生这么剧烈的波动，在她的感知里眼前的人好似恶意的集合体一般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你是谁！”红宝石挡在清源身前出声询问，“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失礼，我叫什奇。”燕尾服男人露出了轻挑的笑容，“当然我的另一个名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听说过也不一定。”
“A—17。”
“如何？有印象吗？”
“竟然是你们！”红宝石有些难以置信，她记得玲不经意间说过一些暗世界编号怪物的事情，但她记得更清楚的是说清源的级别太低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遇到的，所以不需要过多在意。
“至于出手的理由就很简单了，虽然不死对本就没这个概念的我们来说没有意义，但如果被你们参加者得到的话，几个世纪以后一定会很麻烦…”
“更别说你了，请原谅之前一直暗中观察的我，但正因如此，我对你就更上心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中途动手呢？”清源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我也很好奇。”A—17解释道，“即使我亲自动手，也只能在夜战场景里杀死你们，但听到你的话我就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拥有在场景里杀死别人的能力。”
“更别说你们参加死了，我可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啊！”
“你还真是自信啊！”清源紧紧注视着A-17，没有不老不死的概念吗？但事实上死了以后可以复活和真正所谓的不死区别还是有的。更何况遍布在你身上的不详的线条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A-17”清源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容，“你死过吗？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吗？”
“这个问题啊！”A-17做出一副追忆的姿态，“太过久远了，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小源你真的要动手吗？”
清源没有回话，他握紧了手中的屠戮不死之刃，他当然很清楚此刻的自己绝对不是A-17的对手，与其说要不要逃跑，倒不如说A-17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他更没有把握从眼前这个怪物的手里逃脱。
“在真正动手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谈判一下的。”A-17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你将不死交给我，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如何？”
“不过在拒绝我的提议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认真思考一下，我实在不想在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中给你留下难忘的回忆。”A-17用着惋惜的口吻说道，即使他已经知道了清源的选择。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恐惧自己的死亡？”
“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在我偷袭手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啊！”A-17伸手轻轻地画了一道弧线，如同一阵微风吹过。
那是即使魔眼也捕捉不到的轨迹，一道无声息的斩击，它切裂了空间，用独属于A级的压迫感无形地束缚着清源的身体。
“躲不开！”身体本能不断地向清源示警，但面对着无法理解的攻击他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一样，等待利刃的宰割。
“所以我才不愿意认真起来啊！”A-17叹了口气道，“毕竟此时的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太大了。”用着最初不变的眼神，静静等待着。
“左边。”
就在清源都要准备放弃之时，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的身体顿时涌出一股力量让他挣脱了无形的压迫，在手臂即将被撕碎之时极限与那道利刃擦肩而过，成功避开了攻击。
不过与其说是涌出力量，倒不如那一瞬间清源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所掌握，让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移动了一截才对。
“竟然又躲过去了！”A-17真的有些惊讶了，如果说一次可以归咎给运气的话，那用人类的话连着两次就该是实力了吧。
…
“刚刚是谁在说话？”清源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不适感，“露比，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没有必要那么麻烦，我是谁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还是说你其实不愿意接受那个答案？”与先前一般无二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则是少了几分感情。
这大概是清源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了，之前他一直都是只当是一个猜测，但他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所谓的职阶卡梦幻召唤其实本质上就是利用置换魔术，单方面的将位于英灵座上的英灵置换下来以供驱使，而在这个过程中位格够高的英灵是可以保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只要这么推理下来，那在清源脑海中与他对话，且在两次攻击中保住他姓名的人到底是谁，就不难想象了吧！
“美杜莎…或者说安娜，这么称呼应该没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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