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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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证明结果

作者:

蓝色旋风L

    起初,简天白担忧带黄鹂回国会引起帕特莱姆的怀疑,一打听才知道,黄鹂并不是第一个选择回国生活的女孩子,更不会遭到阻拦。

    踏上祖国领土,他兴奋地上蹿下跳,这里的一切熟悉而温暖。

    简天白回了趟老家,办理入学手续。他不知道把黄鹂托付给谁,并不打算直接告诉父母从外面抱了个儿媳妇回来。毕竟黄鹂的出身背景看上去不那么“门当户对”,保不准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必须想方设法给黄鹂一个无可挑剔的身世,确保万无一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拿定主意,海云鹰在国内的分公司名为麒麟集团,也是赫赫有名的企业,下次给海公子请来,就说黄鹂是他的表妹。

    有位高中老师是本家的亲戚,论资排辈应该称呼她一声三姨,为人善良,有师德,是简天白最喜欢的老师之一,经打听她正巧在即将到来的秋季学期做高三年级的班主任,于是和黄鹂提着礼物登门拜访,寒暄过后,简天白切入正题,想安排外地读书的表妹当一名插班生,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三姨见黄鹂聪明伶俐,从一进门就喜欢得不得了,当即同意了简天白的请求。

    他单独和三姨说:“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我把她安置在学校的宿舍。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她,千万别被其他同学孤立。我的父母琐事缠身,让我转达您,他们改日必将登门拜谢。”

    料定父母只会在春节期间拜访三姨,期间还有多半年的时间,足够为各种突发事件制订应急预案了。即使发生变故,走漏风声,他相信平易近人的海公子愿意出时间,完成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一路送黄鹂来到校园,下定决心,临别之前给感情一个明确的交代。明明我当初选中了她,现在反倒她追求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能再欲拒还迎,黄鹂不断用愈发亲昵的举动挑战底线,昨天挽着胳膊走路,今天就要拉手,明天要干什么想都不敢想。黄鹂从不畏手畏脚,她见过简天白如何对厌恶的人弃如敝履,唯独对自己耐心包容。夜深人静之时,她不止一次想偷偷亲吻熟睡中的男孩,距离成功只差一丝勇气。

    珍惜他熟睡的样子吧,下次见面时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他再也睡不安稳了。

    他的确喜欢黄鹂,喜欢她直率毫无保留的情感表达,喜欢她热情洒脱的性格,开心生气写在脸上,不像那位口蜜腹剑的夏老师,哪怕心里惦记宰人,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先前一直在找各种借口逃避拖延,爱需要时间检验、外面的天空更蓝等等,不敢直视这个问题,美丽新世界近在眼前,它究竟雕刻在窗户上,还是存在于窗外?简天白像害了病,没有勇气推开窗户。鸟儿已经给出了自己的选择,这里就是我向往的天空。真的心甘情愿放她去寻找别的蓝天吗?简天白犹豫了,却得到了答案,犹豫的同义词是不舍,犹豫代表挽留。

    他不知如何开口,紧张不安地吞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虚伪?用不同的面孔去奉承不同的人,尤其……特别对不起你,似乎总在逢场作戏。我简天白对天起誓,从今天开始,说给你听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无半字虚假。”

    “我不认为这称得上虚伪,这算对自己的保护。坦白说,我不愿听你讲可有可无的话,更想要实际的交流,所以你没必要心怀歉意。你说过爱情是个证明过程,我的结果在第一次见面时毫无保留地展示,现在权当在等待你的证明结果,多久我也愿意等。”

    “现在,我给出我的证明结果,我喜欢你。”

    黄鹂微微一愣,随即幸福地扑进他怀里。简天白贴紧她的额头,呼吸交汇。鼻尖传来若即若离的颤栗,黄鹂略有些紧张,双手搭在他肩头,柔软的嘴唇蜻蜓点水掠过,红晕如同被惊起的涟漪,在男孩脸颊上荡漾开去。火种又一次点燃,迫于空间约束无法燃尽,这里毕竟是学校操场,不是旖旎的温柔乡,被熟人撞见影响不好。他轻轻推开黄鹂,低声说,

    “我真想年轻几岁和你做同桌。”

    “想重返十八岁,还是想和我一起?”

    “不必重返,我刚品尝过十八岁青春的滋味。”

    时间的规则并不适用于高中校园,在少男少女们的朝气中,人的年龄像田野里整齐排列的向日葵,追随着十八岁的旭日。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们,和学生一起,在球馆里闪转,在跳绳边起舞,在操场上挥洒汗水。

    按照黄鹂的习俗,确认恋爱关系的情人应当交换定情信物,以证明此爱不移。她取出一枚银质长命锁,长命锁正面有“长命百岁”四字,背面雕刻有双鱼图案,雕工精美独特。长命锁为银质,从婴儿时期开始佩戴,按照习俗不同,有的戴至十二岁,有的出嫁前才取下。寓意大抵相同,祈求平安,灾厄退散。

    一枚古老的长命锁,少女的精神寄托,此刻被赋予新的寓意,不在乎合适与否。

    简天白摇头道,“它对你来说太重要了。剪下一根头发给我就行。”

    黄鹂坚持把长命锁送给恋人,“你似乎在密谋一个危险的行动。我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把运气都送给你。它很灵验的!”

    “以后考试的选择题猜不对怎么办?你润养了十八年的护身符长命锁,岂能轻易送予旁人。”

    “可你不是旁人,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我宁愿天天走霉运,哪怕因此折损寿命,也要你平安回来!”

    “不许说这种话。”盛情难却,简天白答应带上她的好运出发,感动之余,心中发愁,送她的定情信物怎么办。虽说黄鹂的心思从来不用猜,他没脸问她想要什么做定情信物。信物不一定要多珍贵精致,最重要能够充当爱人的情感寄托,睹物思人。恨自己不能拔下一根头发变出个小天白。他没有佩戴吊坠等饰物的习惯,遍寻周身上下,唯有手表适合送给黄鹂。

    一块精致的机械手表,从不说谎,他最稳重的朋友。

    黄鹂的手腕显得格外纤细,她爱不释手,耳朵贴在表盘上,“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就听听它的‘滴答’声。”简天白突然想起来,四人曾经结伴去人工湖畔游玩,夏筱彤带上了拍立得和十张一包的相纸,前八张相纸,她用来和海腾瑞互相拍照,第九张相纸在简天白的努力下变成他们的合影,而第十张相片,正携带在他身上,藏在手机和手机壳的夹缝里。照片中,黄鹂和简天白站在人工湖边喂鸽子,黄鹂发现了偷偷拍照的夏筱彤,回头竖起食指和中指,笑靥如花。简天白则一心一意地盯着手臂上停留的白鸽,没有注意到摄影师,相机记录下他的背影和蓝天中盘旋的灰白鸽子。

    黄鹂仔细端详照片,“筱彤姐姐拍的吗?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有这张照片呀?”

    “照片哪有真人好看。你看你笑得多开心。可惜我没看镜头。”

    寝室的宿管阿姨路过此处,远远看见亲密无间的情侣,自言自语,“这真的是她表哥吗,我怎么看着像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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