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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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枪暗箭

作者:

蓝色旋风L

    简天白仔细观察海云鹰的神色,面色平淡,不温不火,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任何一方。

    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夏筱彤不会孤军奋战。

    “海总,常大师,各位,静一静,容我说几句。相信海腾瑞或者不相信海腾瑞,都有各自的道理。不如这样,给我三天时间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三天之内,如果没有查明,海腾瑞必须按家法处置。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海腾瑞一清二白,常大师,你怎么办?”

    “我常宏峻闯荡几十年,从来没被一个后生拍桌子叫阵。话既然说到这,如果我诬陷海腾瑞,老朽随你发落。如果你在这胡搅蛮缠,三天以后拿不出结果,你可要和海腾瑞一并受罚。”

    “常大师,你相信离地三尺有神明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问你信不信,敢不敢对神明发誓?”

    “老朽行事光明磊落,有何不敢?”

    简天白听常宏峻说了半天,满嘴无意义的空话,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蒙骗过去。他转过桌子走到常宏峻面前,压低声音:“常大师,我不知道海腾瑞是否与您有宿怨,请您想想,古往今来,有意或无意害死太子的臣子哪一个有好下场?江充以巫蛊之名陷害太子刘据,落得夷灭三族。您能欺骗得了一时,欺骗不了一世。那是他亲儿子,不是臭狗屎,将来他想儿子了,您可要去偿命。逼死海腾瑞的主意,恐怕幕后另有主使,聪明人不犯糊涂错,不要当借刀杀人的刀。”

    常宏峻微微一怔,打算出言回击,被海云鹰的眼色拦住。疑似放狠话行为引起海云鹰的极大反感,感觉权威受到挑战,不由得有些恼火,辩论赛上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他把这里当什么地方,胡同里流氓斗殴?

    “简天白,回去。休得放肆。常宏峻大师一言九鼎,岂能欺骗你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三天之后你查不出真相,神仙也保不住你。”

    “如果我查出来,您如何处置常宏峻?他今天敢逼死海腾瑞,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日后会不会觊觎您的家产犹未可知。”

    “老朽所言均为海家之未来,为子不孝者天诛地灭。我愿对天起誓,如果诬陷海腾瑞,遭雷击火焚之刑。”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件事情你一个人调查恐怕人单势孤,”为平衡两派的分歧,海云鹰点手招唤拳师勇太,“你协同他一并调查。”

    勇太属于常宏峻的忠实拥趸,见简天白对常大师没有一点尊敬,气得他把指节掰得咔咔作响,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暗中较劲,密谋先废简天白一只手。

    “天白君,合作愉快。”

    “不好意思,刚在外面抓了一把鸟屎,还没机会洗手,您若不嫌弃……”

    简天白约定三件事作为定时破案充要条件。其一,破案必须回到庄园进行。三天的计时从抵达庄园开始,而非从今天开始。其二,从现在起到对赌生效期间,不准再伤害海腾瑞。简天白刻意隐瞒了有人制造意外暗杀海腾瑞,他预感常宏峻无法和刺杀行动撇清干系,应当避免打草惊蛇。经验丰富的农妇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三天得不出结果,这条线索也可以当做脱身之计。此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以牵连夏筱彤。其三,常宏峻必须一同返回庄园,不准东躲西藏。

    海云鹰一一应允,与众人离开临时会议室。简天白担心隔墙有耳,沿小路前进,行至一片树林前,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他扯下树叶做成简易哨子塞进嘴里试了试,发出悦耳的哨音,叼着树叶,身形巧似猿猴,手脚并用攀上一棵最高的大树,举目张望。不多时,他抱着树干滑下来:“我看过园区门口的平面地图,树林里有一片空地,供工人们锻炼,这里是唯一的入口。树顶上看外面的视野很开阔,我在这放哨,你们到里面详谈吧。腾瑞,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可以通过筱彤转告。长话短说,保不准再出幺蛾子。记住,听见哨音立马找个地方躲好,等我进去找你们再出来。”

    夏筱彤很珍惜简天白争取到的情人约会时间,道了声有劳,同海腾瑞步入树林深处。简天白发现海腾瑞看向自己的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愧疚,也有一丝恐慌。

    哨兵重新爬上树,监视四周环境。

    二人行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林中空地约有足球场大小,正中央一座小型喷泉源源不断地涌出清水,各类健身器材应有尽有。他们寻得一处长椅落座,始终保持沉默的海腾瑞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不应该隐瞒有关我父亲的一切。”

    “我相信你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编钟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出于安全考虑,我不能告诉你。”

    “腾瑞……你现在有朋友的关心陪伴。如果感觉压力太大,可以选择向我倾诉。”

    海腾瑞坚定地摇摇头:“你说过,‘好朋友之间开玩笑也要有分寸’,这件事情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

    “我们已经遇到过很多次危险,不在乎这一次。你担心我卷入危机当中,可曾想过我岂能舍得你独自犯险?”

    “你先答应我,要平安归来。”

    “我为什么要去庄园?”

    “你不打算同简天白一起?”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八成请来了哪路神仙相助,不缺人手。你更需要照顾,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保你平安。”

    海腾瑞走到单杠前,忍痛拉了几个引体向上:“我不需要照顾。”话音未落,他猛烈咳嗽起来,给夏筱彤惊出一身冷汗。

    伸手示意她不要上前搀扶,他扶着栏杆重新回到座位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看,真的没事。”夏筱彤担心再争辩下去,他又逞能做出牵动伤口的行为,妥协道:“问问简天白的意见,让他决定我的去留,好不好?”

    二人相顾无言,他们生活经历不同,却同样体会过扭转人心偏见的困难。

    “我会坚定地站在光明与正义的一侧,不仅因为你站在那一侧。”

    “还有什么原因?”

    “如果走向另一侧,父亲不会原谅我。同理我也不会原谅他。”

    走出喷泉广场,他们远远看见简天白倚着树干一动不动,走到近前才发现,树下插着外套和几根树枝扎的简易草人,真人从不远处另一棵树上滑下来。

    “没有异常情况。走吧,见你爹复命,我和筱彤回去收拾行李。”

    提到行李,海腾瑞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拉住夏筱彤到一边耳语。夏筱彤没有当着腾瑞的面以去留问题征询简天白,路上再问不迟。三人回见海云鹰,发现常宏峻不在海云鹰身边,不知他是否也在准备动身。海云鹰面色凝重,沏壶茶水自斟自饮,令腾瑞留下,并与简夏二人道别。海腾瑞不敢在父亲眼前表现得你侬我侬,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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