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军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谢飞感觉对方废话太多，于是当即打断道：“贾经理，我这边比较急，能不能重点说说渔船的主要参数？”
“咳，当然可以。”贾军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重点介绍道：“该船为钢质横骨架式结构，长41.38米，宽7.2米，高4米，单甲板、单底、方尾、双机双浆、单舵，设计航速11节，自持力100天，装载燃油约90吨，续航力超过了10000公里。”
“鱼舱有多大？”
谢飞忍不住问了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鱼舱大小关乎着囤积物资的多少，他们全家要在海上待满一年时间，需要不少物资，仓库太小了肯定不行。
贾军脱口而出：“将近400个立方，同时鱼舱内还配置了两套制冷机组，可以保持零下20℃的低温。”
“有海水淡化设备吗？”
谢飞继续询问道。
“有。”贾军点点头，“除了海水淡化设备，船上还安装了一套太阳能板，天气好的时候，每天能发100度电，完全可以满足日常生活用电。”
“不错不错，应该能省不少油。”
谢飞感觉非常满意。
这次出海主要是为了避难，并不是短途旅游，就算船东没有安装太阳能发电设备，他自己也要搞一套。
贾军笑着附和道：“这话确实没错，最近两年阿美莉卡不当人，一方面超发货币，一方面又在中东疯狂搞事，导致油价屡创新高，平时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船怎么租？多少钱一个月？”
“如果是年租的话，一年一百一十万，如果只租个把月，每个月十五万，毕竟每年还有三四个月的休渔期。”
“有些小贵。”
谢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管真假，还价都是必须步骤。
贾军连忙安抚道：“谢先生，您别着急，我看船东这边急着出租，价格肯定还能往下谈一谈。”
谢飞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
“贾经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艘渔船看起来有些陈旧，它是哪年建造的？别开出去动不动就出故障？”
“谢先生，您大可放心，这船是18年建造的，距今刚满5年，按照渔民们的老传统，这还是一艘新船。”
贾军郑重回答道。
其实，他这个回答是有问题的，按照专业的新旧船舶界定标准，只有三年以内的船，才能被称为新船。
这艘渔船明显超标了。
“新船？”谢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丝怀疑，“你没记错吧？怎么看着不太像啊？”
“当然，我可以拿人格当保，这船看着旧，主要是因为船东家里出了点事，导致渔船被闲置了几个月。
这风吹日晒的，外表看起来难免有些锈迹斑斑，就跟咱们住得房子是一个道理，如果家里缺少人气，房子会衰败得非常快。”
贾军极力解释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谢飞略微点了点头，勉强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辞。
贾军见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趁热打铁道：“谢先生，您这边既然着急，那我下午就把船东约出来，咱们一起去船上看看，顺便谈谈租金问题，您觉得怎么样？”
“能不能快点？现在去不行么？”
谢飞催促道。
“现在？”贾军心中一喜，看来对方是真的很着急，“那您稍等一下，我去给船东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空。”
“贾经理，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船东，就说我诚心租船，租金什么的好说，但一定要快，否则我宁愿换船。”
谢飞特地叮嘱道。
贾军点点头：“我会把话带到的。”
……
半个小时后，谢飞跟着渔船经纪人来到了码头上，眼前就是那艘拖网渔船，船舷上标着大大的舷号：
浙普渔69527。
船东已经到了，正站在码头边。
看到船东，贾军上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帮两人介绍道：
“王老大，这位就是谢飞谢先生，他对你的船很感兴趣。”
“谢先生，这位就是船东，大家都喜欢叫他王老大，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叫王老板、王老哥，随你便。”
谢飞主动伸出了右手，赶忙问候了一句：“王老板，打扰了！”
王老大满脸笑容，一把抓住了谢飞的手，使劲地握了握：
“谢先生，还是您有眼光，不瞒你说，我这船才刚买不到五年，当年一共花了我两千万，后面又进行了改装，又花了大几百万……”
谢飞全程笑脸，一语不发。
这种自卖自夸的行为，听听也就是了，千万别当真。
一旁的贾军，见谢飞脸色有些不自然，于是赶忙打岔道：“王老大，咱们先上船吧？边参观边聊。”
“对对对，我带你们上去。”
王老大热情回应道。
很快，三人便登上了渔船。
瞬间，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谢飞环顾四周，大致观察了一番，渔船总共分为三层，他们所在的第一层，看上去比较混乱，甲板上堆满了渔网、装鱼的塑料筐和各种杂物。
王老大随手拿起一个塑料筐，向谢飞介绍道：“谢老弟，这是装那种小沙丁鱼的，一个盆子三斤重，大概能装52斤，重的时候能达到56斤。”
谢飞接过筐子拎了拎，忍不住好奇道：“王老板，像你们这样的船，一般出海一趟能捕多少鱼？”
“这个不好说，一般要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一网下去能捞几千斤，一年下来赚个千把万轻轻松松。
当然了，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连油钱都赚不回来，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一年都碰不到几回。”
王老大避重就轻道。
其实，真实情况很残酷。
最近十几年，随着全球渔业资源的日渐枯竭，赚大钱的难度越来越大，绝大部分渔民都只是赚个辛苦钱。
谢飞撇了撇嘴，对方明显是在欺负他不懂行，于是毫不客气道：“王老板，请恕我直言，既然捕鱼这么赚钱，那您这边怎么一下子歇了好几个月？我想即便租金低些，也比停在码头上强吧？”
“呃……”王老大一时词穷。
贾军赶忙接过话来：“谢先生，您有所不知，王老大之前跟人打官司，渔船被法院查封了，前几天才解封。”
“对对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王老大立马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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