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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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除他

作者:

dlleve

    普奂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下了一晚已经停止,老张的儿子已带着他的孙子出发去了木草镇,老张也已早早起床,依旧站在门槛上,悠闲的看着外面走走停停的人。

    普奂生从院子里走出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老张转头瞧见普奂生,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回身便开始收拾东西。

    “走走…今日无雪,咱们去山上转一转,连日困在家中都快闲出病来了,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捡到一些冻僵的兔子,狐狸呢。”

    老张兴奋的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已经背上一个簸箕,里面放着麻绳,铁锹,手中拿着一壶酒和几份干粮。

    老张看来已有四十多岁,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去野外散心无疑是最好的消遣方式。

    普奂生并没有情绪去散心,因为还没有普梦柯的任何消息。

    老张似乎看出普奂生的心思,劝慰道:“你眉目不展,莫非是在担心你妹妹的事?忧虑过多无益,不如顺其自然,随我一起游游走走,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

    普奂生听罢觉得并无道理,便重整心绪,同老张一起出了门。

    向着木草镇的方向走出五六里,便瞧见了一座小山,正是那梅花叶下客所在的小山。

    山路并不崎岖,只是覆满了积雪,每一脚踏下去,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山林间格外清静,连一片落叶也瞧不见,远处传来鸟儿的啾鸣声,像风一样一下就滑走了。

    老张和普奂生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上,老张在前带路,手中握着铁锹,瞧见地上凸起的地方他便会去铲开积雪,看看下面是否藏着什么。

    普奂生总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欣赏着周围掩在雪花下的梅花和掩在梅花下的雪花,只有在老张叫他帮忙的时候他才会弯下身,用手去触摸那冰冷的雪花和梅花。

    老张就像是一个朴实本分的农民,手已被冻的通红但却依旧充满活力,脸上洋溢着烂漫的笑容,如孩子般对整个山林大地充满了好奇。

    走到半山腰一处空地时,老张背后的簸箕里已有了一只死掉的山鸡和被陷阱困住也已冻僵的狐狸,还有一些动物已残缺的尸骨,这些送到木草镇可以换得一双御寒的棉靴。

    “怎么连半只野兔也不见?”老张在一颗树下发现了一处洞窟,用铁锹捣了捣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便撑在那树上发起了牢骚。

    普奂生瞧了瞧那洞口,洞口周围的泥松散却并不潮湿,看样子像是新筑起的,洞里隐隐有啮齿之声,必定是躲着什么动物,这些动物不到生死存亡之即绝不会离开洞穴,因此就算老张用铁锹捣到了他,他也不会跑出来。

    普奂生弯腰拾起一剖雪,握在手心,片刻后摊开手,已变成一洼水,顺着洞口倒进去,果然一只成年野兔从洞口一下蹿了出来。

    老张早已举起铁锹守在洞外,见那野兔蹿出,便猛地抡向它的脑袋,但还是慢了一步,那野兔已窜出十步之外,老张也紧随其后,举起铁锹,照头便打,但总是打了个空。

    普奂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瞧着老张追赶野兔的样子,他竟一时忘了普梦珂失踪的烦恼。

    那野兔疯狂的向前飞奔着,地上的积雪在它身后翻涌肆虐,忽然前面出现一颗粗壮的参天大树挡住了它的去路,本以为它会一头撞死在那树上,谁知它竟一头扎进了那树里,犹如飞天遁地之术,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等老张和普奂生赶到树下时,才发现原来这株大树里面竟然内有乾坤,只见这颗参天古木的树干已被掏空,一面的树皮被挖成一扇门的形状,那只野兔刚好撞进了这扇门里,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因此远远看去,那只野兔就向凭空消失一般。

    这便是当日普奂生偶遇那梅花叶下客之所在,那梅花客在不在这里面呢?

    老张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照进那树里,普奂生也跟在后面,树内的景象一如当日普奂生隔窗所望之景。

    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向里裹在厚实的被子里,但却不是那梅花客。

    老张和普奂生走上前去,已顾不得那兔子的所在,忍不住好奇打量起面前这个人。

    这个人像是睡的很沉,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张和普奂生的到来。

    老张伸出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老张便大着胆子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这样一下就看到了她的脸。

    这个人竟然是普梦柯,她的脸色苍白,面容清瘦,像是已经昏迷了很久很久。

    普奂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他一直苦苦寻觅的普梦柯。

    他连忙伸出手,探看普梦柯的气息,普梦柯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虚弱非常,暂时昏迷过去,奇怪的是普梦柯的身体里竟有一股渐行渐微的真气回流,这股真气正在帮助普梦柯一点点恢复。

    普奂生打开裹在普梦柯身上的厚被,才发现这被子不用来给她御寒的,而是用来将她束缚在此的,她依旧穿着那青红纱裙,纱裙上满是污渍,看样子已有多日未曾换洗。

    普奂生将她抱起,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他的眼眶,似有泪水萦绕。

    老张默默跟在他身后,等他们从那老树中走出时,不远处的地面已然有两个人在等候着他们。

    这二人正是傩虔今和小敏。

    傩虔今和小敏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次日傩虔今便同小敏约定一起去梅李湖赏雪,但小敏天性爱玩,加之女孩子都有的小猜忌,对傩虔今的话还并不十分相信,于是她便打算先考验傩虔今一番,看看他是何态度,第二天便带着他将整个木草镇游逛了一遍,却丝毫没有提及梅李湖,傩虔今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并无半点怨言,一直到天黑,小敏才像是忽然想起梅李湖之约,但傩虔今不但毫无责怪之意,反而又给了她一大笔钱,还不断的宽慰她,这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贴和宽容,也就从这时起她认定了傩虔今是一个值得托付余生的好男人。

    傩虔今本早已将木草镇走了个遍,是以一眼就识破了小敏的小伎俩,但傩虔今不但没有拆穿她,也没有斥责她,只因为傩虔今对待任何女人的态度都总是会让人出乎意料。

    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小敏便等不及的要带着傩虔今去梅李湖赏雪,在小敏的带领下,傩虔今爬上了这座遍地都开满梅花的小山,走着走着,便忽然瞧见远处一株古木竟然洞开了一扇门,这样奇特的场面顿时将小敏吸引住了,于是他们便守在外门静静等候着。

    普奂生不识傩虔今,傩虔今也不识普奂生,但普奂生背上的普梦柯看起来正像是傩虔今要找的公主木图。

    普奂生打算尽快离开这里,找一处温暖的地方供普梦柯调养恢复,但傩虔今一眼就看见了他背在身后的普梦柯。

    “站住。”傩虔今上前一步道。

    普奂生闻声停在脚步,老张转过头看向了傩虔今二人。

    “把你背上的人留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傩虔今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但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用银子解决不了的。

    普奂生并不打算和他废话,他现在只想要普梦柯尽快醒来,他想知道普梦柯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就又迈开了步子。

    傩虔今立即又道:“你可知我是谁吗,我有的是银子,也有的是本领!”

    普奂生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于是傩虔今喝道:“站住,你若在向前走一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普奂生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大步向前,老张却害怕的停住脚,站在了一旁。

    见普奂生毫无留下之意,傩虔今也不在多言,层钧剑刹时脱手,一剑刺向普奂生。

    普奂生既未闪躲也未反击,因为他已听出这一剑并非致命一剑。

    果然这一剑刺中了普奂生面前的一株老树上,剑身入半,只剩下剑柄露在外面,剑穗上的枫叶如幽灵般在空中悬荡着。

    普奂生认出了这柄剑,层钧剑,但他并不知道层钧剑的主人是谁。

    层钧剑由龙狐池底百年不化之沙煅造,普奂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龙狐池又有怎样的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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