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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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者:

陆冰冲

    李渊建立唐朝,面临的形势却非常严峻,占据关陇地区的薛举是李渊的第一个敌人,李世民平定薛举父子是唐朝统一战争的第一步。

    薛举祖籍山西万荣,他身材高大,英姿魁伟,精于骑射,是边境豪强当中的著名人物。与李渊攻占长安几乎同时,薛举乘乱起兵,自称西秦霸王,不久称帝,迁都天水。他占据陇右大部分地方,拥兵13万,势力强大。

    公元618年六月,薛举率军翻过陇山,兵锋直指关中长安。他采纳郝瑗的建议,派人联络东突厥与梁师都,对唐朝形成半包围态势。东突厥颉利可汗原本打算出兵助薛举伐唐,在北部边境牵制唐军,但被唐朝使者宇文歆说服,没有出兵,突厥在李渊和薛举之间坐观成败。

    薛举大军一路向东,打到陕西旬邑、岐山一带,距长安只有三百里,严重威胁唐朝安全。李渊封秦王李世民为西讨元帅、与刘文静、殷开山一起率大军抵御薛举。

    李世民认为薛举空国悬军深入,粮草后继不足,于是命令深沟高垒,坚守不战。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李世民患了疟疾,必须回长安治疗,一时不能统帅军队。他把军务交给刘文静与殷开山处理。殷开山认为主帅病重,影响唐军士气,便在营外摆下战阵,向薛举炫耀大唐军威。薛举也是有名的军事家,他看准时机,从唐军背后突袭,唐军伤亡惨重,死伤大半。薛举乘胜进攻宁州,郝瑗建议直取长安,可惜未及实施,薛举便病死圻墌城。失去明主的郝瑗悲痛万分,也相继死去。薛举的死使得长安有了喘息之机。郝瑗的去世更是西秦的巨大损失,西秦自此少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名臣。

    薛举死后,长子薛仁杲继位,谥薛举为武帝。

    薛举一死,依附于薛举的河西李轨便想脱离西秦的束缚,发展自己的势力。李渊决定利用李轨牵制薛仁杲,于是派人到凉州招抚李轨。李轨与李渊本是同宗,他派胞弟李懋去长安朝贡,李渊册封李轨为凉州总管。

    公元618年八月,大病痊愈的李世民第二次西征,他决心彻底消灭薛仁杲,解除唐朝西部的威胁。九月,秦州总管窦轨攻击薛仁杲,初师不利。骠骑将军刘感防守泾州城,城中粮尽,刘感杀掉自己的战马给将士分食,鼓舞士气。泾州即将陷落之际,李良率援兵赶到,冲进城去,增强了泾州的城防力量。

    薛仁杲看泾州一时难以攻破,就采用诈降之计。他扬言军中粮尽,要退往陇西。刘感中计被捉。薛仁杲押着刘感到泾州劝降,刘感在城下宁死不屈,告诉守城唐军,敌人粮尽,危在旦夕,秦王已率领十万大军赶来。薛仁杲大怒,将刘感乱箭射死。

    泾州苦战之时,李世民率唐军复据高墌城,与西秦对峙。薛仁杲猛将宗罗睺到数次挑战,唐军不予理睬。李世民闭垒以待其疲,准备一战破之。

    过了两个月,泾州天气渐冷,西秦粮草缺乏,士气低落。牟君才、梁胡郎,内史令翟长逊向唐军投降。经过充分准备,李世民命令武侯大将军庞玉在浅水原布阵决战。他亲率大军从浅水原边出其不意,袭击薛仁杲军阵后背,前后夹击,薛仁杲兵败,率众败退圻墌城。

    这是唐军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击溃敌人,士气大振,李世民亲率精锐轻骑乘胜追击,部下担心有危险,苦苦劝阻。年轻的李世民哪里会把这点危险放在眼里,说:“破竹之势,不可失也!陇右将士,骠悍善战,我军出其不意,将其击溃,如果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集合力量,定会卷土重来。”李世民轻装前进,从泾川南塬疾行军,过窑店、飞云、高平,下官山到罗汉洞,夜半追至何家坪。唐军施以巧计,用降兵骗开寨门。李世民率兵乘夜色掩护,一拥而入,轻而易举拿下了何家坪,敌军见大势已去,投降了唐军。唐朝大军陆续赶到,对圻墌城形成了合围。

    薛仁杲没想到李世民来得如此迅速,来不及布防,城就被团团围住。他平时非常暴戾,总是用残酷手段控制军队,将士们对他又恨又怕,现在濒临绝境,纷纷临阵倒戈。薛仁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投降。李世民收编精兵五万多,把他们交给西秦诸将带领。。降将见李世民无所猜忌,都感恩戴德,愿为唐朝所用。

    平定了西秦,陇右土地尽为唐国所有,李渊终于解除了关中最大的危险,为防止薛仁杲死灰复燃,李世民回到长安,立即诛杀了薛仁杲。

    浅水原之战无疑是残酷的,唐柳宗元作《泾水黄》序云:“薛举据泾以死,子仁杲尤勇,以暴师平之,泾以渭浊,故云泾水黄也。”

    后人也有诗云:

    昔年扰扰风尘地,回首凄迷几断肠。

    破垒晚霞翻落绮,残篱新月照边隍。

    汭干霸气一朝歇,墌圃雄图两世忙。

    预信孤儿无寸土,山河悔不早归唐。

    李唐集团控制了关中,不会裹足不前。长安与洛阳从来都是唇齿相依,没有洛阳,关陇集团无以控制天下!

    就在李渊与薛举父子争夺关中的时候,洛阳被王世充控制。而在山东,翟让李密的瓦岗军起义如火如荼。之所以关中的战事不受东方的干扰,是因为李渊是天才的外交家,他纵横捭阖,充分利用瓦岗与王世充的矛盾,使东方无暇顾及关中。

    李密也是关陇集团的重要人物,李渊对他优礼有加。李密把主要斗争方向放在洛阳,而洛阳王世充也把李密看作主要敌人。王世充是个野心勃勃的人,隋末天下大乱,他占据洛阳,也懂得立杨氏子孙为帝。等隋炀帝死在江都,他立即自立为王,与其它军阀争天下。

    瓦岗起义军与洛阳的矛盾是激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世充从来都没有把农民起义军放在眼里,剿灭起义军,进军关中,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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