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关键是,有些人注定做不了朋友。
比如北方的金,以及还没崛起的蒙古。
朝廷把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不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
辽和西夏被朝廷的岁币和中原的富庶腐化了,三足鼎立,陷入比烂的循环。
朝廷便以为能一直和别人比烂。
如今看来,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幼稚又可笑。
辽和西夏要钱,金和蒙古要命!
想到这些,张安心知,必须要造反,不造反大家都没活路!
可如今这些糟烂事,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强迫自己做鸵鸟。
不过他却知道,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农业和农民才是基本盘,重农抑商是必要且必须的,不能本末倒置。
老赵家,走错了路。
他的思维,越发像个古人了。
已经彻底融入这个时代。
融入了好,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瞧出他心情不佳,大伙都下意识安静下来。
武松看看张安,又看看崔九,心道哥哥是有大抱负的,他隐约能猜出一二,稍微想想就觉得五内澎湃,激动难言。
不过他也替哥哥忧心,须知这是掉脑袋的勾当。
转念一想,得罪了高俅父子,想要留个囫囵的全尸,已经是奢望了。
他有自己的路,还有老家呵护他的兄长,却不能再做出冒失的举动了。
哥哥不说,恐怕也是不想他为难,如此,他便当做不知好了。
若是日后哥哥有难,他再为哥哥奔走。
如此,也不算负了哥哥的爱护之心。
如此,才是大丈夫所为。
他武松,从今天开始做好汉,也要向哥哥看齐!
却说这一路上,张安见得太多,后来已经麻木了。
心中郁结,整个人便有些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脸色也难看极了。
进了山东地界,张安整日将自己关在车厢里,胃口也小了。
李四心急如焚,又怕贸然去问讨不到好脸,只能鼓动武松。
武松硬着头皮钻进车厢,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无碍吧?”
“不妨事!”张安强笑一声,道:“许是倒春寒,受凉了。”
武松失声道:“哥哥糊涂了吧,眼下已经快入夏了。”
张安这才注意到武松身上的衣服,的确够清凉。
再瞧自己这身,还在过冬。
可他竟不觉得热,浑身冷飕飕的。
武松叹道:“是这世道不安,哥哥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当!”
张安见他语气诚挚,满脸关切,当即摆摆手,揶揄道:“我用来开解你的话,你如今却用来调侃我?”
武松道:“弟弟这叫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张安赞道:“不错!大有长进!”
武松道:“都是哥哥教得好。”
张安一脸不赞同,嘱咐道:“少学四儿的那套,不适合你。”
武松嘿嘿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李四兄弟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见张安没有大碍,武松钻出车厢,马上对李四说:“方才三哥说你坏话。”
李四哼道:“我听得见,说就说吧,谁让他是我三哥,如果说几句我的坏话,三哥便能好起来,我宁愿整日让他说。”
车厢里,张安听了,鼻尖酸酸的。
还是得振作起来,他还有这班生死兄弟。
如果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还怎么造老赵家的反?
想造反,就要有自己的地盘,慢慢经营。
梁山是他的地盘吗?
不见得!
他胡思乱想着,也不晓得丢件达人杨制现在到哪了。
东溪村的晁天王,七星齐聚了没有?
鲁提辖呀鲁提辖,你身在何处?又解救了几个可怜女子?
还有郓城的宋押司,这位素未谋面的故人,如今又在做什么?
驴车晃晃悠悠,张安昏昏沉沉。
将近中午时候,李四道:“三哥,前面有一处酒家,咱们休整一下吧。”
张安沉吟一会,点头道:“也好,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休整一下。”
栓好了驴车,吩咐小二准备草料喂驴,兄弟几个进了酒家。
酒家不大,生意却很好,几乎坐满。
门口柜台前面放着一排大酒缸,酒香扑鼻,勾起了大伙的馋虫。
这一路上,为了帮武松戒酒,大伙都忍着。
到现在,忍不住了。
就连崔九也满眼放光,搓着手跃跃欲试。
张安摇头失笑,问道:“整点?”
“嗯!”崔九只吐出一个字,重重的点头。
伙计招呼道:“诸位客官,这边请。”
几人找了一张空桌子,李四跟伙计要了主食酱肉和菜蔬。
准备要酒的时候,犯了难。
要多了,怕三哥不高兴,要少了,又怕大伙不尽兴。
他把皮球提给武松。
“武二哥,你看?”
武松迟疑着,小心翼翼的觑着张安的脸色。
伙计见了,笑着劝道:“小店的酒虽是村酿,却醇厚劲头又足,可不敢多吃。”
武松挑眉,不耐烦道:“哥哥管我也就罢了,你也来多嘴。”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张安开口道:“先筛一坛来,咱们喝着看。”
顿住一下,张安看向武松道:“二郎,我允你喝三碗。”
武松抬头,欲言又止。
“哥哥!”
“说!”
武松道:“哥哥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张安横了他一眼,道:“说三碗,就三碗,我还能骗你不成?”
武松大手一挥,朗声道:“店家,换大晚来!”
“.......”
张安见武松憋坏了,一路上也听话,果真滴酒未沾,便容他放纵一回。
况且此地特殊,门前的幌子上红底黑子写着三碗不过冈。
酒菜上来了,李四崔九陈达唐俊和武松推杯换盏。
张安边吃着菜,一心二用倾听别人闲聊。
好一会,他失望了
难道是来早了?
他对着酒保问出心中疑惑:“店家,我且问你,这景阳冈上果真没有老虎?”
“老虎?”酒保怔住,呢喃一声后摇头道:“小人不曾听闻。”
李四好奇道:“三哥为何这么问?”
剩下几人也好奇。
张安耸耸肩,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道:“我只是好奇,醉酒的二郎和吃人的老虎,到底哪个厉害!”
武松一怔,苦着脸放下酒碗道:“弟弟不喝了便是,哥哥何苦要拐弯抹角用老虎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张安哑口无言,认真的说道:“二郎,我信你能打得过老虎,你信吗?”
毕竟马上林冲,马下武松,林冲骑武松,可战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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