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顾忌罴山很快要带客人回来，他当场就能开个雪天盛宴。
没一会儿，罴山回来了。
敖战抬眼瞧去，心里便是一乐。
来的不仅是白玄，还有其他三位族长。
“听说有好处，都急了？”
“嘿，急好啊……”
敖战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仍摆出龙族高傲的架子。
他不仅没有起身相迎，还将大手伸到旁边舞女怀中，惹来一阵轻嗔薄怒，花枝乱颤。
白玄远远看见敖战，立即撇开几位道友，小跑着上前见礼。
然后巴拉巴拉一通说，算是表明了来意。
废话很多，好在主题明确。
“先天神魔罪孽深重，因其在极地化形，五族天然便有责任将其铲除，愿随龙族出兵征讨。”
敖战一直在冰熊一族恋栈不去，等的就这是一天。
随意客套几句，他便问起最关心的问题：五族一共能聚集多少人马？
得知总数超过千万，敖战很满意。
他也不问这千万生灵什么修为，反正都是送死的炮灰，强弱有分别吗？
敖战当场表示，龙族虽有除魔之心，奈何势孤力薄，幸有五族大义，愿出兵襄助，龙族感激不尽。
白玄：“巴拉巴拉……”
敖战：“巴拉巴拉……”
很快，双方达成了同盟协议。
六族共同组成除魔联军，由北海龙族四太子敖战为帅，五族附其骥尾，同心合力，共襄义举。
至于事后如何分配战利品的问题，敖战没说，五族也没问。
并非不好意思，而是大家都心里有数，最好的东西肯定要让龙族先挑。
龙族挑剩下的，再看各家手段。
达成盟约后，敖战脸上神色一变。
起身推开舞女，换上战甲，拿起血光战戟……
不羁浪客退散，龙族太子闪亮登场。
敖战伸手入怀，珍而重之地取出一面椭圆形的古朴铜镜。
他先是对着镜子整理一番仪容，拭去脸颊唇印，散去周身酒味骚气，这才缓缓念咒施法。
“天有极宇，地有极宙，宇通八方，镜与我闻……”
数百字咒文从敖战口中缓缓念出，铜镜镜面开始扭曲。
不多时，一道巨大的模糊龙影从镜中浮现。
敖山停下咒语，恭敬地低头禀报。
“父王，极地五族深明大义，愿与吾族结成联军，共讨神魔。”
镜中龙影庞大如山，铜镜只能映出一个模糊且不完整的轮廓，可就是这点轮廓，却好像蕴有无边伟力。
五位族长望向镜中，立即便感觉一股如山岳般的威严气势隔着铜镜朝自己压来。
似乎发现了眼前几位实力不济，龙王很快收敛了自身气息。
隔着铜镜，他缓缓开口。
“善！”
说完一个字，龙王影像散去。
敖战起身收回铜镜，转身望向五位族长。
眉宇飞扬，意气风发。
“百年后，大军出征！”
……
西北海域交界之地，一只海龟浮出水面，缓缓爬上一座笼罩在漫天黑雾中的荒凉孤岛。
海岸线上白骨铺地，冤魂哀号。
一眼望去，宛如人间炼狱。
海龟对此视而不见，他望着不远处的浓郁黑雾，起身化作人形。
正是曾经出现在敖战身边的龟长老。
龟长老面色严肃，在沙滩上跪倒叩拜。
“主人，北海龙族已经组织了联军，百年后便要出发征讨那位先天神魔。”
黑雾翻涌，很快汇聚成一颗由黑色雾气组成的骷髅人头。
骷髅头眼中隐隐有灰气升腾，像是两团正在熊熊燃烧的幽冥火焰。
龟长老不敢直视，将身体伏得更低几分。
骷髅头凌空悬浮，打量龟长老一阵，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艰涩沙哑，透着一股空洞死寂。
“龙族……有何计划？”
“回主人话，龙族还是老手段，先让小族生灵送死，借量劫之力蒙蔽敌人心神……”
龟长老垂着头，将龙族谋算和布置一五一十道来，其中细致之处，连敖战这位前线主事者都不清楚。
雾影沉默片刻，缓缓挥散。
“盯住……神魔，我……要他。”
“是。”
龟长老闻言不敢多问，忙应下来。
眼看雾影骷髅即将完全消散，龟长老才似突然想起什么，急声追问。
“主人，若那神魔被龙族斩杀，又该如何？”
雾影散去，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是……先天神魔……”
……
转眼过去了半年。
周远仍在纠结。
这段时间，周远一直在思考。
他想过无数种方法，无数个主意。
可最终发现，想要彻底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只有两种方法最靠谱。
方法一：杀戮凶兽，积累功德，用功德净化劫气。
方法二：断臂求生，将被污染的精气神彻底分割出去，抛弃泯灭。
两种方法，都可以彻底清除劫气。
但，两种方法都有弊端。
屠戮凶兽，凶险是其次。
周远担心的是，在这种大量的战斗杀戮中，他体内劫气必然会被引动，会增长……
若积累的功德不够多，不够快，他有非常大的概率会再次被劫心蒙蔽心神。
断臂求生相对简单，但却是在损伤周远的根基底蕴。
周远粗算过，想要完全将融入自身三宝的劫气清理干净，他的精气神至少要损失八成。
神魔之贵，不仅贵在三宝，还涉及命数、福缘、气运、悟性……
三宝是实，余者为虚。
可以将命数这类东西看作是辐射，而三宝就是辐射源。
辐射源减少，辐射自然会随之减少。
换句话说，周远若选择断臂求生这条路，那他损失的不仅仅是三宝，还要包括命数、福缘一类的根基底蕴。
这有极大可能会导致周远的跟脚退化，不复先天神魔的身份。
尽管周远对所谓的跟脚论很不屑，认为是落后的血脉论。
可他同样清楚，这就是洪荒的规则。
在洪荒天地中求道，先天神魔或先天神圣的跟脚只是门槛。
排除其他因素，这个级别的生灵至少有成道可能。
反之，就基本断绝了成道的希望。
所谓的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
没用。
先天神魔与先天神圣，本质上就是VIP玩家，不仅出生时属性翻了十几倍，还有各种超级贴心的系统福利。
比如修行加速，赠送洞天，挂机升级，新手宝箱，专属装备，暴率翻倍……
普通玩家怎么比？
你拼命肝了一万年修来的法力，不如人家随便喘口气。
你辛辛苦苦学了技能，又耗费大量时间收集材料，甚至不惜与大量竞争者打生打死，最后终于锻造出了一件装备。
人家呢？
建号就送顶级，有的甚至直接送顶级套装。
你学功法，得先拜师学习，或者由族中长辈传授。
人家呢？
生而知之，系统授法，而且直接就是满级功法。
方方面面差得都太多了，完全就是不同级别，甚至大家都不是在玩同一个游戏。
这怎么比？
劫气入体，相当于给周远施加了一个负面状态。
此时他要面对两个选择。
要么顶着负面状态继续玩下去，虽然有很大可能会被负面状态害死，但仍然是尊贵会员。
要么牺牲会员待遇和各种福利，抵消负面状态，代价是降级成普通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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