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休骑马准备返程,经过棚户区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呼天抢地的喊着饶命。
“大人!好像有情况。”
丁休点点头,勒马转了一个方向往循着声音往狭窄的小巷行进。
刚开始的时候巷子的宽度不过容得下一匹马。
再往前继续走十几米,转了一个弯巷子就变了稍微宽广起来,大约能容的下三匹马的位置。
声音越来越近。
木头搭建的棚子并不高,丁休骑在马上就能看到棚顶的情况。
棚顶上面压着不少石块,靠近海边风大,没有这些东西大风一来很容易掀开屋顶。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们,都给……给你们好了,呜……”
丁休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青壮从一个木屋里走了出来。
走在最后的两个人还背着麻袋。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丁休,一脸不屑。
“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
丁休勒住缰绳正要下马,这一群青壮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子,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屋里传来一阵哭诉声音,丁休将木门打开一个小缝隙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昏暗的木屋内有一位姑娘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屋内之人见木门被打开,马上哭声一滞。
一脸警惕的看向门外,随后又起身站起完全不顾身上的灰尘,眼里满是决绝。
“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为何要苦苦相逼?”
丁休将整个木门全部打开,将自己整个模样展示出来。
随后又站好拱手行礼。
屋内的姑娘一看丁休是一个生面孔并不是之前的那一波人也是一愣。
“你是?”
“哦,在下是路过的,本想在附近讨碗水喝,听到动静便循声而来。”
木门被完全打开,原本昏暗的屋子变的亮堂了很多。
丁休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小麦色的皮肤,鹅蛋脸,嘴角有一块淤青还有未干的血迹。
不用说肯定是刚才那群家伙干的。
“小花!他们又回来了吗?”
里屋传来声音,有点虚弱。
小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
“爹!来了一个外客,路过的想讨水喝。”
“哎……”
里屋传来一阵叹息声。
“给客人倒水喝吧。”
“是!”
丁休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内。
一个火塘上面还挂着鼎罐,此时正冒着热气。
陈设很简单,一张矮木桌,没有火炕。
真不知道这一家子怎么挨过冬天的,这里可是海边。
地上没有任何铺设,是简单的泥地,春夏的时候返潮肯定很厉害。
小花走到鼎罐前面给丁休倒了一碗热水。
没有直接递给丁休,而是放在矮桌上。
“这位相公,自己请吧。”
说完就往桌子后面退出两步。
男女有别,一个男人进了屋讨水喝,还是有诸多不便的。
丁休点头道谢,走到桌子前端起碗猛喝了一口,将碗放在桌上。
“敢问姑娘刚才那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大胆?”
丁休看了一眼小花,年纪和大莲相仿,端着五官也是很精致的。
“相公还是莫要多问的好,喝完水赶紧上路吧。”
小花对于刚才的事情讳莫如深,一点也不想往外提,正拿着一块布擦拭脸上的伤口。
“我见这群人不像街上的泼皮为何下手如此狠?”
小花只是叹气,没有接话。
屋内又传来了叹息声。
“令尊生病了吗?”
小花点点头,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丁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在海边劳作落下的病根,冬日里病发了。”
“既然进了主人家的门,某想见一见令尊不知道是否方便?”
木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看,其实丁休询问小花和询问里面的人是一样的。
“我这破屋难得有贵客上门,奈何有病在身不能起身,倒是怠慢了且。”
丁休抬步往屋内走去,药味变得更加浓了。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脸上并无血色,还长出了几根长寿眉。
“丁某突然造访多有打扰了。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一只枯瘦的手伸出被窝外面摆了摆,丁休发现上面有好几处烫伤之后留下的疤痕。
“穷乡僻壤的难得有客人,敢问客从何处来?在下姓陈单名一个诚字。乃是此地灶户。”
“长芦乃是产盐大镇,理应富庶才是,为何这里如此破败?”
床上的陈诚露出一个苦笑。
声音依旧很虚弱。
“常言道烧磁的用破碗,大明盐价不低,但是灶户并不富裕。”
“刚才那伙人为何敢如此目无王法,动手打人还抢走家中东西。”
陈诚一脸无奈。
“王法?此地没有王法,那些是本地的盐丁。”
丁休不能理解,陈诚是灶户,作为家中男子他应该也属于盐丁。
自己人抢了自己人。
“又不是有司衙门的人,为什么敢动手打人?为何不报官?”
“报官?呵呵……这些人就是奉了官老爷的命才敢上门的。”
“爹!”
小花在外面提醒陈诚。
“丫头,你忙你的吧,难得有客来,权当闲聊了。”
“奉命前来抢东西?是因为足下生病的缘故?”
“是也不是,说来话长。”
陈诚两只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勉强坐了起来。
丁休上前扶了一把。
“客人不知道灶户,其实就是为朝廷熬盐的匠户而已,空有熬盐的本事而已,其实就是有司衙门的劳力而已。”
“眼下大明私盐众多,不都是从灶户手中来的吗,灶户卖点盐生活不是能让日子过的好点吗?不一定要卖给官府呀。”
丁休很直接有点大逆不道的样子了,公开的秘密大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颇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样子,陈诚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丁休。
“呵呵……咳咳……相公把事情想简单了,长芦是产盐不假,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今年年成好,灶户日子却越发艰难了。”
生产的盐多了,日子反而更加难过了,这一点也不科学了。
超出了丁休的认知。
“这是何故?”
“刚才抢走的就是私盐。”
“嗯?????”
陈诚的话让丁休有点傻了。
“这不对啊,灶户家中怎么会有私盐。”
“交给官府的就是官盐,盐丁拿走的便是私盐。”
“既然把盐拿走了,为何不给银子?”
“呵呵……咳咳……要等到把盐运出去之后才能拿到银钱,而且盐价就跟白给了一样。”
一说起这个陈诚情绪更加激动了。
丁休多少有点明白了。
灶户也成了盘剥的对象了。
私盐夹杂在官盐里一起出了长芦。
“巡检衙门不管?”
“要是能管的话会有私盐吗?”
一旁的小花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丁休从腰间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陈诚手中。
“些许钱财,希望能帮足下度过难关!丁某过段时间会再回来看看足下。”
起身就走了,陈小花攥着银子追了出来。只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向西绝尘而去,两条腿肯定追不上四条腿的,小花只能咬着朱唇。
冬日里的津门,天黑的比较早。
丁休直接去了施工现场看了一眼。
很意外,进度快的不仅仅是亿点点。
心里除了激动之外还是激动,骑上快马往中赶,津门的进展非常顺利,要及时给远在京城的朱由检上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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