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拦在他们面前，她笑着对林海说，“林海，医生有事情找你，我带奶奶转转吧，你先去一趟接待室。”
随即护士接过轮椅，带着奶奶去到花园。
林海怀疑这次的问话与中午的新闻联播有关，他没有继续往下想，从这几个月的疗程来看，医生是个很专业尽责的好医生。
“林海，你来啦，坐吧。”林海坐到沙发上，姿势有些不雅。
如他所想，医生问他看完新闻联播后，有没有什么感想。
林海用手托着下巴，缓缓说到，“我感觉很后悔，这些病人们太可怜了。”
“虽然我从你眼里看不出悔意，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个人觉得，他们没有病，并且我可以理解你的实验。”
“哦？”林海身子往前探去，他饶有兴趣地提醒，“医生，只凭你这句话，他们就可以给你判个反人类罪。”
医生摇着头，他郑重地说到，“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这几个月我不止观察你，也关注了其他的病人。”
林海眼神里充满兴致，他死死地盯着医生。
“就比如说李奶奶，她是你的实验对象吧。”
林海并未否认，但他也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接受实验之前，结婚五十年纪念日时，她的老伴去世了。而她进入精神病院的契机，是因为有天她去澡堂时，走进了男浴室。”
“根据诊断，她患上双重人格，另一个人格是老年男性，与她的老伴性格相似度高达99%”
林海眼神变得不屑，亲人死后受刺激，产生了新的人格，这是很普通的病因。
“林海，我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医生。既然和你提这件事，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在李奶奶入院后，她老伴的人格偶尔会出现，我们暂且称呼他为李爷爷。”
“李爷爷曾拜托过工作人员，希望他们能去周八福金店取一个金戒指，这是他为了纪念五十年结婚纪念日在那订购的。”
“据他所说，这个礼物他想作为惊喜送给李奶奶，所以李奶奶根本不知道戒指的存在。我们查找金店的监控录像，也的确只有李爷爷一个人去订购。”
“那又怎样呢，他们夫妻之间有可能会聊到这个戒指。”林海双手枕着头，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嗯，还有另一件事才让我们感到疑惑。你知道吗，李奶奶根本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她所有的签名都是用手掌印代替。”
“但是为什么她患上双重人格后，突然会读书认字了呢？我个人认为，你的实验并不是让他们产生多重人格，而是将一个完整的人塞到他们的脑中。”
林海从桌子上拿了一颗糖，他语气戏谑地说到，“读书认字不一定要通过学校吧？两夫妻结婚这么久，妻子从丈夫那学会写字很奇怪吗？”
“无独有偶，小夏也接受过你的实验吧。”医生所说的小夏，就是午饭时找林海聊天的那位女青年。
医生娓娓道来，“最开始我们觉得小夏患上了自闭症，她有时会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完全不与他人沟通。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在她出生时就死了，而父亲也在她十岁时离世。幸运的是，她的父母留下巨额遗产，她生活无忧。”
“这样的人患上自闭症和孤独症非常正常，前任医生就是这样诊断的。可是他错了，小夏偶尔会处于健谈的状态，和其他的女孩没区别，甚至还要更开朗。”
“在调查后，我们发现她曾经养过一只仓鼠，在仓鼠弥留的时候，小夏花大价钱租用生命维生装置，暂时保住仓鼠的性命。”
“那时候，你也在医院吧。”医生的眼神凌厉无比，仿佛要洞穿林海的内心。
林海保持着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点头肯定了医生的话。
“我接手小夏的治疗，初步诊断她为多重人格。另一个人格是她饲养的仓鼠，这样就解释了她自闭的症状。”
林海握拳锤着桌子，他不耐烦地问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医生叹到，“我需要你的发明，而且你有机会继续重启科研项目。”
林海看医生真诚的眼神，意识到他没有说谎。林海必须思考，这是不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发明已经很完善了，我们不应该谈项目重启，而是要商讨一桩交易。”林海的语气中充斥着自信。
医生站起身，向林海伸出一只手，“博士林海，我是龙河集团的总裁江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海顺势握住江凯的手，达成合作关系。
林海总感觉医生的名字在哪听过，他思考片刻后想到了什么，林海几乎是吼出来，“江凯！你是阿凯？”
江凯浅浅一笑，“是的，我没有特意隐瞒，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察觉这件事。”
“你为什么能当上心理医生？我在老家的时候听说，你出去讨薪被别人打断腿了。”林海难以将那个农村少年和面前的心理医生联系起来。
“一言难尽啊，不过你不是也变成大科学家了吗？过好现在的日子挺好的。”
江凯不愿多提往事，他转移话题，“今天在接待室聊天，是因为这里没有监控，而且刚好等下也有人要见你。”
“见我？”林海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认识的人。
“哒哒哒”房门被敲响，江凯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一位妇女站在门前，她的容貌模糊不清，林海辨认不出她的身份。
“小海哥哥！”妇女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娇小的身影向林海跑来。
“莫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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