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沈年盯着杨阎闲庭信步的身影，心里不禁嘀咕：
这小子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吧？还担心他会不会害羞，怎么现在比我还像个公子哥？
他和杨阎相识几年，知道对方生活拮据，性格也有些胆怯，可这几天的变化着实让他备感疑惑。
联想上次杨阎打翻蔡阅、逼退蔡魁的事迹，他又有些释然，只觉得是杨阎练武练出来的胆魄。
“杨阎，这次带你见的人是两兄妹，都是武道中人，也大有来头。”他拍了拍杨阎肩膀。“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你能接住蔡魁一招很感兴趣。”
杨阎点点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急促的牛声，走近一瞧，只见众多餐桌的中央有一个大洞，下方搭建了一个斗牛场。
“这餐厅以这个斗牛场出名，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食材的生猛新鲜，而且据说这里的牛肉很特殊。”沈年带着杨阎走到一旁的餐桌上，那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武哥，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杨阎。”
沈年互相介绍道：
“杨阎，这是我朋友武魏，现在在军队里混，他可是武道四段的高手！他这人心善脸臭，你不要介意，武道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隐有威严的武魏转过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杨阎的眼睛和双手，随即轻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那个把蔡阅打自闭的杨阎？久仰大名啊！认识一下，我叫武如意，在清道夫里混。”
武魏身旁，一个扎着双马尾，身穿宽松荧光外套，满脸笑意的女孩站起来，俯身朝杨阎伸出手。
看着对方元气满满、妆容鲜明的打扮，杨阎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等等，她是清道夫的人？
伸手轻握对方指尖，还没来得及撤手便被对方猛地一把抓住手掌，用力握了握。
“你这人还怪有礼貌。”武如意咧嘴一笑。
“我妹妹性格比较活泼，还请不要介意。”武魏伸手按住自家妹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去。
“我早看那两个家伙不爽了，你这次把蔡阅打的躲起来不敢见人，还是挺厉害的。”武如意俏皮地眯起右眼，朝杨阎伸出一个大拇指。
杨阎保持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她说的没错，蔡阅也算是不敢见人
毕竟都沉水底了。
武魏语气平静：“那蔡魁虽然只有武道三重，但心狠手辣，手里可能还沾过血，寻常三重压根不敢和他过手，而蔡阅也是浸淫武道一重多年，你没进入武馆系统学过，却能在他们两人手下过招，属实难得。”
“武前辈过奖，我也只是侥幸而已，那天打完我手臂都肿了几天。”杨阎谦虚一句，好奇问道：
“武前辈，我还没进过武馆，不知道这武学境界的分类到底是如何的，您能否指点一二？”
一旁的武如意却是笑着举手，抢先回答：
“我来我来，武道一途，前四重炼皮、肉、筋、骨，统称为锻体境，炼至圆满能达到普通人类的巅峰体魄，够资格上战场当炮灰了。”
“往后则是凝气境、烘炉境和升霞境，能和地底下的大妖怪们搏杀，再往后就是古书上才有的境界，我也没听说过。”
杨阎静静听着，没想到武道一途有如此多讲究。
按照划分，他现在的双手已经到了武道三重的炼筋，可以打出巧劲，若是开启升级后的无情铁手，更是硬如钢铁，杀力大增，估计能到四重炼骨。
昨天在化工厂一拳暴锤虾妖就证明了这一点。
只可惜他身体的其他地方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地底下的大妖怪？
武魏看出了杨阎的疑惑，朝一旁的侍从招了下手，说道：
“不用妄自菲薄，你底子和胆量不错，以后无论是进军队还是武馆，都能有极快的进步。”
“至于妖魔，你应该听过那些都市传说，什么下水道的水鬼、鼠王之类，虽说有夸大成分，但现实中确实有，而且不少，就比如这斗牛场里饲养的牛，就有一丝妖魔血脉，是有钱人追捧的大补之物。”
杨阎随着话扭头看去，只见下方斗牛场里的牛身形比普通牛要魁梧不少，肌肉堆叠如小山包，足有轿车大小的它们一举一动都带着惊人的力道。
武如意接过侍从递来的饮料，咂咂嘴接话：
“有人说它们来自异界，是被那些稀奇古怪的教会祭祀召唤来的，也有说是从地下遗迹中苏醒的，但不管怎样，现在要么是被人类圈养起来，要么被我们清道夫压在下水道里不敢出来。”
她颇有些得意，脸上满是自豪：“我听说你被白石武馆开除了，肯定是那蔡魁搞的鬼，不过你身手不错，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
杨阎微微诧异，疑惑道：
“我听你们说什么妖魔，我也不是很懂，这个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武如意随口道：“要说危险也有点，比如抓捕跑到下水道的逃犯，就像是前段时间的变态杀人魔和最近的扭曲星辰教徒，还有就是那些妖魔，比如大老鼠、大龙虾之类的。”
武如意一叉子叉起餐盘里的白灼大虾，笑着朝杨阎比划：“你有见过像车子那么大，吐个口水都能冲破铁门的龙虾吗？我就见过，你加入的话我就带你去狩猎它。”
武如意的话语带点自嘲，清道夫目前遇到最棘手的怪物就是那头虾妖了，不仅实力强劲，而且太会躲了，她和队友多次在下水道蹲守都没能抓到对方，反而被其用水柱打伤多名队员。
杨阎闻言，则是满脸惊讶。
大龙虾、吐口水...
莫非是昨天被我宰掉的虾妖？
武如意见状，还以为自己把杨阎给吓到了，赶忙把叉子上的龙虾放到杨阎盘子里，耸耸肩莞尔一笑：
“没事，你要是怕太危险，还可以去警局兼职，我有个朋友就在警局工作，可以帮你问问招不招人，不过她最近手头上的案件比较紧，可能要过几天。”
杨阎道了声谢，说要回去考虑一番。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不过人家愿意帮忙，杨阎也不好回绝。
对方可能还不知道他身上背着贷款。
杨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沈年拉起新的话题。
“这几天下水道严打，营养液的生意都不是很好啊，我那天找了好久才找到兜售的地方。”沈年低声好奇地问道：
“是因为那个扭曲星辰教会，闹出命案的事情吗？”
武魏摇了摇头。
“不全是，因为后天就是大扫除日，议会决定来次大搜查，走私营养膏的，教徒，杀人逃犯，还有妖魔，都要扫荡一遍。”
武魏继续解释道：
“营养膏是战略物资，原则上讲，是不能流入社会的，但黑市拥有一项专利技术，能够将营养膏厂的废料转化为廉价的营养液。”
“在各方势力的利益博弈下，黑市被允许从东城区获取营养膏废料，但前提是只能走下水道，不能大张旗鼓，制成后返回来售卖也是。”
杨阎道：“议会允许这种行为吗？”
“钱给够就行。”武如意大口咬下一块牛扒，笑道：
“当然，那群官老爷还是要应付上面的检查，所以要求黑市每个月抽一天出来，找些新人倒霉蛋去运输废料，然后让清道夫抓起来去交差，时间久了就成为每月的传统项目，我们叫大扫除日。”
沈年扑哧一笑：“新人？谁会这么傻在那天去送人头？躲过那一天再去送不好吗？”
“不，他们不仅不会躲着，反而会踊跃报名。”
武如意揩拭掉嘴边的肉汁，前倾身子神秘笑道：
“因为黑市许诺，任何新人，只要能在大扫除日活着进入黑市，就能获得黑市通行证以及大量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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