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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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被泪浸透的梦

作者:

会变形的乌鸦

    宋惊棠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漂浮在空中,跟随着幼年时的自己飘荡。

    她看见幼年的自己在一个女人的床边哭喊,眼泪汪洋成了海,却还是没能阻挡死亡的到来,她哭成了一个泪人,直到身边的亲戚把她拉走。

    “那......那是妈妈?”宋惊棠有些恍惚,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景象又开始变换。

    原本三个人的家变成了两个人的房子,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却越来越缺乏交流,幼年的宋惊棠开始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见到其他人,也不愿上学,因为有些人会嘲笑她开家长为什么总是爸爸来开。

    看着自己小时候在房间里瘦小的身躯,拿着画板画着过往妈妈的身影,宋惊棠勉强笑了笑,鼻间有一股酸涩的感觉涌现。

    “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呢。”

    她看见爸爸在紧闭的房门前转来转去,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有过拿着钥匙强行开门的举动,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决定带宋惊棠出去转转,去过了动物园,走过了海洋馆,逛过了游乐园,还是没能找到能够让宋惊棠关注的事情,幼年的宋惊棠不论经过那些地方都紧闭嘴唇,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看到这里,宋惊棠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因为自己以前去这些地方都是妈妈陪着的,所以那时候才会闷闷不乐,

    视角再一次转换,是在家里,空旷的家中突然变得充实起来,因为一位算不上漂亮只能称得上平凡的女人拉着一位瘦小的女孩在沙发上坐着。

    一旁的父亲有些紧张地摸着幼年宋惊棠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

    “这位以后就是阿姨了,以后她来照顾你,你还有一个小妹妹了。”

    “你好哦,小朋友,她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一旁的女人有些拘谨但还是很温柔地跟她介绍自己的女儿。

    那时候的宋惊棠并没有理会女人,而是走到那个异常瘦小的女孩身旁呆呆地看着,随后伸出稚嫩的白胖小手将妹妹的骨感小手拉在一起,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男人也欣慰地笑了,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女人看到这一幕主动握紧男人的手。

    自此,宋惊棠多了一个妹妹,生活也增添了许多趣味,原本愁云密布的脸蛋也舒展开来,宋惊棠也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因为妹妹太瘦了,所以每天宋惊棠都要按时叫妹妹起床并且吃饭,有什么好吃的也是第一时间给妹妹吃。

    就这样,妹妹的脸蛋也逐渐圆润起来,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宋惊棠看到这里,没有说话,那时候她真是打心眼里喜爱这个妹妹。

    可,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有些事情变得不妙起来只差一个但是。

    画面再度一转,那是一个雨夜,狂乱的暴雨如同子弹组成的钢铁洪流一般无情地向尘世间进攻,街道上是肆意流淌的水流,人们踩在上面发出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在人类与自然最为亲密的接触。

    而就在那狂乱激流的雨夜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披着雨衣在暴雨中前行,尘世间除却雨声再无其他,一切一切的声音都被雨声所覆盖,但灯光没有。

    在寒冷而又恶劣的天气中,有一扇窗户透着温馨的暖黄色灯光,像是在黑暗中唯一的希望,那道小小的身影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便敲响了大门,门内的声音从门缝钻了出来,尽管有暴雨的遮掩但还是那么的清楚。

    “叹梅,该不会是你那个傻姐姐过来找你了吧,哟,这么晚了赶快回家吧,要不你的父母要担心你了。”

    屋内一道女声用着揶揄的语气说道,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哄堂大笑,欢快温暖的笑声传到门外后逐渐降温,冰冷了宋惊棠的心。

    欢笑过后,宋惊棠静静地站在门口,雨水从雨衣的帽檐处流淌而下浸湿了皮肤,有些刺骨。

    “吱嘎。”

    大门应声而开,暖黄的灯光随着屋内的热气传到了屋外,宋惊棠不禁抬头,屋内的景象映入了眼帘,一帮人坐在饭桌周围,饭桌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一层层的白色热气在上空漂浮,宋叹梅坐在门对面的位置冷眼相看,其他同学则是一幅看热闹的样子,眼中充满戏谑。

    看到这一幕画面,不知怎的,宋惊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推后了几步,就好像对面是另一个世界,一旦踏入自身将无法抽身一般。

    “妹妹,你.......要早点回家啊。”憋了半天,宋惊棠才开口说道。

    “知道了,烦不烦啊,天天管着我,我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去,你管得着吗?”宋叹梅皱着眉头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比我大几岁嘛,还真把自己当姐姐了。”

    听到这话,宋惊棠将头低得更深了,像是没有母亲庇护的鸵鸟,任由外界的暴雨打在身上,压抑着呼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站在门口半天才转身离去。

    随着大门重重地关闭,由屋内满溢出来的灯光也被隔绝在内,宋惊棠紧了紧身上的雨衣,脸蛋被风吹得生疼,小小的身影在暴雨中缓步前行,像是幼兽在艰难地存活。

    回去之后,宋惊棠发烧三天不退。

    画面还没有转变,在透着暖黄灯光的窗户处一双复杂的双眼望着宋惊棠离去的背影,没有移去,宋叹梅的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干什么,难道你不想跟我们玩了吗?还想着你家里那个傻子呢,你这样以后我们可就不跟你玩了。”

    “来了,来了。”听到这话宋叹梅立即转头笑道。

    “我只是在看外面的雨而已。”

    宋惊棠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消失在磅礴大雨之中,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但被压到了心中,随后看向那间屋子里的小女孩。

    “原来是嫌弃我啊。”

    傻不是傻,只是单纯善良,可单纯善良的人更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恶毒,于是他们会不满,会委屈,但终究会被改变,变成一只凶狠的巨兽,直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

    眼前的景象迅速消逝,正值夜幕降临,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三个人显得有些冷清,远不如四个人的温馨。

    宋叹梅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直直站着的父母,眼中充满了期待,高兴地说道:

    “爸爸妈妈,你们爱我吗?”

    “我们最爱你了。”眼前的男女脸上洋溢着温柔宠溺的笑,嘴唇一张一合,便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到这话,宋叹梅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像是谎言被轻易戳破后的恼怒,拿起身边的靠垫便用力向他们身上打去,

    一下,

    两下,

    ........................

    男女没有躲闪,而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们滚,滚滚滚,你们不是我的爸妈。”宋叹梅一边用力挥舞手中的靠垫,一边眼中噙泪着怒吼道。

    挥舞的力度逐渐减低,宋叹梅躺在沙发上,将双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身体不停地颤抖,颤抖,眼泪自双手的缝隙中溢出,一阵微弱的哭声在整个客厅回荡。

    黑暗中两道身影无声伫立。

    宋惊棠看到这一幕,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受,有的只是平静,于是,

    她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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