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日后高中状元，也会被人以此为由，参他一本。
朱茂不发一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周姑娘气红了眼，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我见犹怜。
陈元礼心疼地将人拉了起来，揽进怀中，无声安抚着。
孟绾死死盯着陈元礼的一举一动，见他对周姑娘如此怜惜，心中愈发恼恨。
孟珲也时刻关注着沈娇娇。
沈娇娇压根没关注陈元礼在做什么，盯了朱茂半晌，想不通这人为何如此坚持。
见她丝毫没将陈元礼放在眼中，也不为陈元礼喜爱他人而吃醋，孟珲心下愉悦，忍不住轻声提醒。
“无非是为了钱财或家人。”
“什么？”听见义兄低沉的声音，沈娇娇抬眸看了过去。
孟珲瞥了眼朱茂。
她恍然大悟，明白了义兄的意思。
朱茂定是有把柄在义母和孟绾手中，所以不得不听话。
对于这些下人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自然是钱，亦或者是家人。
朱茂是家生子，一家都在孟府做事，想必是不愿连累家中人，才想要抗下一切罪责。
想通了这一点，沈娇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故作懵懂地看向孟夫人。
“子不教父之过，朱茂做出这等事情，他的家人也该受到惩罚吧？”
“义母，您认为呢？”
沈娇娇要彻底打碎朱茂的幻想。
既然给朱茂承诺的人是义母，那她就叫义母亲口承认朱茂的家人也会受到惩罚。
孟夫人被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尤其是朱茂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孟夫人，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孟夫人更觉得棘手。
此时此刻，如何能说个‘不’字？
“娇娇说得是，无论是谁做下了错事，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孟夫人稳住心态，换了个说法。
沈娇娇歪了歪头，“那朱茂呢？”
孟夫人气得杏目圆瞪，但还是咬牙切齿回答：“自然是会受到惩罚的！”
“那他的家人呢？能教养出他这样不忠不义的儿子，想必他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全都发卖出去。”
孟夫人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娇娇，法不责众，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沈娇娇没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抬眸看向孟老爷。
“义父，您觉得呢？他今日能攀扯周姑娘，明日就有可能攀扯绾儿或者是我，我可不敢用这样的人。”
孟老爷也觉得义女的话没错，连连点头，“娇娇说得对，是该罚。”
她又扭头看向孟夫人，“义母您瞧，义父也认为该罚。”
她非要孟夫人亲口说出‘惩罚’来，叫朱茂彻底死心！
孟夫人骑虎难下，勉强挤出一抹笑，“娇娇说得对，该罚。”
“大夫人，您先……”朱茂心里焦急，生怕影响到家人，急忙要开口，却被孟夫人迅速打断。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在孟夫人厉眸的逼视下，朱茂再次闭了嘴。
这一反常举动，落在孟老爷和蒋大人眼中，又多了一分铁证。
沈娇娇嘴角微勾，回头看向可欣，“朱茂家中有多少人？”
可欣恭敬回答：“回小姐的话，加上小孩儿有七口。”
“还有小孩儿啊……”她轻叹一声。
朱茂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震惊地看向沈娇娇。
大小姐往日最菩萨心肠不过，今日怎么会这般咄咄逼人？
居然连幼童都不放过！
“沈小姐，你不要插手这些，我相信孟老爷会处理好的。”蒋大人见她这般不饶人，连忙提醒。
他不愿看到那个温吞可人的小姑娘，变成这般凌厉的模样。
这些事情，有大人来做。
也不知她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想起前些日子在大牢里看到的嗜血少女，蒋大人心里愈发不得劲，不悦地横了孟老爷一眼。
孟老爷莫名得了个白眼，还有些迷茫——
难不成是因为他没主动替娇娇说话？可是娇娇今日十分威猛，他也插不上嘴啊。
蒋大人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别说话，容本官继续审问。”
说着，蒋大人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个人，也就是看守后门的刘大昌。
“刘大昌，你方才的供词是，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但是看到朱茂和小厮们将一个婢女带出去？”
“回大人的话，是这样的。”刘大昌哆哆嗦嗦回话。
“很好，那本官来问你，孟府的后门平日里都是关紧的吗？”
“是的。”
“后门有多大？能过几个人？”
“后门不大，两扇门一齐打开，能过三个人。”
蒋大人眸光愈发深沉，“如果事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要给他们开门，又怎么会看不清丫鬟的脸？”
“这……”刘大昌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当时我顾着开门了，没关注丫鬟的长相，再者我也不认得周姨娘的容貌。”
“那本官再问你，后门的马车是从哪里来的？”
“马、马车？”刘大昌当场愣住，没料到蒋大人居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孟府财大气粗，确实备了几辆供下人使用的马车。
但如果府里的下人想要使用，就要向管家申请，不然根本无法征用。
除非……有主子给的令牌。
“刘大昌，本官再次告诫你，做伪证有可能会落得跟朱茂一样的下场，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家人。”
蒋大人猛地一拍案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官威骤现，朝刘大昌席卷而去。
“大、大人，我……我……”
刘大昌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要怎么办。
他是里头罪行最轻的，归根结底不过是没看紧后门而已。
哪怕是惩罚，也不至于要命。
更重要的是，他一家人的卖身契捏在孟家手中，孟家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出乎众人的意料，率先招供的居然是朱茂。
他抢先一步，嘭嘭嘭地磕头，高喊：“我招我招，求大人从轻发落，放过我的家人！”
见朱茂扛不住压力，刘大昌这颗墙头草连忙跟上，三个丫鬟见势也跟着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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