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窗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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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指引前路的光

作者:

青木酱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只属于精灵的世界。

    在精灵的世界中,有一座名为“传火者之山”的文明之柱,它矗立在大地之间,如同一座永恒的堡垒。渐渐的,在它身边形成了村落,村落变成了小镇,小镇变成了城市,最终演变成了文明之都。

    这座城市凝聚着智者们智慧的结晶,是勇士们勇气的象征,是艺术家们灵感的源泉。每当来自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洒在传火者之城的石板街道上,城市便苏醒了。

    在传火者之城的广场上,人们会聚集在一起,交流着彼此的思想和智慧,而在城市的角落里,艺术家们以无数的往事传说为灵感,创作着优美动人的音乐和绘画。这座城市就如同一朵绽放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吸引着世界各地的精灵驻足观赏。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无数人欢呼着迪卡的名号,将她推向精灵王的宝座,让她带领着精灵走向更好,然后创造更多的辉煌。

    一切都朴素而又简单,仿佛一场童话。

    彷如一场童话...

    但它毕竟不是童话,不是童话,于是梦便醒了。

    传火者之山,第三百零四个日夜,天气暴风

    这是暴风刮起的第四天了,在时间的抚慰下,大自然的呼啸逐渐平息,山谷里的精灵们纷纷拿起自己的火种准备继续出发。

    “请大家,等一下!”迪卡站在一块隆起的高台上,露白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精灵们围拢了过来。作为“取火者”,迪卡在精灵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我想我们应该来构建一个更大的山谷,容纳更多的人,建起一堆更大的篝火。”迪卡向着众精灵提议道。

    精灵们想象不到更大的山谷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更大的篝火有什么作用,但迪卡的火焰确实让她们的旅行变得更好了。所以还是有一部分精灵都愿意陪伴迪卡完成这一切。

    “莉莉塔,缘花,麦斯,你们去采集更多的植物。”

    “露白,艾青,缇莉,你们和我留在这里搭建‘房子’”

    “年年岳,洛华,洛膜...寻找更多的精灵...”

    所幸精灵只有十几个,分配工作完成的十分迅速。

    第三百五十个日夜。

    精灵们忙碌着。

    对于精灵来说忙碌是一个很特殊的概念,虽然让她们没那么舒服,但的确能够得到她们之前无法得到的,例如房子,例如“家”。

    迪卡的聚落里不仅建起了十几个房子,还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为了方便管理,迪卡还让露白,莉莉塔等精灵参与管理的工作。聚落之中还出现了木匠,石匠等职位,这也让建设的速度大大提升。

    迪卡和管理者们正在最大的房子里构建着下一步的发展蓝图。

    “这里应该建起一个火堆,融化了的湖很受欢迎。”露白指着湖建议道。能吃饱饭之后,精灵的思考能力和表达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升,露白也逐渐“聪明”起来了。

    “是的,我将它取名叫做水,可是我们如何将它运进来呢?念力对水的作用很小。”在偶然中,迪卡她们发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水,它是冰与火交融的产物。

    对精灵来说,柔软且温柔的它,如同阳光般宝贵。

    “三天前,缇莉制作出了桶,用那个配合念力可以运水。”莉莉塔说道。

    “好,就用这个,那就要分配一些精灵去运水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些精灵们的法令,就比如伤害其他精灵的精灵要受到惩罚之类的。”其实聚落里的精灵们都很善良,但是有些精灵玩起来没轻没重的,容易伤害到其他精灵,所以便需要法令来约束精灵们的行为。

    “好,这个法令我会告诉大家的。还有就是石头明显比木头坚硬,我提议...”

    几只管理者精灵讨论到深夜才睡下,虽然每天很累,但她们都快乐着。不管怎样,一切都在向着更美好发展不是么?

    第六百五十个日夜

    这片山谷中的精灵已经增加到了三百个,不仅出现了很多石头搭建的房子,在最中心的广场上还出现了石制的迪卡雕像。在山谷旁边的湖岸上燃着仿佛不会燃尽的篝火,巨大的温度让湖面融化,一道支流推动着木桶,将水运到了城镇之中。

    城镇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城堡,城堡前挂着一个牌子,传火者之家。是的,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简单的文字,其中火,风,精灵,水,草等词语被提到的最多,虽然还有更多概念性的文字没有被统一,但对于现在的精灵来说也勉强够用了。

    城堡里有着十几个精灵在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桌议事。

    “关于上次会议的议题我们继续讨论。”迪卡揉了揉脑袋。

    管理者的工作比她想象中的累的多,每个管理者都提出着自己的问题。而管理者多起来后不仅对问题的解决没有帮助,反而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

    当然,大家其实对自己的利益问题并不看重,因为资源完全够用,只是每个精灵对未来怎样更好的看法不同才会产生分歧。而分歧的存在确实拖慢了问题讨论的速度,这是不可否认的。

    “大家先等一下,在讨论之前,我有一些话想对大家说。”露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一众管理者说道。

    虽然这算是能够决定发展的最高等级的会议,但实际上并没有一个很详细的规则,一切都是按照惯例来进行。所以露白的行为虽然唐突,但并没有人反对。

    “我认为我们应该将会议更加简洁,虽然大家都有看法,但我们只能执行一个,很多精力都浪费在了讨论中。”露白说出了议会内部的问题。

    一众精灵纷纷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确实存在。

    “木匠有了木匠管理者,每个精灵只制作一部分,所以工作速度有了提升。火匠,水匠同样是如此。”露白说道。

    众精灵有所感悟,示意露白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的管理者,也同样需要自己的管理者,在讨论结果的时候我们优先听她的,每个人只负责完善剩下的部分。大家觉得怎么样?”露白继续说道。

    精灵们沉思了一会,然后就有了就迎来了全体精灵的赞同。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的情况下听从建议,这也是会议的惯例之一。

    “我们应该选择谁来成为管理者呢?”莉莉塔问道。

    “我推荐的是迪卡,她不仅是建立了这个城市,而且在这个城市中很受欢迎。”露白推荐道。

    一众精灵开始了自己的投票。其实这本就没什么争议,这个聚落里的精灵都是认同传火者迪卡的,这群管理者同样如此。

    于是迪卡就在这场会议中,成为了精灵们的王。

    第六百五十五个日夜。

    今天是宣布法令的日子,这直接关乎于精灵们的生活,所以每个精灵都十分关注此事,大家都等在广场前,等待着从传火者之家中出来的管理者。

    “好多管理者!”

    “怎么一起出现了?”

    以往的决策中,往往都只是出来一个管理者告知大家法令,但这次似乎与之不同。

    “大家安静!”露白运用念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大,这也是吃饱后才研究出来的。

    “我们精灵,自今日之后,有了精灵王!所谓精灵王,就是决策精灵一切事宜之人!”露白说完后示意迪卡上前讲话。

    “我是迪卡,你们的王!”迪卡大声宣告着。

    “今日之后,精灵发展皆在我的掌控之下。我赋予精灵火焰与水源!我保障精灵食物和明天!我平衡精灵行动和欲望!我愿承担城邦精灵之一切悲痛!我愿意举起火把,带领城邦一共前行,一共构建精灵之文明,创造永恒之辉煌!”

    众精灵从未感受过这种气场,她们只觉得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这个高调展示自己的精灵的手中。

    王对于精灵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概念,但发展中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不是么?

    恰当此时,乌云密布,暴雨从天中坠下。

    大雨的屏障下精灵们高呼着“精灵王!迪卡!”“精灵王!迪卡!”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现在!回到房子中!雨停后再进行工作,食物不足者进入传火者之家享用食物!火种熄灭者,进传火者之家自取!”迪卡下达了成为王之后的第一条命令。

    ...

    用火焰融化冰后可以得到水,用火焰加热水和少量植物后会得到茶,精灵们喜欢茶,但茶却不喜欢精灵。

    茶是最近才成为精灵的,在此之前她是一株高阶植物。、

    而她眼中的世界,只有她成为精灵后的样子。

    茶是一个旅行者,她和传火者部落的精灵学习了使用火焰,也隔得很远的见到了那个精灵的王。

    她觉得精灵不应该这样,她很是讨厌那群如同提线木偶般听人指令的精灵。所以她也从不参加精灵们的劳动,喜欢的东西她自己来造,吃的东西她自己去烧。她觉得精灵就应该是这样的。每当看见精灵王在宣布新的法令的时候,她虽然在向往着迪卡那雷厉风行的魄力,想象着有一天她也能站在那里,但她又觉得那里不应该有人。

    茶不懂野心是什么,也不懂什么是是非对错,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她内心深处就是这样觉得。

    精灵都是这样的,她们是纯洁且混沌的个体,她们追逐着心的方向。

    路和远方都是迷茫的,但对她们的个体来说,她们内心深处的声音不会骗她。至少对那个精灵自身而言,心的方向对自己而言就是对的。

    就像是不断轮回也要找到露白活下去的道路的迪卡,就像那个在湖中被火焰燃尽也要征服火焰的精灵,就像是这时决定要出去走走的茶。

    “为什么要听她的呢?”茶问向城市中的其他精灵。

    “因为王能让我们见识很多没见过的,食物也更好获得了。”很多精灵都用不同的方式向她表述着同一个缘由。

    “可是没有王就不能了么?”茶又有了新的问题,但看着城中精灵迷茫的样子,她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这个答案没人能够给她,只能靠她自己去寻找。

    茶走着,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转。一环又一环,她从人群之中走出,一圈又一圈,绕出了那不算高大的城关。

    她就那么静静坐在城外的一座秃山上,远远的看着远方的天,遥遥的瞧着那朦胧的城。

    “好扎”她扫了一下身下的石子,才重新坐了下去。

    她似乎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

    城里是有木头椅子的,城外是有植物的,哪里都是软软的,哪里都是可以坐的。

    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植物都消失掉了呢?

    这时她猛然想起了植物们都去了哪里。

    她重新看向那城。

    城仿佛一个巨大的怪物,贪婪的吞食着一切,周围的植物、精灵全都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是的!”茶醒悟了过来。

    “城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我们都会被它吃掉!”茶大声的叫着,想要让精灵们逃走。但回应她的却只有阵阵风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茶逃了出去,她望向那座曾经待过的城,那在黑夜中亮起的两团巨大的篝火仿佛魔鬼的双眼。

    “来啊!来被我吃掉,成为我的器官,永远被我奴役!”城尖叫着。

    城成了她的噩梦。

    ...

    茶原本是没有同行者的,但有了想做的事,就自然会出现同行的人。

    她重新鼓起了勇气回到了那座秃山,向着身旁的兰花和冰虹列举“城”的所作所为。

    就在不远处的城没有理她,就像懒得理脚边的蚂蚁。

    “我懂城的罪恶,但是不应该无畏的牺牲”冰虹说出了她的担忧。

    “如果茶妹妹愿意,我会跟着你。”兰花的花语是忠诚。

    “我们必须消灭这个罪恶的存在。”这是茶对想做之事的坚定。

    “但现在我们不是它的对手,等我们数量够多了之后,一定要拆掉这个坏家伙。”

    “那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冰虹问出了团体成立后最现实的问题。

    “火烤植物。”茶答道。

    ...

    讽刺么?或许是讽刺吧。最反对迪卡的,用起迪卡的火焰却毫不含糊。

    可悲么?或许是可悲吧。但是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并迈出了第一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其实茶是幸运的,因为她想要走出她的路的时候,一切的东风都来的正好,她可以恰到好处的找到想做的事,她可以恰逢其时的遇到同路之人,她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大胆的展示自己的一切。她是主角也好配角也好反派也好,聚光灯打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光芒四射。

    但是茶也是不幸的,她的一切都是偶然下的必然,当时代的聚光灯照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茶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早已注定了命运的提线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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