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费出游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什么的，鱼晨家养的这只鱼虽然蠢萌了点，但也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搞丢了。
挂了电话的鱼洛洛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裹着浴巾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为出游计划做了准备。
“首先要~好看的衣服！”虽然鱼洛洛家里也有很多衣服，但既然是出远门，新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
战域
脸被按到地上是什么感觉？
耻辱？愤怒？恐惧？亦或者什么别的东西。
他不知道，或者他也没法想那么多。
“砰！”按着他的那个人站起了身，然后重重的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嘶~”他缩成了一只虾，企图缓解一些疼痛，他刚才仿佛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不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小子，敢偷你爷爷的东西。”他看不见站着那人的面貌，只觉得耳边的嗡鸣格外刺耳。
“我...”他试图解释，但下一次的击打比他的声音更快。
“砰！”这一脚直接让他撞到了酒馆的墙上。
他看着那人穿着的作战靴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眼前，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殴打。
“要打出去打！”酒店的老板似乎只心疼那掉渣了的墙壁，至于一个小偷？谁在乎呢。
“求...你”他磕磕绊绊的说了两个字，每个字都连着五脏六腑，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求我？求我什么啊？”那人似乎来了兴致，薅着着头发把他拎到了那满是横肉的脸前。
他能闻见那人嘴里臭烘烘的酒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敢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酒馆中其他看戏的人。
“别弄出人命，这种小家伙都应该是“学校”的，得送回去”那人的同伴座位上抽着他的烟。
“老子知道。”那人放开了他的头发，他捂住肚子半蹲到地上。
他没有名字，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知道他饿的很，他只想吃饭。
这个城市连垃圾桶都没有，街上更没有一个人肯施舍给他吃的。
酒馆的灯光昏暗，是行窃的好地方，但也是人警惕最高的地方。
“不能死，活着！对，活着！”男孩只想活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必须活着。
“砰！第一阙，执法队执法，所有人抱头蹲下！”全副武装的三个人冲进了这个边境小镇最普通的酒馆，原本喧闹的酒馆仿佛被按上了静音键。
男孩也有样学样的抱着头蹲了下去，眼前蹲着的大汉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那事没完，秋后算账”
但那大汉永远也等不到秋后算账的机会了，那男孩在他眼前被执法队带走。
没等他想明白这种瘦弱的家伙为什么要劳烦执法队出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有点甜又有点臭的气息。
从他闻到的那一刻，他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那是什么物质的味道了。
三个执法队员粗暴的将男孩塞进车里。
“走的时候关灯了？”
“关了。”
在这片广袤的战域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更何况那些人只是一些连入籍都没有资格的劣兵。
男孩不敢说话，他只知道车开了很久，久到他被饿晕了三次。
在到站后，他被送到了一个帐篷里，和他一起被丢进去的还有一个肉罐头，至少在下一个坏消息来临前他不至于被饿死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帐篷外几十米的卡车上还有着二十四个和他一样的“人”。
而这样的卡车，在前方的道路上还行驶着十几辆。
“克隆人收回了？”羽京看向了执法小队的队长。
“大人，已经回收了，只是，他‘醒’了”队长对着羽京说道。
“我去看看。”
男孩的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赶忙两口把剩下的罐头吃掉。
羽京拉开帐篷的帘子，看向了那个蹲在角落，如同牲口般进食的男孩。
“求你，不要杀了我”男孩可怜巴巴的看向了眼前那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不会的，乖孩子，睡一觉，一切都好了。”羽京走过去拍了拍男孩的头。
男孩只觉得那手似乎有股魔力似的，然后便晕了过去。
“大人，罐头里的安眠药剂量能让他睡到15个小时后。”队长在门口说道。
“绑了，扔车上。下次再把货丢了，就把司机砍了。”羽京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帐篷。
谁也没注意的是，倒在男孩的眼睛似乎睁了一下，然后又紧紧的闭上了。
...
战国中央城登天塔
“北域那边要行动了？”男人站在高楼上，望着脚下的一片城。
“根据‘鼠’的报道，“归墟”已经被议会通过了，不出意外十五天后就要开启”耳机中传着声音。
“南域那边呢？他们的圣子找到了？”
“还没线索，‘蛇’在盯着那几个教主，都没有动作。”
“好。”
男人望着城，也瞭望着更远的地方。
“这片大地上已经平静两百年了，这张赌桌的筹码也够多了。”
“来吧，开牌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底牌。”
....
今天对鱼洛洛来说也是非常美好的一天，嗯，其实每天都是。
在到实验室的路上，她想过很多今天要干什么。
是继续那个按一个按钮就能让几十人死亡的实验应用？还是其他的什么邪恶的研究？
好吧，她其实也只做过那一次实验而已啦。
“滴~”电梯门刚打开，鱼洛洛便被武晗青撞了个满怀。
“唔~小鱼鱼，摸鱼，诶嘿嘿”武晗青在鱼洛洛身上浑身上下的摸着。
鱼洛洛只觉得这个武老师是越来越变态了。
“小鱼鱼，我们走。”武晗青拉着鱼洛洛向走廊尽头走去。
“武老师虽然有时能说出很有道理的话，但是还是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呢。”鱼洛洛如此想着。
走进“咖啡厅”中，两个人选了个景色好的位置坐下。
“老师，咱们今天实验做什么啊？”鱼洛洛问道。
“没有实验，叫你过来就是让你陪我玩。”
“澳~”鱼洛洛有些失落，实际上研究员比想象的更加无聊，她只觉得每天都在放假，都对不起自己的工资。
“嗡！”刺耳的警鸣从楼内响起，“咖啡厅”的景象瞬间消失，白色的地板上闪烁着红光。
“武老师？”鱼洛洛看向武晗青。
武晗青把手中的手环打开，接入了实验室的控制系统。
“控制系统的后门被攻击了。”武晗青脸色一变。
“国家的网络安防呢？”鱼洛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武晗青苦笑道“这个才是最大的麻烦。”
很显然，国家的安防系统不可能在无声无息间被击穿，而绕过安防系统直接被攻击实验室的控制系统的方法不问自知。
武晗青拉着鱼洛洛的手走到了电梯前，幽默的说道“现在有两个情况，一个是我们叛变了，另一个还是我们叛变了。”
伊的话音刚落，电梯门便被打开了。
全副武装的小队端着枪冲了进来。
“蹲下，双手抱头！”
看了一眼身上的红点，武晗青没有惊慌，但也没有听他们的话双手抱头。
“这里是实验室，把枪放下。”武晗青说道。
“双手抱头！”武装小队的队长将枪口向上，猛然扣动扳机。
预想中的鸣枪示警没有出现，反而枪的扳机断裂，仿佛被什么未知的存在割去一刀似的。
“我最后说一遍，把枪放下。”武晗青眼眸中央闪过了几道银色的信息流，再次对着一众武装警察说道。
“我们是予国武装警察队江南区域特别行动组，如果你们继续反抗，按叛国罪处置。”
哪怕经过梦境历练后心性有所成长，鱼洛洛觉得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压抑让人心中发慌。
“我们是不是有误会？”鱼洛洛对着武装队说道。
武晗青再次将鱼洛洛拉到身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别动”。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蹲下，双手抱头！”武装队长掏出手枪，指着两人催促道。
武晗青轻轻举起小手。
“呲~”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张谁也看不见的网络向着一众警察罩了过去，无数细微的肉块和血液又燃起了高温的火焰蒸发。
武装小队的七人瞬间被泯灭，一丝血渣也没有剩下。
“这是研究所的防护机制。”没等鱼洛洛问，武晗青就对着她解释道。
武晗青轻轻倚在电梯门上，对着鱼洛洛说道：“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伊竖起了食指
“一是你离开这里，我消除你所有的记录，给你安排一个别的实验室的研究员工作。”
“第二，陪我离开在这里，换一个身份活着”
鱼洛洛呆呆看着靠在电梯门前的武晗青。
“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么？还是说和武老师一起...”鱼洛洛心里想着，迟迟不想作出决定
“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武晗青轻轻点了点头。
“你只需要记住，你没在我这里做过任何实验，你的研究是跟着周蝶做的。”
“武老师，我...”
“同时提醒你，国家现在很不对劲，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计划正在进行。如果有任何问题，来中域皇家广场145号，我在那里。”
“您能留下么？我家是...”
“没意义，现在你向后走，坐备用电梯离开。”
看着鱼洛洛的背影，武晗青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
这是鱼洛洛离开307实验室的第十天。
自从那次之后，那个矮矮的，宛若小孩子一般的武老师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307实验室被封禁。
她去了梦之实验室报到，过程很顺利，她也过上了她之前想象中的研究员的生活。
每天两点一线，在“先进的”实验室中亲手摸着设备操作，当着国家科研计划的发动机。
但是种子已经发芽，又怎能轻易倒下。
人一旦见识过什么东西，再想忘掉就难了。
倘若一直如此，那便一直如此。
倘若从未如此，那便从未如此。
人就是这样，舍不得，放不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忘不掉那个给她惊吓的小女孩，更不知道如何去忘记那段简短而又科幻的梦。
一天下午，她重新填报实验表格后，她明白了什么。
原来研究员不是她想要走的路，就像校园偶像一般，于是她辞掉了梦之实验室的研究员工作。
或许鱼洛洛本就是一个精灵，她不断的寻找着心的方向。
或许如鱼晨说的那般，她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什么也干不长。
倘若是再让她回到那天，她是否会选择跟着武晗青一起走？
或许会？或许不会？
她也不知道。
梦想和亲情都没有重量，再精准的天平也无法秤出孰重孰轻。
...
江南北湖望湖楼
天气，小雨。
她突然想来这里看着雨，或许是想要在雨中寻找模糊的曾经。
这是她在这个城市待的最后一天，明天她会重启新的生活。
明星？教师？作词家？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她总有迈出新一步的勇气。
是来自本心的迷茫。
亦或者说，是来自寻找为什么而活的坚定。
她看了看表，从望雨楼上走进计程车中，奔向车站，赶往下个城市。
雨滴在车窗上滑下。
斑驳的繁华都市在雨中如同一个五彩缤纷的梦，看不清，摸不到。
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到缺少谁都能继续灯红酒绿。
这个城市太小了，连让一个人继续待下去的理由都容纳不下。
但总之，对于鱼洛洛来说，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
第一步总是困难的，对鱼洛洛来说是这样的，对于此刻远在一万公里外的武晗青来说，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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