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带着几个手下早已去附近巡逻，凶案频发，他们加班也越来越发频繁。
所以只剩下了个两个医师，一个白发苍苍，一个连胡子都没长。
年轻的医师进步的非常快，因为最近这凶案特别多，而且都是这种残缺不齐的尸体，在老医师的教导下，他几乎一个月就有了不小的进步。
又是这种奇怪的尸体摆放方式。
不过在他眼里，这并不是什么邪恶的献祭，只不过是那变态凶手的恶趣味罢了。
按照先前一样，年轻医师打算先从左臂开始检查。
只不过。
就算是隔着手套，他感觉自己感觉握住了一团毛发。
年轻医师赶忙将女尸的左臂捧起来，换了个方向，就看见靠近肘关节处的地方长出了一团黢黑的卷曲毛发。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他着急忙慌捧着左臂跑到了老医师的面前：“老师，您看这里，这怎么有这么长的毛发！”
老医师也是头一次遇着这种情况，多年来的医师经验告诉他这毛发绝对不是这女尸生前就有的，而是死了后长出来的。
他端详片刻，缓缓开口：“这种东西，叫做尸毛，我年轻时候曾经阅读过一本书，说是只有极少数情况下，也许是因为真菌感染的原因，尸体皮肤下的毛囊会在高温条件下疯狂涌出毛发，属于一种不太正常的正常现象。”
人是越老越精，老医师说出这话的时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徒弟面前露怯。
便以极快的速度编了这么一段鬼话。
不过年轻人倒是像学到了新知识一般，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那本书还在藏书馆里吗，今天回去之后我也想去学习一下。”
“那都几十年前的事了，不过你可以去找找，说不定被妥善保存了。”
反正是找不到的。
老医师心里暗暗说道。
“那尸检报告要怎么写，要把这部分写上吗？”年轻医师翻了翻其他的躯干，发现都有这种长出黑毛的现象。
“不用了，写得越多，麻烦越多，就和之前那几起案子一样写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老医师已经卷好手术刀、镊子等一系列工具，朝外走去。
年轻医师把剩下的骸骨装到敛尸袋里，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决定一会儿就要去图书馆里看一看书中到底是怎么说的。
.........
杨予告别了一众人之后，决定还是回那红磨坊去找找自己死去的茶花女的线索。
平房里死的这女人也是做皮肉生意的，两者之间可能会有一些联系。
而刚到了门口，就看见之前售卖纸券那服侍领班正在河边的围栏旁磕着烟斗，往里倒了一包新的烟丝。
也许是刚刚披萨的销量极好，领班看见杨予之后，竟然主动打了个招呼。
杨予走了过去，攀谈起来，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玛格丽特的披萨全都卖出去了？”
“那是自然，虽然和玛格丽特自身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这擦边卖吃的套路可是我们红磨坊的最佳营销手段。”
“哦？”杨予佯装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玛格丽特卖的是披萨，那之前的头牌卖的是什么食物，怎么现在不继续了？”
领班深深吸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口烟雾。
“艾丽娅的炸鱼薯条，最多的时候一晚上可以卖出二百多份，连我都要在后厨不停的刮鱼鳞，削土豆皮。”
“那艾丽娅人呢？”
领班先是扭过头来看了看杨予，而后幽幽叹了一口气：“死了。”
“死了？”杨予把音调提高了几分。
看来红磨坊里死的那茶花女的名字是艾丽娅。
“死了。”领班四十五度悲伤仰望天空，杨予本来以为这人和艾丽娅关系不错。
可没想到。
领班来了一句：“炸鱼薯条成本低，利润高，比现在挣的一半还要多。”
杨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连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城，都如此没有人性吗？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开口说道：“啊？那艾丽娅是怎么死的呢？”
领班也许是今天的披萨卖的格外的不错，心情出奇的好，便与杨予聊了起来。
“那天，炸鱼薯条的销量并不是很好，其实卖的也挺多的，只不过头一天实在是卖得太多了，我们和后厨以为今天还要和昨天卖的一样多，就进了一大批鱼和土豆，做好提前准备。”
“谁曾想，那天晚上的销量只能说是一般，怎么说，后厨还剩了三十多条鱼和一堆炸剩下的薯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能自认倒霉，把那些炸鱼薯条当成我们自己的晚餐。”
“可你猜怎么着？”
杨予的心里已经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开口接着领班的话说下去：“怎么了？”
领班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诡异的画面。
“等我们收拾完大厅，准备去后厨把炸鱼薯条全吃了之后，就发现艾丽娅一个人坐在后厨的地板上，她的周围都是鱼皮上挂着的油炸面糊、鱼肉碎屑和油渣。”
“难不成？！”杨予终于是听到了他早就猜测到的事实。
“没错！”领班用手比划着，“三十多条炸鱼，将近一千根薯条，我们走进后厨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吃了四分之三。”
“而且！”
“她一边吃，还一边喊饿，让大厨继续给她做一些吃的出来！”
杨予大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开口问道：“那你们怎么处理的，总不能继续给她做吃的吧？”
“那怎么可能？”领班将烟草磕进水里，“她吃了那么多的东西，那得多少钱啊，我们还给她做？她接下来两天的工资都得用来赔偿她糟蹋了的食物！”
“我们赶紧把她拖回了她的房内，把房门锁了起来。先不说她要赔多少钱，照这么吃下去，她那曼妙的身材都要被毁了，还怎么当我们红磨坊的招牌！”
领班正欲将剩下的事情顺着口风说出来，但是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便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后面就当她吃死了罢了。”
杨予皱起眉头，而后又舒展开来。
总算有了些眉目，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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