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拇指食指在灵冲化作飞灰处一捏，一枚椭圆晶体在两指之间凭空显现。
“击杀成就……”
“配合着一些魔功，还有那种阵法，怪不得灵冲那种人能在百年之内修到元婴境界。”
晶体闪烁着妖冶的光辉，散发出一种深沉的诱惑。
“呵，你这种玩意儿，本就为此方天地所不容，更何况，你还是其中最恶的一类。”
“不过，此方天地也需要恶么……”
玉麟喃喃自语，浑身真气激荡，一身直裾无风自动，绿芒大作，随后她指尖猛地用力，晶体在微微颤抖的手掌间缓缓变形。
“咔嚓！”
一声破碎声响起，晶体碎裂，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天地。
天地间忽然生出某种玄妙，一切景象，似乎都变得更景象了。
玉麟周身也兀自现出一圈奥妙，颤动着想要入体，却进不得身，只是围着她的身体一直打转。
“我不需要了。”玉麟轻轻说。
那圈奥妙一阵颤动，又围着玉麟转了几圈，随后也消逝在天地之间。
玉麟身上直裾绿芒渐渐隐去，又变成了那素净茶色模样。
她走到王狩邹取静跟前，随手将二人身上绳索去了，一指点出，二人悠悠醒转。
王狩还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而邹取静惊吓过度，醒转后也神情呆滞。
“这样可不行。”玉麟叹了一口气，道。随后又是一指点在邹取静眉心，他这才显得正常起来。
王狩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原地，于是开口问道：“玉麟长老……灵冲道人，他去哪了？”
玉麟说：“哦，他冲击化神失败，身死道消了。”
倒也是事实。
王狩愕然，久久不语，拳头捏紧，又放下，又捏紧，又放下。
“这么死，便宜他了……”
玉麟伸出一根手指在王狩头上来了一记脆的，说：“不要埋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放轻松点，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死的，死的难不难看，好不好受，没有任何区别。”
王狩摸着头，虽然这话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确实让他稍稍释然了一些。
【罢了……】
【只是，求道之路漫漫……不管之前我如何厌恶他们，从现在起，都，让它过去吧……】
王狩想到此处，释然中又带着一丝惆怅，最后，随着一口浊气呼出，都化作洒脱。
压了他心头三十余年的包袱，此刻终于消散。
“我们……回去吧。”邹取静垂着眼帘，声音低沉。
玉麟点头，说：“是该回去了，好好把剩余的收尾工作做完。”
“我走了。”
说着，玉麟身形渐渐消散。
王狩见玉麟离去，又看了看邹取静，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的。”邹取静道。
听得此话，王狩担忧之情一点未减。
……
一座土包旁又多了一座土包。
张小东二人埋了那练气修士，一时无所事事起来。
听玉麟长老离去时的只言片语，“不用忙活了”，“他自己忍不住了”，二人之前所做的调查，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必要继续了。
张小东有一种任务被NPC截胡的不爽感。
虽然他也清楚如果关底boss是元婴大能，炼气期的小虾米在剧情里也就只能是个引子。
张小东对着身边的乐语情问道：“我们现在该干些什么？”
乐语情想了一会儿，默然掏出一支短笛，吹奏起来。
曲子悠扬婉转，愁肠百结，如泣如诉，令人闻之动容。
一曲吹罢，张小东眼角已然湿润。
张小东摸了摸眼角，道：“你还会吹笛子？”
“我家是乐师世家……”
“也是，都姓‘乐’了，理所当然……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安魂曲。”
“你还会吹别的吗？”
“这首最熟。”
“为什么？”
“……这首最能赚钱。”
“看来你以前过得也很艰难。”
“还好。”
“……”
张小东起身，连续几发除尘术，做好身上清洁工作，闻了闻衣袖，嗯，没有异味了。
现在这么一看，他已经完全不像是刚刚杀过人，葬过人的人了，从身到心，连眸子最深处都闪烁着纯真。
“你……真……异常。”乐语情双手抱腿，依然坐在原地，头埋在双腿之间。
“为什么，你的气息里，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嗯……我也不知道。”
张小东当然知道。
“你……以前干过很多这种事吗？”
“很多，多到数不清楚。”
指游戏里。
“……”乐语情一时语塞，随后勉强扯起嘴角，那是因为张小东的话太过离谱而觉得荒唐的笑，她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可是你听了我的曲子，也会流泪。”
“没有的事。”
“我看到了。”
“只是风迷了眼睛。”
“你……”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嗯？”张小东久久没听见下文，侧头表示疑问。
“没什么。”乐语情站起身来，拍去身上尘土。
张小东突然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感觉。
“你身上好臭，”张小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扇着风，“你自己没学除尘术吗？”
“没呢，”乐语情道，“不过我学了云雨术。”
她寻了个隐蔽处，小声道：“我要洗澡了，不许偷看！”
张小东心中警笛大作，不是形容或者比喻，而是真正的警笛，嘀呜嘀呜的那种。
他神情一肃，正色道：“女孩子家家的，在这洗澡，好不害臊，亏你还是碧落宗弟子！”
“你要是在这洗，我就叫人来围观了！”
“去死！”乐语情迅速跳了出来，脸上羞得通红，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直向着张小东扔去。
乐语情最终还是找了个人家，洗了一个异常持久的澡。
出来时，她已然整理好情绪。
张小东也不得不赞叹这小孩性格中的韧性起来。
……
三天后，玉麟显露身影与二人汇合。
“你们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修炼。”二人异口同声。
“工作这么久，难得有两天闲暇，还是在凡俗之中，怎么不去逛逛？”
“回长老，您走后我们遭遇御兽宗门人袭击，死里逃生，深感自身实力不足，因此一心只有修炼。”张小东严肃回答道。
乐语情看了张小东一眼，点头附和。
玉麟眸子里冷厉之色一闪而逝，“也有道理。”
“玉麟长老，灵冲道人，现在如何了？”
“强行突破化神，走火入魔，”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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