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的电话，许程并不意外。
“咱们见过，这次要不是上面两位大导有意见分歧，咱们现在还在一个节目组共事呢！”
“嗯！我记得肖导的。”许程回应道。
“是这样的，我也不拐弯了，这次打电话，是《耕耘少年团》诚挚邀请许先生来参加咱们的节目。”
“我！”
“是的！咱们下一期会有两个飞行嘉宾，导演立马就想到了许老师，不知道许老师这两天有档期吗？”
“可不敢称老师，肖导你直接叫我小许就行。”
“不过这阵子怕是不行，我也很想参加《耕耘》，可你也知道，《归农》这边还在拍摄，时间上有些冲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何况电话两头，都是心怀鬼胎，谈不上谁忽悠谁。
两人相互拉扯了一番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坐在车上的肖潇转头看向卢浩，摇了摇头。
“给脸不要脸！”卢浩脸色阴沉不定。
“就写了首歌，现在还喘上了。”
在他面前，平板正放着《归农少年》第一期。
相比《耕耘》的弹幕画风，智商堪忧。
《归农》的弹幕要清爽许多。
“慕名而来，没想到却看到一股综艺中的清流。”
“小时候也帮爷爷下地收水稻，新人下地干活就是这样，笨手笨脚，有力气都不知道往哪儿使。”
“下过地的都知道，干活最痛苦的不是挑东西搬东西，而是弯腰。”
“这节目可以啊！竟然都是实打实的干，不像隔壁装模作样几下，真能忽悠咱们观众。”
“对于这种尊重观众的综艺，强烈建议推广！”
屏幕中，正播放着许程打电话和收割机老板讲价的画面。
“这个讲价，真实了！”
“兄弟，太扎心了！”
“许程的讲价是有技巧的，先了解行情，然后拉人情，最后谈交情。+3597”
“楼上兄弟牛啊！”
“许程虽然借着刘村长的名头狐假虎威，但真实讲价就是这样，能忽悠绝不谈感情。+576”
随着剧情推移，许程给收割机老板买烟，带礼物上刘村长家拜访，直接收割一波好评。
“这是投机取巧吗？这是妥妥的人情世故啊！+1267”
“很多年轻人放不下面子，觉得这样低人一等，却不想想，连做人都不会，别人凭什么帮你！+11097”
“因为吃瓜《稻香》而来，却无意中发现一枚宝藏男孩。人情世故小程子，当之无愧啊！+2879”
卢浩越看越来气。
啪的一下，把平板扣上。
“现在数据怎么样了？”
“目前热度六千零三十。”肖潇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个数据，已经算是小爆款了。
她可以预料，接下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之前卢浩为了出气，动作太多，却没能一杆子打死《归农少年》。
如今奇幻果虽然还有《归农少年》这档节目的投资份额，但版权却不在公司了。
丢了《归农》这个西瓜，却花重金捡《耕耘》这颗芝麻。
肖潇想着，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卢浩这颗树，貌似要倒。
奇幻果大楼。
卢浩刚进公司，就迎来众人怪异的目光，这让他的脸跟吃屎没两样。
直接到会议室，看清里面的人，卢浩身形一顿。
李林！
“哼！李导真是好手段啊！”
“什么手段？”李林看着卢浩，心里爽得不行，脸上却一脸疑惑。
“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今天是来谈事的，不是吵架的。”
坐在中间的方豪板着脸，严肃说道。
方豪看了一眼李林，心里暗骂一句“蠢材”。随即又在想，这次的事如何处理。
没错，他就是一直支持卢浩的高层，这次出了这种事，自然要他来收拾烂摊子。
“丫的，又当烈女又当娼，还没外人，你们就是最大的外人，啊忒！”李林心里怒骂，可奈何形势比人强。
对方是奇幻果，不管他之后离不离开奇幻果，这个巨无霸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现在《归农》和《耕耘》的事，对平台影响很不好，公司已经下了明令，要我们在24小时内，解决这次事情。”
卢浩嘴角翘起，一脸不屑看向李林。
“谁闹的事儿，谁就收拾烂摊子。”
“闹事？什么事？”李林一脸迷惑。
啪的一声，卢浩忍无可忍，指着李林怒斥。
“你丫在这里装什么装，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硬蹭是吧！”
李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方总，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卢导，我这一天天的也很忙，我看你这一天天到时挺清闲的。”
“你……”卢浩见状，都快憋出内伤了。
“好了。”方总见卢浩这样，嫌弃的制止。随即转头看向李林，神色古怪。
“李导，我刚才已经说了，这里没有外人，就没必要装了吧！”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李林还是个狠角色。
“方总，我装什么呀装，我现在一天又是赶进度，又是拉赞助的，你们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装的。”
“昨天《归农少年》的数据出来，的确难看，这点我知道，我也理解公司的决定。”
“但这档节目终究是我准备了两年的结晶，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拍下去的。如果放弃《归农》，我的班子就散了。”
李林越说越入戏。
主打一个我不知情，不知道你们在说啥。
就算你们明知道是我做的，嘿！我就是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是你？”方总疑惑问道。
“方总，你别被这小子给骗了。呵！李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焉儿坏啊！”卢浩暴怒。
“闭嘴！”方豪厉声呵斥。
“真不是我，什么事儿啊？”李林一脸冤枉。
“嗯！李导的为人，我是相信的。”方豪点头。
“之前公司的行为，的确有些欠妥当，我这段时间也在为你争取。好在公司还是明事理的，对公司内随意打压新人导演的行为，是坚决说不的。”
“对《归农少年》的资源扶持，公司昨天拟了一份出来，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节目组事也挺多，不能总让你为这些事奔波。”
图穷匕见。
李林看着眼前的协议，心里冷笑一声。
从他进公司起，方豪就没给过他好脸，刚才那番姿态，他下意识警惕。
果不其然，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每一个是省油的灯。
可是，现在想反悔，晚了。
李林讪讪一笑。
“方总，这个事儿，我现在还做不了主。”
“你也知道我这阵子的事儿，说来怪丢人的，实在是没钱了，我只能拿公司股份去拴人了。这才送了三十五的股份出去，要不然那帮年轻人拿不到钱，早就跑了。”
“什么！”方豪声调陡然拔高了些，眼神略带危险的看着李林。
“李导，你考虑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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