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会昨日沿解放碑一游，见高楼林立，男女各往，余一人独行，心绪不乐。见银行各处，欲聚钱利而使之为高宾，此我故往解放碑之数次也。尝与友萧游洪崖洞，凭览江景之美，而曰：“有朝一日，江中高楼必有吾一处之地也。”友闻之笑曰：“或可以如此，则我享君之福禄也。”即目江边之高楼，二人闻声所不语，虽游人之如织、车流如海，然二人实多不乐矣。又忆去年八月往江沪，暂居浦东，时游黄浦；浪水之浑浑，游船行于上，游人手机之交拍，或欢呼之，或取笑之，然我与友晓良亦如洪崖之一般耳！忆昔所语，晓良言：“此生无所愿，惟浦西之高楼尽归吾手，吾富贵，此生无虚过矣。”余闻之笑，抚栏放论：“此中高楼非吾之所愿也。吾意之所处乃天下也。”晓良终不与语，稍道：“君志向广大，非今所能语也。”二人对目而笑，相伴归室。至今思来，已有半年。

    昨游解放碑之一途，行诸各道，无处之所去、无所之所往，先肚饿以牛肉面食之，既而游之，逛新华书店，购《清明上河图》、《江今上传》、《唐宋词人谱》，意从此之後，家中之书不若读完，则不再购之也。後往洪崖洞，见游人之交错，男女之媚声，且令余所不知者，女者多自拍？真无事也。盖旅游应可察之风情，辩之以人物，其贵者在乎识，而非物也。虽游景之地之为人，然为人之游於地，可思其义，乃游景之本物也。若以吃喝玩乐之为心，见一地见一景而处处照之，无非其虚荣心也。虽有心而留之以怀恋，多无用也。人生之时光，岂非照片所能映乎？噫！为人大多自毁而不以为然，且夫情理之不分，而心智仍复如初，此终流如於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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