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燕赤霞是谁?”
“你师叔,我哥!”
“哪里去了?”
“叫妖怪吃了!”
“乖......”
宋元清咂舌,赶忙闭嘴,也不知这一句‘乖’是想说有个好牛皮的师叔,还是在感叹死的好惨。
场中一时陷入沉寂。
过了会,宋元清开口问道:“师傅,我们这趟来,是为了给师叔报仇的吗?”
“报什么仇?”
“师叔的啊!”
宋元清被反问的有些疑惑。
正常人看到这度牒都会这么想,可事实上,燕和昶却是这样问道:“小子,你知道行走江湖,习武之人切记什么?”
宋元清沉思,忽想到句经典台词,一句话脱口而出:“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您是想同妖怪谈谈人生?”
“滚!”倏然,燕和昶黑着脸,抬手就是对宋元清脑门一个板栗:“自知之明!”
“明知不可为,偏向虎山行,那是找死!”
燕和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有你师叔死都几十年了,能报的仇,我早就报了,还要等到现在?”
“那我们来这做什么?”
宋元清有些不明所以。
“掌门之位!”
燕和昶平静道:“出山后,我共遇到三次刺杀,第一次是在阳城客栈,猫妖伪装成店小二,这是被我识破的......”
“第二次,是临江官道数十个江湖高手,其中更有个是夜游神境武夫。”
“第三次,是大规模袭杀,还用出制式军弩......”
宋元清神情愕然。
燕和昶却是有条不理讲述着:“第三次,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但前两次,我知道是谁。”
“是谁?”
“你的好师伯!”
燕和昶说着,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三月前掌门师兄斩妖身亡,按照上清门门规,上清门掌门只能由内门弟子担任,但是......”
“那日同师兄外出随行弟子皆罹难,我虽得遗书在上任掌门指定下获取代掌门之位,但也意味着我要追查掌门师兄死因,不然......”
“不然您就要丢了掌门之位?”
宋元清开口道:“可这掌门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以您性子,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
“我是不在意,但你师伯心术不正!”
燕和昶直接打断,冷声道:“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够以掌教师兄的名义,接任掌门之位......”
“关键是,他的背后有外人支持......”
这番话太过于惊人,宋元清一时哑然,让他震惊的是,上清宗其实也不是多大的宗门,却竟有如此多的利益纷争。
回过头来再想想,这便宜师父要是将他带回上清宗......
细思极恐。
嘶呼,宋元清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得到奇遇的惊喜,又变成了惊吓。
“师傅,您说的这些......”
“要不说你还年轻呢!”
“我......”
宋元清正说着,突然一声痛呼,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
还没等宋元清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往宋元清手中塞了样东西,然后匆匆钻进人群里,消失不见。
恰在此时,一声惊呼,抓小偷啊!抓小偷啊!城门口本就拥堵着人群,一下子更拥堵了。
前头的好事者,三下五除二便拿下了小偷,可就当宋元清想将手中的东西交还失主时,意外发生了。
被拿下的小偷,往地上一躺,死了!
好事者慌了,慌忙的朝着城门守备兵解释。
动荡乱世人命贱,可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守备兵二话不说,直接连同着失主一同扣下。
宋元清看了眼,果断的将失物揣进了兜,等下次再遇到对方,在找个机会还吧。
为什么要说找个机会?你想想人家问你怎么得的?是不是共犯?
说不出来吧?行,大牢最近到了一批成色还不错的按摩椅,请你体验一下!
宋元清没兴趣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被请去大牢捏脚。
只是这一段小插曲,城门的守备兵盘查得更严了,
守备将更是命人架起了一缸水,想要进城不仅要搜身,还得喝下一碗水。
宋元清瞅那黑黢黢的一碗水,皱起了眉头,着实难以下咽。
守备兵见他半天不动,翻脸喝道:“喝了!”
宋元清当即不乐意了:“这是什么?”
守备兵面色一沉:“要你喝就喝,哪来这么多屁话!”
“你……”
宋元清眼角跳动,但深知民不与官斗,憋着气在这僵着。
本想让宋元清吃点苦头的燕和昶,突然左耳微动,走到守备兵身前,直接亮出了个令牌。
“拜见,判官大人!”
一时间,在场守备兵全部跪倒,包括守备将大人。
“起来吧!”
燕和昶淡淡的说,可这目光却是投向了城头之上。
片刻之后,有士人从城楼内走来,宋元清耳边就听一阵“大人”“拜见知县”,在场所有官员、士兵、民众,全部整齐跪下。
那士人潇洒儒雅,面如冠玉,显是保养的不错,对着燕和昶稽首道:“燕兄,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燕和昶:“不好!”
对于燕和昶的态度,知县大人好像浑然不觉,抬头看向宋元清,笑道:“这位小哥是?”
宋元清刚欲说话,燕和昶截胡道:“令徒,清儿,还不赶紧向宁采臣宁大人拘礼!”
不过,燕和昶当说到‘宁采臣宁大人’时,力道明显重了几分。
宋元清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眼前中年男子,躬身道:“宁大人。”
“好好好,倒是有我当年几分英气,将来必是大器。”宁采臣连说三个好字,看得出非常欢喜。
燕和昶神色显得却有些不悦,自己看中的徒儿要你来夸:“走,进城。”
………
燕和昶和宁采臣之间恩怨,宋元清一头雾水。
宁明明早已为燕和昶安排好了宅子,燕和昶偏偏寻了家便宜的旅舍,像是故意在和宁采臣作对一般。
进了屋,撂下行李,便以安抚酒虫之名寻欢去了。
宋元清稍作洗漱后,则坐在房中愣了半晌,摇摇头感叹,现在所知信息太少,还是老老实实跟在燕和昶屁股后苟发育,慢慢探知这世界的秘密吧。
也或许明天梦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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