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苏雨蛰暗叹，但他知道这不是董淑英，这是另一个人，因为声音不一样，她的声音更媚。
看见苏雨蛰睁眼，她大方地跃了过去，向苏雨蛰伸出手，“我是涂凌，糊涂的涂，冰凌的凌。”
苏雨蛰心想，就你这模样，既不糊涂也不冰凌啊，聪明伶俐得要死，妩媚可爱得要死。
林敞始终没说话，面如死灰。
于是……
涂凌扭过脸去看着林敞，“诶，你怎么还没走？我要跟……苏先生谈谈，你走吧，建议你走得远一点，不要让他们知道在哪的那种，现在。”
林敞扔下手中的野兔腿，极为不甘地看了苏雨蛰一眼，跳下树就走。
苏雨蛰一急，大声喊道：“喂，我的解药！”
涂凌笑道：“他根本没让你喝什么毒，放心吧。再说，以你这进度，就算喝了，没多久你就百毒不侵啦……”
看来她已经看出苏雨蛰对于冥想的领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
苏雨蛰也不知道怎么的，瞬间就信了她，于是他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又大喊道：“林先生，不是我不愿跟你完成合作，实在是你自己不中用，不能怪我啊……再见，再见……”
林敞没有回答，转瞬之间，他身上始终施加给苏雨蛰的那种危险的感觉消失了。
看见苏雨蛰这状态，涂凌倒是好奇起来，“诶，你怎么不怕我？”
苏雨蛰用一种更奇怪的表情望向涂凌，“怕有用？”
涂凌的眼睛妩媚地眨了眨，再跨前一步，然后轻盈而又优美地转了个身，靠着苏雨蛰坐了下来。
苏雨蛰看得呆了，不仅因为她姿势的优美、大方地靠着自己坐，更是因为涂凌实在太像董淑英了。
“我脸上，有蜘蛛？”涂凌摸了摸自己的脸，举手投足皆是风景。
“嗯，有只猪。”苏雨蛰认真地点点头。
涂凌被苏雨蛰逗笑了，“哼！被你占便宜了。不过，我虽然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但是像你这样近距离盯着看的，真不多……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应该什么样的人？”
苏雨蛰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无礼，连忙望向别处，“没有，我不是在……盯着你，而是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噢……像你的初恋？这套路太老了吧？你的生平也没说你谈过恋爱啊……”
苏雨蛰反倒奇怪起来，“你竟然不知道我身边都有谁？也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
“你身边？我知道啊，你现在……大约有三个老婆，对吧？深空之镜倒是弥补了你在外面的缺憾，大大地弥补，哼，男人都一个样儿，没一个好东西。”
“我是说，你不知道她们长啥样？我身边的那三个女人？”
涂凌摇摇头，“最近你身上没发生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我在外面的时间都在冥想，要不，那姓林的能看见我就跑？他们一没我勤奋，二没我有天分，不被我追着打才怪。”
“好吧……我身边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涂凌似乎难以置信，“一模一样？”
“除了声音，你们的动作都很像，只是，她具有古典的柔美，而你是典型的现代人，但是你们动作的协调，和……跳舞的感觉，真的太像了。”
“什么是舞蹈的感觉？”
“随便一个动作，都很美妙，我就觉得那是跳舞的感觉，我也不会别的形容。”苏雨蛰说道。
涂凌脸上似乎露出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她就又快乐起来，“你跟林敞，做了什么交易？”
苏雨蛰说道：“他给我服了毒，然后让我跟着他，他就把你们的方法论告诉我，让我完成进化，然后保护他。他说这是两全其美，一举两得，双赢什么的。”
“就这？”涂凌似乎不信。
“就这啊，即便就这，我也不觉得我能保护他，他自己比我强太多了，他随便招招手，树上的叶子就到他手里来了……”
涂凌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意地伸指一弹，一股劲风激射出去，在旁边的大树躯干上穿出一道小孔。
苏雨蛰倒吸一口凉气，俯身过去一看，那小孔竟然穿树而过，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透明窟窿。
“六脉神剑？我能学这个吗？这也太飒了！”
涂凌一笑，“我就喜欢看你们大帅哥这没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雨蛰哈哈大笑，“这样的世面，难道是随便能见的吗？”
“那当然不是。”涂凌说道。
“那不就得了，这不叫没见过世面，这叫……叫……”
“叫超出经验之外的事物。”涂凌脱口而出，说着还鄙夷地瞥了苏雨蛰一眼。
“对，对，就是超出经验之外的事物，就是这样说的。”
“你真想学？”涂凌扭过头，认真地看着苏雨蛰。
苏雨蛰也看着她，“我要是说，我突然又不想学了，你会放我回家吗？”
涂凌俏皮地点点头，还眨了眨眼，“会啊，你又不是我抓来的，而且刚才我跟林敞怎么说的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说的是，我要跟苏先生谈谈，而不是，我要抓走苏先生，对吧？”
苏雨蛰想了想他们的对话，好像的确是这样，于是……
他从树上跳了下去，然后说道：“涂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其实他并不相信涂凌真会放他走，所以他就一直走，没料到涂凌还真没追来。
于是他朝着来路越走越快，直到……
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应该是个男人，能看出身材很好，就那样毫不经意地站着，苏雨蛰却感觉到一丝危险，比初见林敞时更加危险。
然后，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那个人比林敞更厉害，也更歹毒，李大贤最后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
难道李大贤不是累死的？
“林敞应该告诉你，李大贤是累死的对吧？因为他不知道真相，而我知道，因为李大贤……就是我爸，我随我妈姓。我的名字是我爸起的，他的偶像是一个叫图灵的英国人，这个图灵，被誉为人工智能之父。”
苏雨蛰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涂凌还会继续说下去，否则她也不会跟来。
“前面那个人叫秦啸，是我爸最得意的学生，他倒没有动手杀我爸，他只是故意给了我爸一个错误的数据，其实那时候我爸的研究已经基本结束了，真相和奥秘都已经出来了，却因为他给的那个错误数据冥思苦想，直到死……如果不是这样，我爸完全有时间跟我一起进入深空之镜。”
苏雨蛰似乎明白了什么，却突然发现前面有两道身影已经打了起来。
那是他从所未见的战斗方式，像极了玄幻小说中那些高手过招，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全部是在释放自己的独特的能力。
秦啸速度极快，处处追着涂凌，看似毫无章法的王八拳始终指向涂凌的下巴和肋间，而且他的拳头似乎能引动风雷。
涂凌也有速度，却显然比不过秦啸，但是她那六脉神剑一样的劲气让秦啸始终无法把拳头砸在她身上。
不到半分钟，秦啸的胳膊就被劲气割了一道口子，于是他连连后退，他或许是知道自己无法轻易战胜涂凌，狠狠地瞪了苏雨蛰这边一眼便转身走了，才几个眨眼就就消失在暮色里。
苏雨蛰走过去，涂凌没有回头，而是望向秦啸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她的妩媚和俏皮，已经被愤怒和悲痛取代。
苏雨蛰问道：“涂小姐，你……原来是来保护我的？”
涂凌回过头，妩媚似乎又在她脸上了，“你想得美。”
“好吧……不如，我保护你？我是说，像林敞说的那样，等我也进化进化，那时候我就帮你揍那个秦啸。”苏雨蛰说道。
“只是揍？那你还是别了，我自己能行。”涂凌又望着那个方向。
苏雨蛰咬了咬牙，他知道现在这状况自己是绝对回不了家了，回去也是等这这帮曾经的程序员像林敞那样来肆意抢夺自己，“我给李大贤……我是说，帮你给你爸报仇。”
“那还差不多，跟我走吧，还会有人来找你的。”
…………
涂凌的思路跟林敞相反，她要去南方，去海边，她说喜欢暖和的地方，甚至去某座小岛上看看。
去哪苏雨蛰都没意见，他只想尽快完成进化，他知道自己很有天赋，而且已经初见端倪。
他在想，自己的目标其实就是达到可以承载那个精神力的彻底释放，所以比起涂凌他们，自己似乎更有先发优势。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深空之镜对他的猜想完全正确的情况下。如果猜想错误，那么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那个关于我是轮回者的猜想，你怎么看？”他问涂凌。
“这个猜想就是我提出来的，你说我怎么看？”涂凌说道。
“可是，你不可能凭空得出这个结论吧？有没有依据什么的？”
“这还不简单？那根本不是漏洞，所以你告诉我，那应该是什么？”
“呃……”苏雨蛰有些尴尬，在跟涂凌的争辩上，他似乎总是处于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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