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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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女

作者:

堂堂大脸猫

    翌日,吃过早点胡二郎带唐真来到府衙户籍院外,此时已经有不少大人带着自家的孩童排起了队伍。

    早些时候唐真已经向胡二郎请教过清点户籍的事情,作为中专管办案的衙役,胡二郎确实知道一些内情。他有点惊讶唐真这么小的娃娃居然能打听到这么多事,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小娃娃居然一门心思的想入仙门。

    仙人高高在上,于他们凡人太过遥远。即便这次仙人亲临府衙办事,也只是向知府老爷吩咐,其他事情都是知府老爷亲自在张罗,具体的情况他们这些其他衙门的也不甚清楚,只知晓前后折腾了数月,到现在也仅有一人入选。

    南阳城人口何其多,比梧州城多两倍不止,更要顾及辖内众多县城,村落,这般多人口,即便只筛选未及束发的孩童,这难度也堪如登天了。

    不过常人不知晓便罢了,既知晓有机会拜仙人为师,恐怕换做是谁都要试上一试的,唐真虽然态度坚决了些,也算是人之常情。

    胡二郎今日上午特意带唐真来这里,一方面是想先帮他解决户籍问题,另一方面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索性也就是进院转一圈,不费什么功夫。

    胡二郎领着唐真与入口处相识的衙役聊了几句,队还是要排的,不是什么队伍都可以插的,知府大人早已三令五申了秩序之事。

    唐真听着胡二郎与熟人说着话,正无事四处张望着,忽然注意到一个少女。

    一个被人牵着的少女。

    那少女看着和他一般大,正被一个黑脸汉子牵着,站在一家店铺门口,那大汉自顾自的和旁人说着话,而女则一动未动的望着户籍院外的队伍。

    让唐真惊讶的是那少女的眼神,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这样年纪的少年人,会拥有的眼神。

    枯寂,冷漠。

    一道历尽了磨难,已再无半点希望的眼神。

    唐真看着这双眼睛,感觉自己一下子坠入了冰窖之中。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般大的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少年人的纯真,清澈,对万物的好奇,对生活的憧憬等等事物,仿佛全部早已死去。

    但是如果用心去看,还是能发现一丝异样。

    队伍中每每有孩童被大人送进院落时,少女的眼神便会触动一下,那一丝触动中,唐真仿佛看见了那隐藏极深的,仅有的一丝,羡慕的意味。

    这时胡二郎和熟人说完了话,带着唐真便准备进队伍排队了。

    还在想着什么的唐真任由胡二郎带着进了队伍,还未站定,唐真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拉了拉胡二郎的手,高大的胡二郎蹲下身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唐真。

    “胡二哥,那个小姑娘,好像是被拐卖的,我们可以救救她吗?”唐真小声附耳道。

    “嗯?”胡二郎顿时一皱眉,目光凌厉的望过去。而这时那少女好像也察觉到了二人的打量,望了二人一眼,便转了头去。

    “确实不太对劲,那人我记得应该是大江帮,我去问问”说罢胡二郎径直走向那黑脸大汉,向其问起话来。

    唐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待站定了才发现,那少女在二人刚有动作时,便一直在盯着他。

    依然是那死寂无光的眼神,和刚才相比,仅仅是多了一份疑虑。

    那黑脸汉子面带讨好的表情应付着胡二郎的问话,以他的话解释,这少女是他们大江帮帮众的女儿,今天是来帮着采购物品,并不是来录户籍的,过两天孩子父母自会带着孩子去录户籍,那少女也换了副平静的面孔,应声点头。

    一番话下来,明面上没什么太大问题,胡二郎便先放了二人离开。

    一直到离开前,那少女的目光都直直的盯着唐真未曾移开过。

    胡二郎将唐真拉进队伍中,再蹲下低声道:“应该是大江帮收养的孩子,这大江帮是沿江数十个大小黑帮堂口组成,势力不小。很早以前他们便开始收养一些孤儿,训练培养,为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不听话,打骂用毒都是用惯了的手段,那个女娃应该就在此列。”

    听到是这话,唐真顿时心中一阵落空。两世为人的他,心中早早就有了准备,有光的地方必然会有黑暗,有这种事情存在,是在所难免的。但与受害人这样面对面相处,唐真自觉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原本为参加仙人选徒而生出的喜悦消退了,唐真想着有什么是自己能做得到。

    难道就这般算了吗?

    这少女已被荼毒至此,若是再没人管,这少女往后余生不知还要经受多少苦难。想到此,唐真却是不忍再想下去,他动了动嘴,想再试一试请求胡二郎。

    胡二郎见唐真这般模样,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小子,莫不是看上人家女娃了?哈哈!”

    “不是,胡二哥你别乱说,我只是觉得很可怜,想帮帮她。”唐真见胡二郎这时还在开玩笑,有点着急道。

    “嗯嗯,我知道,阿真,你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唐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还在考虑如何开口。

    “阿真,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我知道,但如果我伸出手,也许就能帮到她,那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好,二哥答应你。二哥多的本事也没有,只是一个小娃娃的话,二哥去求求捕头老大,让他出面要人,大江帮怎么也要给个面子。”

    “真的吗?二哥,谢谢你。”唐真满脸惊喜,说罢朝胡二郎深深鞠了一躬。

    胡二郎摸了摸唐真的头道:“不用谢我,便是你没有求我,平日里我撞见这事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只是现在大江帮势大,轻易还动不得罢了。阿真,你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愿意帮助别人,但有时候,也会因自己的善良而受伤,你要注意。”

    唐真应了一声,他大概能理解胡二郎的意思,但也并没有完全理解。不过既然胡二郎承诺会帮那个少女,唐真也稍稍放下了心来。

    自己如果没被选中,还得留在这城里讨生活,若是胡二郎的办法也行不通的话,到时候他可以再想办法。

    一边思考着这些,一边跟着队列缓缓前行着,很快就排到唐真了。

    进了大院内,大人与孩童会分别发到一个木牌,其上写着相同的编号,然后大人和孩童分别进入不同的别院中。

    大人要去办理登记户籍的手续,登记的信息还会再分开跟孩童核实一遍。当然孩童这边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测试孩子们的资质。

    唐真排在队伍后,好奇的伸着脖子向前面打量着,前面的孩子们鱼贯着进入庭院门,因为没有遮掩可以一眼望见,直直的队伍穿过院落,再从对面的庭院门穿过进入别的院子。

    而在院落中,队伍的中间位置,有一位高大的身影。此人青衣长衫,身材高大,一半长发披肩而下,发簪挽起部分长发盘成一个简单的样式,其侧身站在队伍旁,宽大的手掌落在每一个从其身旁缓缓而过的孩童头顶上。

    让人惊讶的是这么大一群半大的孩子聚在一个院落里,竟然都很乖巧安静的排队行进着,没有丝毫嘈杂打闹的动静。

    也许施了什么安定人心的法术?唐真猜测到。

    唐真尽量让自内心平静些。他除了有点激动外,还有点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落选,也担心自己穿越来的身份暴露,这幅身体没有丁点前身的记忆,和他在地球小时候的模样也不相似,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万一仙人询问起来也只能说自己是个小乞丐罢了。

    随着队伍缓缓前进,很快唐真就要迈步进入院内了。

    唐真微微吸了口气,抬起一只脚缓步踏入庭院门。

    突然唐真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

    “检测到异位轮回者,定位成功,正在进入剧情世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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