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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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表白

作者:

蓝色旋风L

    海腾瑞大步流星追上夏筱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夏老师!请你留步。我……我爷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病糊涂了,说的那些话很伤人,我替他向你道歉。”

    “别碰我!他清醒得很,还能算出来你我八字不合,还记得你的娃娃亲。海腾瑞,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爱管闲事,联合起来彰显海家的威风?”

    “夏老师,我不相信那些封建迷信,我觉得你也不信。”

    “你一口一个夏老师夏老师,可我……”夏筱彤稍稍压制激动的情绪,“算了,我不配做你的老师,更配不登你家的门,只不过是个外来的,把乖孩子海腾瑞带坏了的坏人。这戒指是海家的财产,外姓人哪有资格戴。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我真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那种话……我心里有愧,听见他说那些话我也很难受。这些天,我不仅没能尽我许诺的责任,反倒一次次把你牵扯进家庭的争端。夏老师,我更没有立威的意思,如果有的话,就不会在情书里向你讲述幼时的经历了……你还记得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吗?我们不约而同地跳过了‘亲’字,亲不闭目。这些绝不是借口,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用全部诚心和努力来弥补相恋初期的遗憾。”

    “不存在什么遗憾,只是家庭观念差距太大。你保证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你爷爷的看法吗?你不还是想要逃避现实,想要走一步看一步,把问题的皮球踢给别人吗?不还是想把未来交给现在毫无把握的空头支票上吗?你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一次又一次贩卖自己的悲惨经历来博取我的同情,抱歉,我是来谈恋爱的,不是来带孩子的,不是来听故事的,我的未来不需要任何人画蛇添足。”

    “夏老师……我知道我很幼稚,被娇生惯养,远远比不上你独当一面的好朋友。医院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爷爷活不了几天了,弥留之际,我希望……哪怕委屈一下自己,让他路上顺顺利利。我当初收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青铜编钟和一张照片,照片是父亲、叔叔和十三个女孩子的合影。这段时间我详细调查了那些女孩子的下落,我甚至能复述她们每一个人的姓名、年龄和结局。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侯丹丹的女孩子,仅有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被富商玩够以后一脚踢开。她是坐着吊死的,我不敢想象她当时该有多绝望,才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抬头就能换来的生命,在那几分钟之内,对生命的失望远远压过了求生的本能。转念一想,我立马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是啊,你海腾瑞在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怎么可能理解哪种绝望?你什么时候被生活的重量压弯过腰?你海家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我的父亲和叔叔在犯罪呀,他们在毁掉一个又一个本应和谐美满的家庭,他们在孩子们一幅幅美好的青春画卷上打上了红叉,他们用两分钟砍断了一棵生长二十年的树。被常宏峻绑走当晚,他们打了我一顿,把我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只有一张破床。夜深人静,我想起了很多人,你,父母,天白,小黄,我在大学的同学们,因为我扮演了其他角色而欢呼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喜欢的是戴着面具的我,还是我面具下隐藏的心。等到欢呼声散去,那些女孩子的名字又一次在我眼前跳跃,她们是否挨过更重的毒打?她们是否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她们是否同我一样,前途昏暗……我想了很久,又骂自己,又恨自己,海腾瑞,你的心里为什么总装着这么多事情?你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你能改变什么?你以为你能像电影里的超级士兵一样,拿起盾牌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你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又一次把头缩在壳里当乌龟,这次连自己都保不住了。我们全家都有罪,打入地狱也不能赎罪,”他抹了一把泪水,“我一直在背着你做这件事情,因为……因为对你的感情一直是我藏在心灵最深处最干净的雪,你曾经问过我,我认知的白色是什么,我心中的白色是第一次在地铁上遇见的你。所以不想让纯洁被黑暗所污染。原以为我保护不了别人但一定可以保护好你……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夏老师,我不拦着你……”

    夏筱彤震惊不已,自以为看透了眼前的男孩,是我太肤浅太自大了。相处的无数个瞬间如海浪般翻涌起伏,最终化作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她紧紧抱住腾瑞,“这就是你说的危险的秘密吗?请你原谅我,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着这么多事情。你不是缩头乌龟,拿起盾牌的一瞬间,就已经是她们的英雄了。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呀,你有压力为什么不向我倾诉呀……”

    与此同时,简天白也正面临一场信任危机。帕特莱姆热情地邀请他到庄园茶厅议事,抛出个让他脊背发凉的问题,“简天白,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海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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