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的交流只代表我个人，不代表海总的看法。勇太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纸灰，据我所知，这种纸灰只能由地下情报组织校城使用的文件燃尽而来，你又是那天最后一个接触勇太的人，他喝酒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异常？他恨不得钻进酒瓶子里，除此之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有一个地方不太符合常理。勇太是海家出了名的海量，能灌醉他的人屈指可数。你以一个赔礼认错的态度，喝得至少和他一样多，怎么可能灌醉勇太？”
“我喝得确实没有他多。但是您知道，我喜欢练嘴皮子，雷声大雨点小，他又是个实在人，架不住我劝酒，误会矛盾都化在酒里了。我那天也喝多了，勉强摸到了附近的医院，住了两天。”
“这又是一个疑点。你立下了军令状，为什么还敢去醉酒耽误事情呢？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不在乎海少爷的生命，或者说，你已经通过某种不合规的手段，胜券在握了呢？”
“勇太醉酒坠落发生在我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在我的原计划里，向勇太赔罪饮酒，必然喝得酩酊大醉，因此留出了第二天一上午的休息时间，不过我高估了酒量，一直休息到第二天晚上才回过神。即便如此，我也有一天的时间去调查事情真相。”
“在你的原计划里，你打算如何调查事情真相呢？”
“走访，问问海家工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顺便向他们表达我的想法。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证明清白的问题，是一个站队和立场的问题，有些问题看似是简答题，其实是选择题，做了一半又发现只有一个选项。海总待我不薄，腾瑞和我的关系不错，他女朋友还是我关系要好的同学，岂有不帮忙之理？”
“哦，是你惯用的手法，资料显示你在学校曾经用这种手段拉拢干部竞选的选票。”
“这些黑料都挖出来了？惭愧。”
“我们再说说纸灰的问题。现场发现这种纸灰，可以肯定勇太之死和校城有撇不清的干系。你和地下组织校城有没有来往？”
“校城国际物流吗？”
“校城物流正是他们在明面上的生意。”
“我那天上午的确去取了趟快递，从日本快递回来的一些东西，如果您非要以此强调我和他们有经济上的来往，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当时排队的人并不多，而你足足耽搁了半个小时，又作何解释？”
“别提了。工作人员把两个包裹弄混了。每个快递都有编号，但如果有一个件太长时间没人取，它的号码就会被自动回收，编给新的快件。我一个同学，没赶上同学聚会，非要让我尝尝和牛。我拿到快件一看，才巴掌大小，重量很轻，就算和牛很贵，但这怎么看也不像装肉的盒子。人家送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抱怨不是？总不能说，‘不好意思，你送得太少了，我不能要’。我最后没忍住还是把盒子打开了，没想到里面是那种东西，没眼看呐，怪不得放那么久没人拿呢，没想到外国也有沸羊羊，说不定给喜羊羊买的。当时我就火了，我说我朋友给我寄的牛肉，不是他妈的羊尾。咳，怪不文明的，说出来让您笑话。他们又找了半天，挨个快递反复比对，才找到我那份，一来二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当晚就都被我和勇太涮着吃了，他‘哟西哟西’夸个不停，吃完才想起来，还没给常老爷子送点。”
“你们那天晚上确实吃的和牛。”
审问结束以后，确认无人跟踪，他怒气冲冲再次寻上山田京莲，质问是否散播了他和校城合作的消息。
“不要有黑锅就让我来背，我需要你偷青铜编钟出来，怎么可能费尽心思增加难度呢？依我看，帕特莱姆在诈你虚实。海云鹰在外地陪父亲，他现在兼任庄园的总经理兼财会总监兼保安队长，恐怕得忙出三头六臂来，当然不希望看见海家冒出不和谐的声音。而你呢，海总新提拔的青年才俊，又在常宏峻事件中立下头功，毕竟当众对赌为他排兵布阵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人留有私心实乃常情，他不希望被新人压住风头，找个借口吓唬吓唬你，让你知道海云鹰不在谁说了算。”
“我有自知之明，海云鹰种了几十年树，结出苹果却砸到我的头顶。常宏峻的结局已定，我只是拨快了他死亡的时钟。我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他们怎么可能不怀疑我，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
“奉劝一句，该趁这几天动手了，别讲什么仁义道德。老家主即将撒手人寰，提供了最佳的行动时机。”
“我得到的消息，青铜编钟已经被海云鹰还回去了，家宴上他亲口说的。”
“你真是只纯洁的小白鸽，旁人说什么你都相信。”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句赞美吗？”
“如果从黄鹂嘴里说出来，我愿意相信这是一句由衷的赞美。不妨猜猜，下次见面时，她会如何表达相思之苦？”
简天白正要发作，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来去奇快，似寒冰穿脑而过，“嘶……”
“哪里不舒服吗？”
“用不着你操心。”
“他没有还回去。海家庄园外的人工湖有一处暗室，沿排水口进入，编钟就存放在那里。”
“你想得真美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让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我们还是合作关系，还是那句话，不会找各种借口增加难度。校城愿意提供人手装备，协助你进行水下作业。”
“收回你的好心。我会潜水，要先确认那里确实有间暗室，再做计较。”
“如果这期间你耍出什么花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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