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II青鸣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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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听闻乾坤寮出事

作者:

覃黙

    朱暮山,瀑布前。

    天空蔚蓝得没有尘埃,炙热的阳光扫走清晨晶莹的露珠,充满着活力与张扬。

    韩亦轩悠悠醒来,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夹杂着药香……

    竹屋当然都是竹子搭成的,屋内布置简洁,一张竹桌摆在中央,桌上放着一个食案,几张竹椅子乖巧的绕在桌子旁。

    竹椅上还坐着一个人,刚盛好一碗食案上的药膳,碗当然也是竹子做的。

    “公子醒啦?”人儿放下腕子,文雅轻盈的走过去扶着韩亦轩过来用膳。

    “父亲说公子会在今日辰末苏醒……”人儿口吐芬芳,嫣然一笑。“年迈糊涂的父亲在医技上倒拿捏得半点不差。”

    一袭浅绿衣裳,一条精致小绳束起黑发,优雅而脱俗,这人不是欧阳思叶还能是谁。

    欧阳思叶将一碗药膳放在韩亦轩面前。“药膳刚好可以食用,公子刚刚苏醒,不妨先饮用药汤。”

    韩亦轩眯着眼打量食案上的药膳,份量不少,倒看不出用了什么药材与食材熬成的。

    “我这是昏迷了几天?”

    药膳味道不错,极易入口,韩亦轩还是吃不出来用了什么食材,他也不打算细究多想,若然脑海里联想起某些稀奇古怪倒胃口的食材,那就白费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没多久,刚好两夜一天。”欧阳思叶将空了的碗盛满,故作严厉道。“父亲叮嘱,这药膳公子一定要食用完……咽不下,倒也得倒进肚子里。”

    这话说得有点粗鄙,欧阳思叶忍不住又一笑,想必她父亲在她心里也是非常逗趣的人儿。

    从地下宫殿出来之后,经已入夜,韩亦轩记得自己回到竹屋倒头就睡了,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已经换了新装。

    “公子放心,父亲是有一位药童的,昨日午后突然有要事回乡,才换成小女子代为照顾公子。”

    她一双明眸如秋水如寒星,冷傲又灵动,却一直都在凝视着韩亦轩,韩亦轩并不是没有被女人盯着看过的经历,他也没有觉得不自在。

    “公子一身英雄之气,为何选择入朝为官?”她眼眸中流露一丝惋惜。“也许江湖中人身不由己……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并不是非得选择仕途的。”

    她看起来并不像话多的人,却像是有很多话要问他。

    “姑娘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一位官人?”

    欧阳思叶居然从头到脚打量韩亦轩。“公子难道不是?”

    韩亦轩摇头,道。“我不是,至少到这一刻,我都还不是。”

    欧阳思叶嫣然一笑,她发亮的眸子又甜又迷人。

    她当然不是花痴,只因为她昨夜又听到她父亲向她叙述了一位又勇敢又正气凛然的英雄事迹,而这位英雄此刻就在她面前。

    倘若你也有一位像欧阳药师一样的父亲,十年如一日都在孩儿的床前叙说各种各样的故事,你一定也会觉得如临亲境。

    “像公子这样肯为朋友豁出性命的人并不多见,父亲对你也是极为欣赏。”

    被女人当面称赞,韩亦轩也曾经历过,他却还是不太习惯,只能转移话题。“姑娘居住在朱暮山,也进入过那地下宫殿?”

    欧阳思叶轻轻摇头。“家父倒是时常需要进山采药,有时一去就是几天,虽然也常常碰见灵兽出没,但是那地下宫殿家父之前也是闻所未闻。”她又补充。“张小姐也询问过家父地下宫殿之事,张小姐官场上的朋友昨日就已着手追查,现在想必已有头绪。”

    份量不少的药膳终于全部倒进肚子里,韩亦轩满足地伸了下懒腰。“他们都已经下山了?”

    欧阳思叶又一笑。“公子都为朋友而受伤了,公子的朋友又怎会弃公子于不顾。”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口处,暖阳从窗外照在她身上,自有一身轻灵之气更显清雅高华气质。

    她示意韩亦轩走过来,也看着窗外。“喏……”

    窗外,飞流直下之水泻入潭中,水珠四溅,如云如雾,沿着峭壁缓缓东流。

    亥猪叶可信顶着骄阳在浅滩上冥想打坐,汗珠如雨,气机涌动全身,水面激荡起涟漪。

    还有花香,风铃草与蔷薇花。

    花海就在浅滩之外不远处。

    风铃草,明亮素雅的紫色色彩,微风吹过,一整片花海像铃铛般飘舞,与水花与春风轻轻细语。

    想不到欧阳思叶也是爱花之人。

    风铃草的花语是嫉妒、感恩、来自远方的祝福、温柔的爱。

    喜欢风铃草的人,知恩图报,别人给予的恩惠,都会被铭记于心。

    种花之人呢?

    是嫉妒还是感恩,抑或接纳来自远方寄予的祝福?

    一条栅栏将花海与尘世隔开。

    蔷薇之蔓藤爬过栅栏,仍旧留恋尘世。

    鲜艳的蔷薇仿似热恋的情人。

    蔷薇有刺,却不知刺伤了人儿,抑或是人儿残忍摘花才被刺伤。

    花海还是太遥远了,不远的是一座竹子凉亭。

    凉亭上有两个人在下围棋,丑牛傅老下黑棋,对弈的是近些年太医院声名大噪的从五品左院判肖立邦,二十有五,年轻有为,尚未娶妻。

    一身雪白色太医制服,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面色红润,一双丹凤眼深邃有神,自有一股老成持重之气。

    如此的男子却有一双修长细润光滑宛如女子的手。

    棋局已成残局之势,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肖立邦举着黑棋迟迟没有下,因为上一着棋子即确保自己有了根据地,同时威胁着黑棋子,傅老却没有封锁白棋,也不知道傅老故作疑局,还是大意了没有识破。

    仔细再看,傅老这一招看似破绽百出,却暗藏深意。

    肖立邦只能不走寻常路,保留着退可攻进可守的变化,再细心察看,豁然开朗,白棋悠悠落下。

    傅老凝视着棋局,神采奕奕的一双眸子却在收缩,也不再执黑子,因为棋局已败。

    傅老忽然大笑,面容尽是欣慰之色。

    “立邦的棋路灵动巧妙,棋艺越见精湛了,刚刚一着留对手一生路的君子之棋更见邦儿大丈夫之胸襟,好棋。”傅老连道两声好棋,也许内心想的是——棋品好,人更好。

    肖立邦是傅老的养子,结缘于十五年前户部左侍郎贪污冤死一案。

    棋盘侧旁有一茶壶,肖立邦轻探壶身,仍有余温,才替他义父斟上热茶。

    “义父谬赞了,义父刚刚那一着暗藏深意的疑局,立邦事后也捏了一把冷汗。若然当时立邦自以为是识破了义父的局,败的一定是立邦。”肖立邦轻轻的也品了一口温茶。“立邦的棋艺还是得多多磨练。”

    英姿勃勃且铮铮铁骨之感的白衣男子已从远方而来踏入凉亭。

    余光瞥了一眼棋局,一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闲棋冷子,试探的痕迹,有迹可循,当局者容易疏忽。

    “傅老好雅致,身手了得,棋艺也如此老练精湛。”

    他的白衣曾有破口,恰逢遇上灵巧的手和细腻的心替他缝补,讲究的针法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傅老起身,为两人相互介绍。

    ——肖立邦自小便是药罐子,体弱多病,丹田更天生无法凝聚灵气的缺陷,傅老青年时偏偏是一位武痴,朝中无人。

    奉元府职务缠身,时常出差,年幼的肖立邦只能待在私塾里,自力更生。

    蹉跎三年岁月,当年交好的同僚,本就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巧舌如簧谋得正六品御医一职,九岁的小孩童才得以拜师当朝御医门下学医。

    傅老愧疚之心才得以缓解,武痴的这个毛病也随着年纪增长而减轻。

    肖立邦聪慧过人,晦涩难懂的医学之理居然一点便通,天生便是吃这口饭之人。

    历经十年的磨练,练就超绝的医学技能,从懵懂的学徒爬上御医一职,从五品左院判是两年前才升上去的官职,毕竟年资不老,眼红之人也不少。

    从五品左院判职责是辅佐院使之事务实际执行者,专掌医典誊写与建档。

    民间盛传朱暮山怪医欧阳药师医技超群,另辟蹊径,肖立邦恰逢旬休半月之际,一心拜访怪医,以便卷写尚未入书的奇珍药草与医技。

    花白雪下山求救,得都察院与兵部之令,奉元府在朝阴支全员出令。

    一行八人正准备上山便遇上拜访怪医的肖立邦。

    怪医三不医原则,张小妤和韩明又下落不明,营救必须伴有医者,花白雪左右权衡,便邀上肖立邦,以防万一。

    寻得地下宫殿世界洞窟入口,入洞不久却遇上麒麟身姿,头生两角,长着山羊胡子的幼年神兽白泽出洞觅食。

    韩亦轩惊讶。“神兽白泽……传说它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法术,趋吉避凶。”

    傅老说。“乾坤寮历来都觊觎神兽白泽之灵通,请得华帝下暗文,朝中人臣都须相助乾坤寮猎捕神兽白泽。”

    乾坤寮掌管观察天文,并推算历法,历法的观察可判断祥瑞灾异,还可以占卜。

    神兽白泽号称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透过去,晓未来。这种通天的本领,正是乾坤寮可以外借的力量。

    “邦儿常与乾坤寮中人来往,极其向往一睹神兽白泽之容,一时激动,神兽白泽以为被袭,抵御反击,邦儿才被震伤,昏厥过去。”

    左院判一双明亮的眸子神采奕奕,可见伤得并不算重。

    韩亦轩说。“在地下宫殿见到傅老时,面有疲感,明显历经一番苦战的。”

    “朱暮山也许是一座聚天地灵气的绝好之地,神兽白泽盘踞,洞窟里更栖息着各种妖物,仅仅应付一只幼年白泽都相当吃力了。”

    左院判温和笑道。“也怪在下体魄羸弱,禁不起折腾……幸得义父同僚相救,才躲避开白泽的爪牙,得以活命。”

    “卯兔和酉鸡将邦儿交给欧阳小姐医治,便下山回城上报神兽白泽一事。”傅老眯眼眺望山下的方向,神情疑惑。“三日将过了,为何乾坤寮还迟迟没有动静?”

    “义父刚刚说奉元府同僚回城上报神兽白泽,乃是向乾坤寮上报?”

    “……”

    “乾坤寮出事了。”肖立邦沉吟片刻,才叹息道。“义父可还记得旧年上元佳节,境外扶桑蛮族乔装潜入神都,制造恐慌欲刺杀左相国一案,这事在朝上曾掀起一番风浪。”

    傅老记得这案件,因为他当时也参与了营救。

    扶桑蛮族潜入神都后,匿藏在东城廷教坊曲巷街的缘来客栈,左相国府在南城镇南坊,奉元府就在东城与南城交集处。

    扶桑蛮族一队伴有阴阳师,谋划在东城曲江坊、迟暮坊、明宫坊、不周坊、圣唐坊、孔明坊、玄音坊、义字坊八大坊开八门布下召唤通灵术,借助通灵之兽的力量破开太乙印。

    召唤通灵术专属于扶桑蛮族独有,韩城王朝的乾坤师没有人懂得通灵术。

    太乙印封印着远古灵兽,保神都太平,润泽神都。

    太乙印相对最薄弱的缺口就在东城最繁华的不夜城东门,乾坤寮在东门西五里外的孔明坊,一堵墙垣相隔开。

    开八门,召唤通灵术蓄力大成,苍狼、白矖、当康、白鹤、兔猫、白虎、麋鹿、柲鼠八只幻化通灵兽在八大坊窜动,伤及平民百姓,一片恐慌之态。

    将乱未乱之时,泰安司杀甲军协助乾坤寮司空寮官和苍龙、玄武、白虎三官以及三十六位术师兵分八路前往八大坊开八门之地,集众人之力结下闭门阵印,驱逐通灵兽。

    奉元府与南城卫前后赶到左相国府营救,太子府的卸甲军堵截左相国府外所有的逃脱之路。

    这一役,活捉扶桑蛮族召唤术师七名,弑杀九名,剿灭杀手二十六名,主谋连同其余十数人逃脱,下落不明。

    “此事还有隐情?”

    “扶桑蛮族进城时,城门校尉薛五郎当时便察觉到当中可能伴有术师的异样,当然他当时还没有看出来他们是阴阳师。”

    薛五郎,嫉恶如仇又心思细腻的武人,性情却稍有固执,傅老知道这人。“薛五郎没有将此事上报?”

    “薛五郎本是东城卫步军副统领,因街头上暴打管制人,被下遣至城门校尉,可能心有不甘,才没有上报。”肖立邦补充道。“谁知,薛五郎与同僚在食肆闲聊却道起了这事……左相国其中一位幕僚恰巧听到。”

    韩亦轩嘴角微微上扬。“能拜入左相国门下,此人一定晓得审时度势,换言之,蛮荒异族之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左相国府的监视之下了。”

    肖立邦吃惊的看着韩亦轩,他惊奇能武者居然也如此心思缜密。

    “三年一考核的京察即将完结,召唤通灵术的八门开其七,左相国幕僚秦长史立刻私下鼓动吏部尚书连同太子少保、工部右侍郎多人借助京察之力在朝上弹劾乾坤寮玩忽职守,扶桑蛮族潜藏神都之危局都无法及时观测出来……詹天府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傅老替乾坤寮抱打不平。“乾坤寮只是一帮星象道的人观察天文星象,以此推算占卜天下事,难道还得像神兽白泽这般晓过去通未来的神通……可笑,愚昧之极。”

    肖立邦认同,但不助长傅老怒气所向。“阴阳师搅乱神都,乾坤寮责无旁贷,司空寮官向帝后请命平定神都异族之乱。”

    奉元府阴支侦察扶桑蛮族踪迹,泰安司杀甲军和城防军加强巡逻力度,协助排查可疑之人。

    乾坤寮33位星象道的吏员各司其职,72位乾坤师也加入了战团,仔细翻阅着成堆的卷宗,从中梳理有用的信息,交给星象道的吏员分析占测神都瞬息之变化。

    经过反复占测与勘察,才发现蓄势灵力的召唤阵迹,破解了异族的危局,拯救神都。

    “司空寮官临危受命,拯救神都,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帝后也没有怪罪于乾坤寮,司空寮官却心中有愧,因此患上了心病,他居然质疑自己的奇门术能。”

    庙堂之事,来龙去脉知晓得如此详细,太医院不仅医人的病,还想医庙堂政令的病?

    左院判不甘于委曲求全在太医院只局限于医治病人,如此的雄图大志之人。

    韩亦轩忽然发现左院判与故友极相似。

    韩亦轩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司空寮官这一关不容易跨过。”

    “所以,司空寮官决定闭关,钻营术能……闭关五个月后,却说观星象占测到北境云州冰封着远古异兽的冰山雪地的边境逐渐开始融化的危机,于是亲自带领着26位乾坤师和东苍龙和北玄武二官以及判官前去勘察。”肖立邦肃然起敬,遥望着远方。“却不知,那是佛猎人所设下的困兽之局……十日前乾坤寮收到远方传信,苍龙和玄武二官、19位乾坤师以及判官阵亡,司空寮官生死不明。”

    气氛突然凝重,生与死实在不适宜谈论。

    韩亦轩四处张望了一眼,岔开话题。“怎么不见张小妤和花白雪这机灵鬼,她们已经下山啦?”

    傅老目光指向飞瀑。“他们三人都在炼药窟里头,欧阳先生制药缺一位药童,花白雪炉火纯青的烈火方术用来炼药再合适不过了。”

    “炼药?”

    傅老道。“医治监国公张老怪疾的药。”

    “欧阳先生之前一直百般推托张小姐的求药,皆因炼药缺少一份独特的药引,想不到地下宫殿一役就是机遇。”低落的情绪顿时消散,流露仰慕与敬佩,深邃的眸子似在发光。“用斗战魔狼的内丹作为药引炼制灵药,欧阳先生不愧为天下怪医。”

    左院判热衷行医,医治疾病,也医人心。

    他的内心也有戒尺与原则,不试探不窥观的医者原则。

    韩亦轩与傅老二人进入炼药窟,左院判也同样婉拒。

    “左院判一向都如此清规戒律自己……倒不像如此顽固的人啊。”

    傅老不认同这种说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本该泾渭分明。”

    不愧是两父子。

    “傅老那大开大合别树一帜的打架式子,倒不拘小节。”

    咋一听,甚有点揶揄之意。

    傅老充当不闻。“老朽老了,却不想招式也老,只能别开生花。”

    “看来傅老距离一代宗师不远了,那一招连贯拍打檀中穴、天池穴、神藏穴三大穴位的手法,新颖得很,人间少见。”

    傅老满脸惊讶之色,堆折的皱纹都藏不住。“你看见了?”

    “看见了,却看不懂。”

    傅老盯着韩亦轩看,却什么都看不到,沉吟片刻,眉头皱起。“那是老朽独创的檀藏三打一式,拍打三穴同时注入气机,扰乱经脉运行。”

    “这一式若然不能及时破解,性命堪忧。”

    涛涛飞瀑在望,雾水湿身。

    沿着峭壁凿出的小路通向炼药窟。

    “破解之法就是刀插胸膛?”韩亦轩这才明白,为什么巨人本该躲避刺出的刀,却偏偏挺起胸膛迎上来。

    “檀藏三打一式,老朽从不对外人言,那巨人怎么会懂得解招之法?”

    不对外人言?

    韩亦轩已不算外人?

    韩亦轩悠悠道。“傅老思索了两天还是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

    “在下倒有一个妙法,傅老可愿意听?”

    “愿闻其详。”

    “遇到抓破脑子都想不通的事情,不妨放一放,因为过后也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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