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死死地盯着他，没放过他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居然有这种传闻？不过这便不是我能了解到的事情了，毕竟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嘛。”
狄西克斯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不露破绽，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说完这话后，他还是忙不迭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墨霆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他收起自己进攻性的眼神，戴上了满意的微笑，真诚地对狄西克斯说道：“此番还真是多谢狄西克斯大人答疑解惑了。”
说完，他没再逗留，直接与席琳告辞离去。
城防司，会客室里。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狄西克斯面色铁青。他单手捏碎了陶瓷咖啡杯，甚至连破片划破了手掌都浑然不觉。
“大人，要不要属下想办法…”
马希尔轻轻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狄西克斯猛地一把将手中的碎片拍到马希尔的脸上，骂道：“杀杀杀，妈的就知道杀！你今天敢动她一下，明天皇帝能杀光你全家！”
“狗日的要是能杀，老子何至于找他们废这么多话？”
马希尔没敢躲，他留在原地，任由陶瓷碎片划过面颊，鲜血和残留的咖啡从他脸上缓缓滑落。
“能知道阿克苏和斯万为何分开，那他们只可能是在斯万身上得到的信息。”
狄西克斯发泄一下，稍微冷静了一点。
马希尔连忙接话道：“可是斯万已经瘫痪了，根本不可能……”
“他们两个，都是高阶施法者。就算这个斯万死了都能从他身上问出答案，何况只是瘫痪。”
狄西克斯喘着粗气，思路渐渐清晰。
“他们会这么问我，是因为他们在试探我。他们会试探我，就说明他们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狄西克斯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光。
“不知道真相，那就更不可能有证据。现在只要切断他们的线索…线索…他们是怎么找到斯万的？”
马希尔的政治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绝不可以说不知道。但他确实不知道，于是只能在脑海中苦思冥想……
“高诺！”
马希尔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想到了一个名字。
“高诺？什么人？”
狄西克斯怀疑地看向马希尔。
“卡登的一个老师，资格很老，估计有五六十岁了。他和那精灵和龙裔接触过。”
“你为什么之前没和我提到过他？”
马希尔的额头流出汗水，他硬着头皮解释道：“他是第一个向乔哈里报告这件事的人，我们都以为他……”
“立刻派人把他抓回来！一定赶在那精灵和他再有任何接触之前！”
“遵命！”
马希尔如打了鸡血一样立正站好，然后立马冲出了会客室。
同一时间，城防司的监牢。
墨霆与席琳终于办完了城卫们磨磨蹭蹭的手续，见到了这个名为卡特的杀手。
卡特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相普通，属于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人。
他遍体磷伤，蜷缩在囚房对角落里，如同受伤的野兽。
墨霆与席琳向他反复提了几个问题，卡特都不予理睬，要不是能见到他呼吸的起伏，墨霆两人甚至要怀疑他已经死了。
“卡特，你这几十年里在贝恩斯这地方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你想就这样像狗一样死在这监牢里吗？你知道的信息，或许可以称为扳倒那些害你之人的致命一击！”
卡特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动作。他爬起身，走到席琳面前，扒着铁栏，突然大张开嘴朝着席琳“啊！”了一声。
从他大敞四开的嘴中，席琳看见了被剪断的半截舌头。
卡特指着一脸震惊的席琳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流出了眼泪来。
笑着笑着，卡特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一边用力捶地，一边继续着不知是哭是笑的抽搐。
墨霆拍了拍席琳的肩膀，说道：“走吧。”
席琳没再说话，跟着墨霆离开了监牢。
“滚出来！站好，你就是高诺？”
高诺本在上课，突然被一队城卫从教室里粗鲁地推搡着带离了卡特学校，眼镜都差点摔在地上。
他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配合着说道：“我是高诺，长官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把他给我带回去。”
为首的城卫吆五喝六，直接命令手下把高诺五花大绑，带回了城防司。
城防司的监牢里，被押送进来的高诺第一眼便看见了遍体鳞伤的卡特。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过能在临死前见到一辈子的仇人落得如此下场倒也算死得其所。
高诺被关了没多一会，又来了一个长官模样的城卫把他提了出来。
高诺顺从地跟着，走到了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地下室的正中间有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高诺认识，是乔哈里校长的丈夫，名为马希尔的城防司长。
另一个人身着锦袍，相貌堂堂，仪态威武，须发整齐，穿着考究。这个人高诺也认识，四十多年来，他的相貌几乎没什么变化。
“高诺？昨天晚上有两个行踪诡秘之人，无缘无故地到东城疗养院，找到了一个名为斯万的老人。这两人自称是斯万的亲属，却据护工所说，他们只顾着询问些陈年旧事，从来没询问过这位老人的身体情况。”
“高诺，你和这两个人，认识吗？”
马希尔翘着腿，靠着椅背，两手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色。他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淡淡的压迫感。
高诺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道：“司长大人，咱啥也不知道啊。您说的那位老人，叫什么斯…斯…什么的。咱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更别谈知道他的亲戚了。”
狄西克斯扫了一眼马希尔。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老头已经吓破了胆，不像是暗中给席琳两人传消息的家伙。他已经开始怀疑马希尔在编瞎话糊弄他了。
但马希尔似乎胸有成足，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么高诺，四天前，有一个精灵和一个龙裔曾经与你有过接触，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就是谎称是斯万亲属的人，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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