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修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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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来迟一步,诡雷针法

作者:

太胖天尊

    苏砚暗里嘀咕自己霉运连连,脸色自是十分不好。结果却叫一旁的古怪道人看出了些端倪来。

    道人将苏砚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对苏砚说道:“贫道向来不占凡俗之人便宜,你这小儿若能助我在这书院中查明一事,便传你几式道法又如何!”

    正闷自唉声叹气的苏砚听了这话,双眸忽地明亮,心头砰砰直跳,又惊又喜,阴霾尽去。

    他自小备受欺辱,对力量的追求,异常迷恋,得此承诺险些忘乎所以,正要拜谢高人传法大恩。

    好在苏砚自幼在青楼这等三教九流混杂,欺骗与耍赖日日上演的“宝地”长大。

    深明“吃到嘴里的才算是自己的”这一天地至理。

    在初来时的兴奋过后便及时清醒过来,准备下定决心从这位高人手中或讨或骗,总要学些本领来。

    例如,那招将自己禁锢在空中的一气擒龙功,便叫自己眼热不已。

    那道人本以为苏砚听了自己这声承诺,会心潮澎湃,得意忘形之下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所用。

    出人意料的是,这小子只在听闻瞬间有所失态外,便立刻恢复平静,叫自己眼光一亮,多看三分。

    “瞧这小子一脸落魄相,到是有几分骨气。”那道人暗暗思忖,心下赞叹一声。

    “道长,不知想要小子去做何事,这书院又出了何种变故,为何其内尽毫无人息。”苏砚想起正事,赶忙问道。

    那道人既对苏砚另眼相看,生出几分好感来,便不再隐瞒事情来路,反正眼前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只见其面带几丝愧疚之意答道:“却是贫道的过错,我受挚友所托,来此保一人性命,不成想路途中因贪恋俗世酒水,误了大事,只在今夜姗姗来迟。”

    “可惜为时已晚,那位神霄派的道友已是先某一步入了院中,也不知是否得逞,待我一来这湖心岛上,那人灵觉敏锐,感我动静匆忙逃出。”

    “之后我愤怒下追及而去,一番打斗,还是被其仗着遁法高明逃了去。”

    “待我回转想要详查此处,便见你这小子轻车熟路,一副这方书院漏网之鱼的模样,便想着借你之口,了解些内情,日后也好对我那挚友有些交代。”

    苏砚听了这话,心中难免有些迷惑不解。

    他打小混迹白玉城中,喜好听闻奇闻异事,惜柳坊又是鱼龙混杂之地,来来往往的大都是五湖四海的江湖客、行脚商。

    无论是为了吹嘘自捧,引人注意,还是落魄自怜,自怨自艾,又或是酒醉色迷,自己没管住嘴巴。总之有无数理由能让他们将自己的平生经历、所见所闻付诸为一段故事,在坊内外到处传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故事除了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外,往往挟带着人文地理知识、各地各方的历史掌故,甚至有些江湖武林中的阴私秘密都出没其中,包罗万象。

    或许由于那些传奇志怪、演义轶事多是载录于死板的书册上,总是显的不太可信,而从活生生的人嘴中说出的故事,更令人感到生动真实。

    苏砚便是惜柳坊中最爱听故事的人。

    可惜此刻的他凭着道听途说来的诸多故事,纵然对大羽国的风土人情,人文掌故多有了解,但搜肠刮肚下却依旧弄不明白这臭道士语中词意,被弄的云里雾里。

    所谓天有九霄,而神霄为其最尊者,神霄派竟敢以神霄为号。

    “神霄派,大羽国有这样的帮派吗,敢称九天之极,多半是像臭道士一般的高人聚集的门派。”

    “怪不得名号比凌海盐帮、西城乞儿帮还有趾高气扬的金刀派霸气多了。可是这些高人怎会与咱们泛月书院结仇。”

    “道友…道友,自然是同道之友的意思,嘿,这可比什么兄弟、伙计啥的称呼文雅多了。”苏砚咀嚼了一下“道友”两字,顿觉回味无穷。

    一阵吩咐声将苏砚思绪打断。

    “先前追击那厮而去,倒是还未曾入内查探。既已如此。走吧!随我见见其内已是何等情形。”

    披发道人说罢,已是一纵步,来到了先前苏砚所立大门前。

    苏砚连忙跟上其脚步,一前一后的并立着站在门前。

    看着紧紧闭合着的漆木大门,苏砚正欲开口,只见那道人抬指一屈,复用力一弹,打出一道指风来。

    砰嗤一响!竟将大门击出一个半尺宽的大洞来,里侧的门栓已是被断成两节,不停掉落些木渣碎屑。

    那道人稍露霹雳手段,威力之大便叫一旁的苏砚咂舌不已,不得不对对这道士的本领又高看了几分,就连心中仅剩下的一点“小心思”也潮水般消退了去。

    将手轻轻一推,已是摇摇欲裂的大门喀嗤作响,轰隆两声垮倒在地,掀起一阵尘浪来。

    那道人一步跨过门槛,四周环视一遍,见左侧不远处横倒着一道人影。

    走近一看,见是一须发皆白的老头,他睁着圆目,满脸惊容,口流涎水,已是命丧多时。

    亦步亦趋紧跟上来的苏砚见了这具尸身,惊呼一声:“这…这是门房大伯!”

    他果然已遭不幸,丧命在门后院落前,难怪先前苏砚一番叫门无人应答。

    以此看来,只怕书院深处那些留守的教书夫子,书童仆役只怕也是如这古怪道士所说凶多吉少。

    苏砚想到这,心中一阵后怕。

    虽然碍于见识,还未弄明眼前道士和神霄派凶手之间的恩怨来往。

    但从其杀人灭口的行径来看,道人口中哪位神霄派的道友绝对不是良善之辈,而是一位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之人,恐怕绝对不会如眼前道士这般好说话,也不会因我年幼而手下留情。

    原来自己无意间逃过了一劫,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

    “如果不是先前因净肌妖婆的烂事耽搁了半晌,只怕我也难保性命!”苏砚心中庆幸不已,可忽然间其头脑一震,浑身发颤,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此的原因。

    “不好!屈…屈夫子长住院内,难道他也……”

    苏砚心中不可避免得冒出“难逃一死”四个字来,可一想到这位待自己犹如亲子的夫子面容,浑身一激灵,颤抖着身躯,狂摇脑袋,后来更是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放屁,放屁,苏砚……你这蠢材别瞎想,你别瞎想。”

    那道人对苏砚的惊呼动作不置一词,只是俯身查探这具尸身详情,像是想要寻觅出置他丧命的死因来。

    突然他目光一闪,自尸身额头眉心处拂袖而过,待其起身后,本是空空如也的左手正并指夹着一枚冒着丝丝寒气的半透明银针来。

    其尖部一片暗红,像是刚刚从人的血肉中取出。

    道人皱眉端详着这枚害死眼前之人的“凶器”嘴里念念有词:“神霄派天罡雷府一脉的诡雷针秘法,果然是他们干的!”

    脸庞通红的苏砚不断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屈夫子的下场,最后只好靠转移注意,在一旁有模有样学着道人俯身查验。

    透过月光看见那尸身额面之前被道人拂袖处,多出了一个红点来,正往外冒出滴滴暗血来。再结合道人手中银针模样,不难想到门房大伯的死因。

    苏砚看着平日素来和蔼为善的门房大伯落得这般曝尸荒野的惨状,心中又想起屈夫子的下场来,难免生出些无名火气。

    只见他伸手将门房大伯尚未瞑目的双眼抚闭,而后穆然抬首。

    略带怨气的质问道:“道长,不知你口中的神霄派是哪处地界,小子虽说年幼无知,但也通晓些大羽国境内的名山胜水,但却从未听说过神霄派这等名号,想来是别国地界上的仙家妙地,为何会和咱们泛月书院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结下此等灭门大仇来。”

    那道人本在一旁皱眉端详着手中那枚银针,忽地听了苏砚这声质问,十分惊讶。

    只见他脸色凝重,回道:“你这小儿倒是胆大,要知道便是梁某也万万不敢去招惹此处。”

    这道人的话叫苏砚好生吃惊,心中忖道:“这道士这般神通广大却也不敢去招惹那神霄派,这泛月书院怎会有人惹来其追杀。想来其中必有些隐秘蹊跷。”

    苏砚嗟吁一声,暗叹自己“先人后己”,自己的一条性命尚且还不知能否保全,何必多想其余。

    当务之急,是先确认屈夫子的生死,他老人家吉人天相,必能逃过一劫。

    “你这般咄咄追问,莫不是想去为这院中众人报仇。”

    道人见苏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以为他初生牛犊,不惧神霄派的强威,为此倒也生出了些好感来。

    他素来与神霄派一脉修士不对付,这次又因为神霄派之人而负了挚友所托,恼怒之下倒是对此乐见至极。

    “啊!”苏砚被这话唬了一跳,他当然没有胆量向神霄派报仇,就像他不敢反抗惜柳坊的压迫欺辱,不敢直接背井离乡,找到他的生身之父柳鸿秋,当面质问他为何抛妻弃子。

    因为他还很弱小,他才不到十岁,而他的敌人又太强大,让他无有反抗余地。

    书读的越多,越觉人力有限,命运无常,楞头莽货只会妄送性命,聪明人则潜身于渊,积蓄力量,一击必杀。

    苏砚需要一个机会,让宝剑出鞘,让蝴蝶蜕茧。

    起初撞见这神秘道士时,苏砚除了迷茫以及被逼迫的屈辱外,更多的却是对道士神功的敬畏与向往。

    当时,苏砚似乎终于看见了那个机会。

    凝气成爪,指风碎门,又能让神霄谷的魔头心生忌惮,这简直满足了苏砚对强者的一切想象。

    他是多么向往于这股力量,有了他,自己就不用为奴为仆,遭人侮辱,就能将那些欺负他、厌恶他、践踏他尊严家伙的嘴脸通通撕碎,就能找到抛弃他的生父和陷害外公的凶手,为母亲一家报仇雪恨。

    他惧怕神霄派,不是惧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死的一文不值,他身上还有太多东西要肩负,岂肯轻言生死。

    斜眼一瞥自己瘦弱无比的臂膀,苏砚心中叹息。

    “娘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可空耗勇气,学螳臂挡车不知自量。可屈夫子他老人家却说,人须勇武而不可怯懦,须克强而不可凌弱。这两者自相矛盾,到底孰是孰非,谁对谁错。”

    瞧了苏砚这幅思索的模样,散发道人知道他已生出畏惧之情,嗤笑一声,自嘲道:“怪我,怪我!也是难为你这小子,还是随我继续往里查探吧,单凭着一根诡雷针,可无法向我那好友交待。”

    那道人说完便将手中银针收入袖中,扭头往院中深处飞纵而去。

    苦的苏砚连忙拔腿衔尾追去。空留下一具灰暗的尸身,静默的躺在院落中交错着的竹柏月影中,说不出的诡异凄凉。

    过了门前小院,便是一处雕花阁楼,其内灯火未熄,几张梨花檀木桌上摆放着一摞一摞用细绳捆扎好的衣裳,地上躺倒两人,皆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道人走近一察,两者皆已无半点生息,死去多时。

    那道人依葫画瓢,果不奇然从这两具尸身眉心处又复揪出两枚银针来,其形和之前那枚如出同源。

    “好一个聚气凝针,诡变惊雷,好一个天罡雷府,这回梁某非要去找那神霄派葛巫华讨个说法!”那道人看着手中三枚银针,心中明镜高悬,默默暗道这诡雷针之来历。

    说来这诡雷针非是实物铸就,乃是以高超心法催动,炼化一方灵气蓄于五指窍穴之中。

    逢敌时便聚气成形,化为枚枚银针之状,待的来犯之敌稍有松懈,便鬼魅般自指尖射出,须臾间便能结果了对方性命。

    这等秘法乃神霄派九雷府之一天罡雷府一脉不传之秘。

    其内修士若能将此秘法炼至大成,所化银针便能洞顽石如豆腐,穿金玉如帛纸。

    兼之其鬼魅无形,难以防范,素来被天罡雷府一脉修士所喜,几乎个个修炼在身,长此以往竟成了这一脉修士身份的象征。

    身后衔尾赶来的苏砚,借着烛火灯光,只一瞧便知晓了两位死者的身份。

    “他…他们是给院中几位夫子铺纸,研墨的伴读书童,没想到也死在了这。”

    “嗯,那些衣物又是做何用。”那道士反问一句。

    “这些衣裳想来是书院请城中衣铺订做的青衿,学生只有穿着这身青衣,才能得授入得学堂中。”

    苏砚伸手抚摸着一件散开着的青衣襟带,想到自己也是有着这么一件青衿服,只是己身碍于钱财寥寥,已是一年来未能入得书院,空留其蒙尘于家中。

    道士看着这几摞青衣,也有几分感慨,只见他轻声说道:“倒是和浩然斋的那帮书呆子立下的规矩相仿。”

    苏砚听了浩然斋的名号,却也不复之前那般好奇,连连追问。

    只是默然的俯身,如之前一般将两个书童的无神的眸子合上。

    一路走来,苏砚见了几位昔日相识之人平白遭了池鱼之殃,心中的不安便愈发严重。

    看着他们个个死于非命,如同道路上穿梭的虫豸,无声无息间就被碾做尘泥。

    心中忍不住痛骂不已:“那个神霄派的混蛋。”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苏砚非是那等麻木不仁之人,自然十分悲痛伤感。

    哪里还会像当初般有心思问这问那,为能得传几式道法而沾沾自喜。

    “走吧!浮生一梦,若做不得人中龙凤,仙中至尊,到头来也不知何时就如这两个小童般命丧黄泉,万事了了。”

    “就是贫道我在这修仙界中也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省得劫难一至,一声修为烟消云散,肉身化做那草中枯骨,遭野狗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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